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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告别的。大笔趣 m.dabiqu.com”奥托的宅邸中,铿惑腆着脸说道,“我原本的(日ri)程安排是来总部一周左右,预留下的排班安排也是一周。现在时间都快一周半了,极东支部那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久居叨扰,不如小弟这就……”
“再呆两天吧。”奥托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诚恳的神色,似乎确实是希望铿惑多留两天,“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去和幽兰黛尔进行联合训练,训练项目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这个……”铿惑犯了难,他并没有说谎,极东支部那边还有一大堆积压已久的公务等着他去办,“训练嘛……昨天我和幽兰黛尔训练一天了,这边我极东支部那儿确实是少了我不行,要不你看看,咱换个(日ri)子?”
奥托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玩味地看着铿惑:“如果我说这是任务呢?”
铿惑愣了一下:“任务?任务是训练?那个对律者级作战训练吗?”
“我知道你昨天和幽兰黛尔去训练了,这本来就是我接下来的安排。”奥托低下了头,表(情qing)恢复了平静,“极东支部那边我会替你安排的,你安心训练,这是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铿惑顿时回过味儿来了,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合(情qing)理,“如果极东支部那边你能替我安排的话自然是可以,但为什么突然要进行对律者训练?是最近大型崩坏爆发事件增多了吗?”
“这个事你不用管。”奥托揉了揉太阳(穴xué),似乎有些疲惫,“铿惑,你觉得,律者真的不可战胜吗?”
“我觉得……可以。”铿惑迟疑片刻,脑海中浮现的是律者化的温蒂和当初在新加坡被【静谧宝石】占据了神智的琪亚娜,“律者说到底也是生命体,而生命体有一点很好:只要被杀,就会死。”
“呵……”奥托笑了笑,(身shēn)体向后仰去,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支在(身shēn)前,似乎在对话的时侯还在想着什么,“那你觉得,律者最棘手的地方在哪?”
面对奥托的问题,铿惑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慎重地思虑一番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首先是出现时间和地点的不确定(性xing),这两者很可能会导致我们对律者的定位不及时。律者拥有随意制造大型崩坏的能力,如果我们反应慢了一些,很可能就要被她拉起一支崩坏兽大军,消灭律者的难度会成倍上升——其次才是律者的特殊能力。”
“很好。”奥托拍了拍手,打断了铿惑的话,“那如果我们能够规定律者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就可以设好埋伏,让我们在战前就占据优势地位。你觉得,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天命】对律者有多大的胜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铿惑摇了摇头,对这个计划显然有些不认同,“律者的能力各不相同,哪怕我们真的能提前获知律者首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派军队前去埋伏,在律者出现的瞬间几十个崩坏能裂变弹砸过去,我们也不一定能保证击杀律者——第二律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掌握空间能力的律者完全可以将崩坏能裂变弹转移,或者利用空间能力转移自己。吃了这个暗亏,律者一定会潜伏一段时间,这样会让律者更加难以消灭。”
“如何击杀律者,那是你们的事。”奥托站起了(身shēn),缓缓走到铿惑(身shēn)边,“就以你昨天的训练假想敌为例——如果现在给你一个第二律者,你有办法杀死她吗?”
“有。”铿惑的回答迅速且简洁,“但前提是你真的能提前规定好律者的出现地点和范围。”
“那就假设我真的做到了,你觉得该如何才能杀死第二律者?”奥托对铿惑的回答并未感到意外,他从不怀疑铿惑在猎杀崩坏这方面的才能,“她拥有可以转移弹道武器的虚数通道,也可以将自己虚数化来达到空间跳跃的效果。崩坏能裂变弹也许足以对她造成致命威胁,但如果打不中,什么都是白搭。”
“这就又要牵扯到一个新的问题了。”铿惑总觉得奥托话里有话,但却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奥托的话答下去,“如果把空间比作液体,把第二律者假设为一只河豚,那么这只河豚可以在水中自由地游动。如果我们把水增稠,扔进石子来压缩这条河豚的可自由活动空间,那么它就无法自由行动。就像我们可以在水里游动,却无法在沼泽里游动一样。”
铿惑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更为具体的计划:“在律者出现的瞬间,她并不知道周围是我们的陷阱。在受到攻击的瞬间百分之百会使用自己的能力进行规避,但当【空间】的粘稠度上升,她无法那么轻易地进行空间折跃。而与此同时,崩坏能裂变弹降临,用最高火力在瞬间击垮她。第二律者的空间转移能力对于高能量物体的转移效率很低,当能量阈值超出临界点的时侯,她就无法通过空间转移来转移走我们的攻击。”
奥托在房间中缓缓踱步,似乎正全(身shēn)心地分析铿惑所说计划的可行(性xing)。
“换成我们可以使用的模式,就是提前设置大型的虚数空间锚点,将目标范围提前进行虚数化,降低虚数内能的浓度,提高虚数空间内可设定的质量数据,使空间元的密度提高来变相地压缩空间,使折跃效率降低。这样,在虚数空间内移动就不得不消耗更多的能量,也不得不进行更多的计算。”
“不错,这也是我的计划——你看过神州的那篇论文了?”奥托慢慢停下,背靠着自己的书架,仿佛在审视着铿惑,“关于空间元和反空间元的那篇。”
“嗯,确实给了我很多启发。”铿惑点了点头,心里那种异常的违和感却更重了。
奥托的话总让人觉得……仿佛他们下一个面对的律者又是掌握空间之力的律者,而且出现时间和地点由他规定一样。
且不论规定律者的出现时间和地点能否做到,每一个律者的能力不是各不相同的吗?第二律者已经被证实是掌握了空间之力的律者,为什么奥托给人一种又会出现一个掌握空间能力的律者的感觉?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铿惑终于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听你说话的意思,好像【天命】又要打一遍第二律者?而且你还说能够控制律者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这就是我要和你讨论的问题,坐下。”奥托摆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觉得律者出现的规律是什么?”
“不知道。”铿惑很坦然地回答道。
“根据目前的研究,律者是崩坏活动达到某个临界点或者说峰值后才会出现的特定现象。”奥托将一道光屏在铿惑面前展开,向铿惑展示了一组观测数据,“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每律者出现后,全世界的崩坏事件发生频率和强度都会降低。我们由此得到了一个假说:律者的出现是崩坏活动达到临界反应时的能量应力崩塌效应,大量崩坏能会集中于一点进行具现。当律者出现后,律者会作为沟通【崩坏】与现实世界的桥梁,源源不断地向现实世界输送崩坏能。”
铿惑稍微理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等等,我理解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崩坏能相当于钢筋和水泥,而当钢筋和水泥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侯,这些钢筋水泥会自动组合成一座【桥梁】,也就是【律者】。然后这座桥梁会源源不断地向我们的世界输送钢筋水泥,也就是【崩坏能】,对吧?而这座桥如果被我们拆掉,那么消耗了大量钢筋水泥的另一端就需要漫长的时间重新用低效率的方式向我们这里输送钢筋水泥来造桥,是吗?”
“很形象的比喻。”奥托将关于这个反应的数学模型在铿惑面前展开,“所以,如果我们不被动地等待这座桥梁自己建成,而是主动将这些钢筋水泥造成桥,是不是就可以主动消耗掉崩坏能,不但可以让律者因为提前出现而无法积蓄足够能量,也能让【桥】的另一边不得不迎接更漫长的渗透周期。”
“听起来……似乎可行。”铿惑皱起了眉头,“但是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吗?况且律者需要人类的躯体作为载体,你所说的提前塑造律者……我从心理上不能接受这种事。”
“不能吗?”奥托扬起了眉毛,似乎对铿惑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么,让律者自然出现,带来更大的损失,你就可以接受吗?”
铿惑沉默了。
“那我们来说说别的事吧。”奥托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将话题从铿惑刚才的问题引开,便准备让铿惑去继续他安排好的训练(日ri)程,“无论如何,提前做好准备都是好的,你去和幽兰黛尔训练吧,极东支部那边的事我会给你安排。”
“所以我刚才的问题呢?你既然让我去做针对律者的训练,你是准备主动制造律者?”铿惑并没有被奥托的引导迷惑,反而捉到了奥托想要隐瞒的东西,“所以你才会给出一个时间和地点可控的前提条件……你……说实话,我不赞成这样的计划。因为它目前只是建立在一厢(情qing)愿的假设上,你有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主动制造律者会削弱【崩坏】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吗?”
“那么,你有理由反对这项实验吗?”奥托并未因铿惑的顶撞而生气,反而认真地反诘,“如果试验成功,人类就有了对【崩坏】主动出击的机会。如果【崩坏】真的无法阻止,那么我们可以控制崩坏出现的时间和地点的话,人类的损失无疑会降低许多,甚至可以不再为【崩坏爆发】这种事发愁。”
“那不成功呢?”铿惑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奥托像是瞒着他什么,可他又偏偏不说。
铿惑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以前,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向奥托说的。可这一两年的相处下来,他觉得奥托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向他发火:“你之前说的那个律者出现的规律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有这么个理论?”
“这是总部的最新研究,你不知道也正常。”奥托十分坦然,“而且我这不就和你说了吗?怎么,你怀疑我拿这事儿骗你?我图什么?”
铿惑挠了挠头,确实没找到矛盾点:“针对律者的作战训练……没问题。但是我觉得这个创造律者的实验还是太过冒险,你有保险措施吗?有设想过其实规律并非如此的前提吗?万一我们造出了一个律者,而世界又自然产生了一个律者,那我们岂不就得面对双倍的压力?”
“当然有。”奥托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如何说服铿惑感到头疼,“但是我们不可能事事都安全。这是人类与崩坏的战争,铿惑,收起你的天真吧,这是你以后必须面对的事(情qing)——还是说,你觉得你能说服我取消这个实验?”
奥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正在重新审视着铿惑:“铿惑,你应该明白我告知你这件事的意义,我不是在咨询你的意见,而是出于信任。我不会对你隐瞒我要做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我明白,杀一人救万人的道理。”铿惑的头低了下去,似乎不敢看奥托的眼睛,“仔细想想,我没有拒绝这项计划的权力,也没有否定它意义的理由……但是我无法将无辜者的牺牲视为理所当然。”
“大主教,我暂时反对这项计划。”
“那你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案。”奥托很坦然地将手放在了桌面上,摊了摊手,“给我一个更好的,不会伤到任何人的方案,我就放弃掉这个会牺牲少数人的计划。你知道的,声嘶力竭的吵闹对我没有用,我只在乎你是否能给我有用的东西。”
如死一般的沉默。
“很抱歉,我没有。”
“那你是答应了,对吧。”
“……”
“去找幽兰黛尔吧,她在昨天的训练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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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嘟嘟——”
德莉莎没有接电话。
“大概是在睡觉吧,圣芙蕾雅学园那边现在差不多是凌晨……”
铿惑将通讯器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qing)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迷茫。
他低下头,又抬起,站在路口,向着左右观望着。
他面前的道路笔直而又平整,可以通往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迷路了。
他张望着,有些茫然地挠挠头,像是一个没有找到景点的游客。面前的道路上仿佛有人来人往的幻影,而他却站在那里,一副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和谁说的样子。
他一会儿把手放进裤兜里,一会儿又搓搓手,双脚偶尔变换一下姿势。
像极了一个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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