姜齐人王面色不变,此时瞥了一眼那个魔头国师,转过头去对几位柱国道:“孤怎么不知道,国师居然成了魔道孽障?”
他这话问出,自然没有人敢回应,而后人王转头,对大神君道:“大神君,此事有待商榷,孤可以保证,国师不是魔头,之所以现在神君拘来是魔道之形,必然这外来魔头占据了国师的肉身。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他如此说着,忽然伸手,那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对着被锁住的魔头就劈了过去!
“慢来。”
大神君出手,只是一言,人王的剑顿时被压住,那汇聚而来的龙炁也消失,魔头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此时看向人王,当中藏匿这不可言说的怒意。
人王皱着眉头:“大神君为何阻拦孤?这等魔头夺舍国师肉身,孤此时正是要给国师报仇雪恨。”
大神君看向人王,道:“陛下连说谎都不会了吗?您被揭穿,没有恼羞成怒,我该夸奖您,但如果此事,您不给出一个详细交代,或许我只能强行把您和这魔头带走,放到太伤山第一观主,绛霄真人面前,可是有办法看见过去之事的。”
赵神公开言:“大神通‘天光云影’,可知过去诸事,凡苍天之下,云海所盖,无有不可查者,并且直接能够追根溯源。此间三皇之事,本是早已定下,正是九玄商议,想要请绛霄真人出手,可是简单的很。”
姜齐人王面色冷了下来:“魔头已经占据国师肉身,孤只是为了拔剑报仇而已。”
大神君也瞬间冷下了面色:“人王姜羽,我是在和你好好商谈,神有神道,仙有仙理,但现在,你要是再顾左右而言他,我立刻就把你当做阶下囚捆了!”
“尔敢!”
姜羽眉毛倒竖,此时猛然提剑:“我为人王,你们这些仙神之宗,有什么资格对孤指手画脚?!若不是枉死城已经被你们控制,孤何须再看你们的脸色?”
赵神公道:“枉死城归属太华山,你向枉死城递出了单子?很可惜,太华山不接,峨眉山就不接,峨眉山不许,枉死城就不会动。”
“苦界老祖已经飞升,如今枉死城真正主事者,或者说,听命者,正是你一直妄图抹除其祭祀痕迹的东皇啊。”
赵神公拍了拍手:“翻手覆手,上打下打,您这套玩的还真的是很有意思。”
“正好,我们已经料到你会如此,故而提前请了一个人来。”
他身边出现一道毫光,远方天云汇聚,有一位大神仙遁下,落在王宫之前,姜羽转过头去,目光一凝,却是猛然一滞。
“你是谁?”
他惊疑不定,因为来者居然和自己以前的先祖画像中的某位极其相似!
“麻烦你了。”
赵神公看向来者,那人顿时行礼,道:“神公面前,不敢妄言,弟子尽力而为。”
他大礼拜完,转过身对姜羽开口,呵道:“你可认得我吗!”
“孤不可能,你是孤的先祖?”
人王姜羽越看越像,心中也是开始惊骇起来,而这位大神仙开口:“十世余烈,这第十世前,也就是第一世,你所祭拜的那人,正是我的同胞兄弟。”
人王:“你是太子坤?”
太子坤点头:“不错,你还能认得我,倒是免了刑肉之难!”
“刑肉你纵然是孤的先祖,也不可在此地放肆!”
姜羽的面色冷了下来:“孤想起来了,太子坤者,姜氏嫡传,成宗之兄,生而神异,降世能言,五岁时通读史书圣记,十岁时在孟魏拿下状元之名而回,至后来年少时,远赴西方太华山修行,一去五百载,再无音讯!”
所谓成宗,就是齐成宗,即当初发动战争的姜齐帝王,也是太子坤的胞弟。
到后来李辟尘自龙华回来,成宗已经退位,是所谓“十世余烈”之中第二位“烈宗”在执政。
这些所谓的前缀都是谥号,是死了追封,当然不可能是当世的名讳。
“你既然已经归属仙道,今日来此,是以先祖之身要挟孤的吗!”
人王怒斥:“太子坤!你枉为我人道先祖!如今五百年春秋过去,你长生久视,坐看沧海桑田,人间不老,红尘不沾,但可曾为我姜齐亿万万黎民百姓做过半点事情?”
“孤即将一统四海,凡日月所至,江河所照,皆为齐土!所谓齐之字者,本就自当与天同齐!这浩浩云原,唯吾姜齐奋十世余烈,几开辟人皇之后第二世人道盛土,而你,居然在此阻拦孤!”
“太子坤,你如何对得起那些逝去的列祖列宗!”
人王大吼,拔剑而划地,太子坤面色平静,待他说完,忽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人王横眉冷对,而太子坤单手负起,另外一只手抬着,指着王宫后面的那无数宫阙楼台。
“五百年前,我在这宫中出生,咿呀而语;五百年前,这天上的大雪还不曾带着赤色;五百年前,那宫楼后山,一株寒梅傲雪;五百年前,我被父王传授治国之理,当时无数夫子都和我讲过,以德治天下,而非以武征天下。”
“以武征战,还要以德兼施,武征人身,德降人心,先降人身,再降人心,恩威并用,不单单是对本朝中人,若想要平定天下,便必须如此。”
“世上民众何止亿万万?云原何等广袤,天南地北,众生皆是不同,你拿什么去统一他们的文字,思想,道路,金钱?只有德才行。”
“一万八千五百年前,人皇临世,草莽英雄,他也是靠德,其次才是武,那些圣人凭什么追随于他?你居在凡间,不知道数百年前的事情,皇陵降世,你对其中真相又知道几分?”
“抹除东皇的信仰,你知道他是谁封的圣人吗?天道赠言,祖师传法,人皇封圣,你区区一个人王,凭什么去,又有什么胆子和本事去抹掉他?”
太子坤气定神闲,朗朗而语,双目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火炬,直视人王姜羽。
“五百年了,这宫阙中,人的炁息少了很多,天上的大雪也开始染上了血色,那株寒梅也枯萎了,被你换上了新的冬植,而这宫阙中,能够讲道理的人,也少了很多。”
“你说的十世余烈,说我对不起列祖列宗?真是不好意思,你口中的列祖列宗,那当真都是我的孙子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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