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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第三百零三章直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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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已经没有空闲去思考自己的(身shēn)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此刻正不可抗拒地接受着大量的信息。笔言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这些信息全都指向一个概念，【死亡】。

人类是无法理解死亡的，不仅仅是因为人类的感知方式有限，更是因为只有死过的人才有可能真正理解这个概念，那是灵魂离开(身shēn)体之后的状态，没有人能够仅凭猜测就推理出何谓【死亡】。

可是铿惑现在正处于灵魂离体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直面这个人类的语言无法描述其万一的概念，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那种耳目一新的感受，是和活着时完全不一样的境界。

“所谓死亡，便是所有生命必将面临的一种状态，就好像恒星终会熄灭，宇宙的熵不断地增加，万物终将趋向于无规则的混沌，而那混沌的尽头，便是又一次新生的开始……”铿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他所熟悉的状态，此时的他好像超脱了维度的束缚，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俯瞰这个世界。

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住，因为他此刻正面对着一尊人类无法逾越的高山，那如同人类对整个宇宙的认知一样庞大的【概念】正横在他的面前，他只能被动地去接受它，理解它，但那种理解却偏偏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述。

铿惑这才明白，所谓的“大道玄而又玄，道可道，非常道”的含义。

并不是没有人见过【道】，而是真正的【道】所蕴涵的信息庞大到人类的语言根本无法进行准确的描述，只能尽力去贴近那个不可近的真理的程度。

在这个视角中，万物仿佛都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它们呈现出人类的语言无法描述的状态，物体的内部即是外部，时间成为了物体(身shēn)上所附带的属(性xing)，是可以被触摸，可以被接触到的真正的存在。

除此之外，铿惑不能理解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他目不暇接，好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他甚至连左顾右盼的动作都不必做出就能将周围的一切信息统统收纳，在这种状态下，三维空间的物质是如此的脆弱，他好像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戳，就能造成三维空间的生物无法理解的创伤。

就好像人类对于二维生物的攻击一样，你在纸上画出一个人，假设它是二维生物。如果是同为二维生物的另一个图像想要攻击这个二维纸人，就必须用刀剑刺穿它的线条，刺进它(身shēn)体的内部。

可是铿惑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他只需要用笔尖刺穿那个纸人的中心，就可以在不伤及表皮的(情qing)况下直接撕裂那个二维纸片人的内部。

铿惑突然间有些惶恐，他对于目前自(身shēn)状况的推断完全来自于自(身shēn)知识与现在他所感应到的信息的结合与分析，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意外。如果此时的他真的处于高维视角……

人类的语言实在是太过匮乏，甚至连三维空间发生的某些现象暂时都还没有定义下一个准确的语言描述，更何况是从来都没有人涉足过的高维？

那么高维度中，会不会也有其它【生物】？

如果高维度中真的存在某种类似于【生物】的东西，那么它想要杀死人类，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是我现在的状态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死亡，那我的意识为什么会存在于高维度？还是说其实这里只是我大脑的幻象……不，不可能，大脑是不可能模拟出未曾理解的概念的，现在的我只能确定自己是处于死亡的状态下，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视角观测物质世界……”铿惑有些语无伦次，“那么所谓传说中拥有伟力的仙人，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难道就是这种状态吗？不，三界中应该包含【死亡】的状态，那么我现在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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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西琳看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了的铿惑，惊慌失措的感觉第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不可能，律令已经成立，你不可能还活着！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你……”

重新站起来的“铿惑”好像有些愣愣的，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qing)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西琳，拙劣地模仿着她的发音：“活着……”

西琳仿佛受了刺激一样，向后几步便拉开了和铿惑之间的距离。刚才她确实使用了【神】赐予她的【权柄】，也即【静谧宝石】真正的核心秘密，而且她的律令也确实得到了反馈，现在的铿惑应该已经灵魂离体，归于六道轮回，去到【神】的熔炉中才对，可是现在这个不但站了起来，嘴里还模仿着她说话的东西又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西琳刚才已经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在此刻虚弱无比的状态下，使用【死亡】的权柄，已经将她的精力和能量消耗殆尽，如果此时的铿惑尚有行动能力，她可以说是毫无抵抗的办法，只能任人宰割，“你……不，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律令】是无法被违背的，你现在还能行动，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西琳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身shēn)体一软，刚才强行使用【静谧宝石】让她的(身shēn)体有些吃不消。虽然这具(身shēn)体简直是为她重新降临而准备的一样，但西琳毕竟才刚刚接手就面对了一场大战，此时的状态说是不好都已经是往好了说，距离油尽灯枯也不过是多跑两步的消耗量而已。

西琳并没有坐以待毙，此时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曾经是她律者核心的一部分的【静谧宝石】。

她攥紧了手中仿佛没电了的灯泡一样黯淡下去的静谧宝石，在心中不断地对它下达着命令，可刚刚被不正规启动程序催动使用了自(身shēn)【权柄】的静谧宝石，却好像过载后需要冷却的机器一样，无论西琳如何呼唤都没有回答。

“铿惑”脸上的表(情qing)渐渐丰富了起来，他好像在模仿着西琳的表(情qing)，脸上慢慢浮现出了困惑与惊讶的神色。

可是转眼间，他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将(身shēn)边插在地上的大环刀轻松地拔了起来，提在手中看似很随意地挥舞了一下。

可是就是这轻轻的一挥，却让西琳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铿惑”的动作好像是一个信号一样，正在不断地压榨着她的心理防线。

终于，西琳忍不住了，她强硬地没有理会静谧宝石的静默状态，而是强行从其中汲取了大量的崩坏能。没有了补天大阵的压制力，这具(身shēn)体对于崩坏能的亲和(性xing)让西琳的能量补充迅猛得如同浪潮，顿时，她(身shēn)体内的能量再次充盈起来。

西琳很想再次使用【律令·死亡】来尝试一下能否将铿惑杀死，可是静谧宝石此时却已经不听她的使唤，因为静谧宝石和自己的虚弱，死亡的【权柄】也无法动用，现在的她只能单纯地使用崩坏能对【权柄】进行模拟来作战。

西琳的周围猛然挂起一圈黑色的旋风，死亡迷雾再次笼罩了这片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花圃，只是这一次，它的侵蚀速度却慢了许多，地面上横七竖八散落着的草茎没有如之前那样瞬间化为飞灰，而是有了一个(肉rou)眼可见的枯萎凋零的过程。

西琳的举动好像刺激到了“铿惑”，几乎在西琳(身shēn)边的黑色旋风挂起的同时，他就将目光投了过去，但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有行动，反而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西琳做好准备。

就在西琳的死亡迷雾无差别地向着周围弥漫开来的瞬间，“铿惑”动了。

他的速度很慢，犹如闲庭信步，给人一种他正在慢悠悠地靠近的错觉。但实际上，铿惑三步之内已经跨过将近十米的距离。

——【古道法·缩地成寸】。

在这三步之中，他手中的长刀像是看雨林中肆意生长的蔓藤一样随意地挥舞着，那柄长刀的表面似乎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能量，那些死亡迷雾不但无法侵蚀，甚至每一刀挥出，都有大片大片的死亡迷雾随之消散。

是真正的消散，而不是被风压吹走。

西琳瞳孔一缩，虽然面前的“铿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杀气，但给她的威胁感却如此之高，好像只要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就能轻松地将自己砍成两截。

西琳的(身shēn)体在死亡迷雾的包裹下猛地向上飞升，想要逃离开“铿惑”，现在铿惑(身shēn)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离奇，这是【神】赐予的【死亡】第一次没有在人类(身shēn)上生效，这甚至让她对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与之战斗产生了怀疑。

更何况……铿惑现在(身shēn)体上好像骨质增生一样，从手脚处长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甲壳，强烈的崩坏能反应正毫无遮挡地从那些甲壳上散发出来，可无论西琳如何命令，那些崩坏能却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这只能说明此时的“铿惑”依旧是人类，虽然他(身shēn)上弥漫着大量的崩坏能反应，但依然不是崩坏兽。

可是无论西琳怎么想拉开与铿惑的距离，却还是惊恐地发现铿惑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明明已经尽全力想要飞起，可是那段短短的距离却像是被无限延长了一样，她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但无论她怎么飞，都只能以龟速在空中缓慢上升。

无奈之下，她只能对“铿惑”反手发起了进攻，可“铿惑”像是在故意等着她一样，(身shēn)体突然回旋后撤，双手持刀，摆出了一个蓄力的动作，恰巧避开了从地下突然钻出的死亡迷雾，随即大踏步向前，手中长刀旋转出一个平行于地面的大回旋斩，将那条死亡迷雾构成的触手从中一斩为二。

“铿惑”的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一台早就安排好剧(情qing)的舞台剧，他手中如同门板般厚重的大刀被他挥舞出了轻若鸿毛的感觉，刀刃上下翻飞，灵巧如雪狐，无论西琳如何进攻，死亡迷雾都近不了他的(身shēn)。

“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身shēn)体里了，那这又是什么？(身shēn)体的本能？”西琳紧咬着牙，此时的她明确地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近乎慢(性xing)死亡的循环中，可她能做的却只有苦苦支撑，“不可能，死亡应该会连带着(身shēn)体一起死亡，他难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的(身shēn)体逃脱【死亡】的概念？”

西琳无奈之下，只能放弃飞往高空的想法，落回了地面上，因为她发现，只要自己还在距离地面一定距离内移动，就不会出现那种毫无阻碍感地飞了半天，却连一米都没有飞出去的(情qing)况。

可是“铿惑”的状态好像有些不稳定，他的喘息声正在逐渐粗重，原本冷漠的眼神也逐渐带上了一丝疯狂的色彩，尽管他的行动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本能驱使的野兽，但他浑(身shēn)上下散发出的气质却让人很难以不生出这种感觉来。

那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它狡诈而又多疑，它正在测量西琳的力量，以估算自己能否将对方斩杀；它(诱you)使西琳出招，借此熟悉自己的招式；它抓住了西琳却不让她离开，只是一次次给她好像还能反击的错觉，如同……

抓到了活老鼠的猫一样。

但这种平衡正在逐渐被“铿惑”自己打破，他的动作越来越富有侵略(性xing)，斩击也越来越简单粗暴，好像正在慢慢失去耐心，或者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从手脚处开始蔓延的甲壳已经覆盖了半个(胸xiong)膛和小腿，那些(胸xiong)口处的甲壳绵延而上，甚至将铿惑的脸都盖上了半张，如同欧洲骑士的重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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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惊异于自(身shēn)观测状态的铿惑突然心底一沉，突然想起他在进入这种状态之前看到场景。

“我的(身shēn)体……好像……在自己行动？”回忆起自己(身shēn)体那双毫无感(情qing)的双眼，铿惑突然间觉得有些惶恐，“不可能，我灵魂离体，(身shēn)体怎么会自己动起来？那种有规律的动作绝对不会是肌(肉rou)的自然痉挛，只可能是有另一个意识在((操cāo)cāo)纵……可是我的(身shēn)体里……”

铿惑的感知捕捉到了自己(身shēn)体所处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时间】变成了存在于可以被直接观测的表象，铿惑甚至能看到下一秒自己(身shēn)体的动作和西琳的反应。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此时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身shēn)体，那么((操cāo)cāo)纵自己(身shēn)体的，就只有一个……

那是在自己一次次开启【困兽符】的同时，不断滋养起的野兽。

铿惑突然着急了起来，原本平静而没有波澜，如同仙人般的心态瞬间被自己打破，他只觉得周围的感知瞬间一变，那种无所不知的特殊感官突然消失，让好不容易开始适应那种感觉的铿惑感觉非常难受，好像是耳朵眼睛都被人蒙住了一样。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事(情qing)。

他现在能看见，能听见，能感觉，但是……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shēn)体，好像自己成了一个外来者。

突然间，西琳那张惊慌的脸从他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她眼中的金芒已经黯淡了下去，似乎随时都要熄灭，而铿惑的视角中，自己手中的长刀也愈发杀气凝重，刀刀都直((逼bi)bi)西琳的要害。

“停下……”

刀芒如虹，刹那间仿佛将大地都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在铿惑的(身shēn)体和西琳之间，花圃的泥土已经差不多被翻了新，露出了下面惨白的基石。

“停下！那是琪亚娜的(身shēn)体！不能杀！”

镶嵌在巨石中的长刀猛地拔出，卷起如同漫天花雨般的碎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