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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华!你就真个心如铁石吗!”
铿惑的嗓音已经沙哑,外面的战况一直在实况直播,德莉莎她们已经独木难支,奥托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笔言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铿惑眦目(欲玉)裂,状若疯魔,他方寸淆乱,灵台几近崩摧:“德莉莎和姬子都在外面战斗!琪亚娜现在被律者夺取了(身shēn)体,你在这里干什么!奥托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帮他!放我出去!”
“我没有帮他。”
符华的回答再度激起了铿惑的怒气,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对符华造成伤害。
这已经不是他那自(身shēn)的奇怪限制了,而是他真的打不过她。
你这么吊你为什么不先去把第二律者制服了啊!你把她制服然后我出去跟她讲一通道理把她感化了不好吗!在这里窝里斗个什么劲啊!
“还是说,符华,你只是在骗我们!”
“我们曾同修矛戈!琪亚娜,德莉莎,八重樱,布洛妮娅,芽衣……你和我们曾经历过的这些东西,无论是回忆还是成就,这些都是真真存在的东西,对你来说,难道就和奥托比不得!”
怒焰纷飞,远远看去已经看不出铿惑的人形。他的(身shēn)上笼罩着五行诡奇,方士的道法在此刻已经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奔腾的雷,怒烈的火,厚重的土,五行与异五行同时化作炫目的洪流,如洪水般向着符华涌去。
铿惑的话并非毫无作用,尽管符华的面甲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她咬紧牙关的模样。
只是那面具之下,湿润的液体顽固地聚在面具边缘,不肯落下。
符华(身shēn)上的装甲动力炉内的高浓度压缩粒子以最大速率释放,全(身shēn)的装甲也转变成了如同月全食一般的橙色。
“铿惑!”
虎步龙形,一拳击出,如定海神针,将这狂乱无序的能量乱流尽皆镇压。
璀璨的光华闪过,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铿惑的(胸xiong)口,将他的(胸xiong)甲击碎,一个青紫色的拳印仿佛镂空的花纹般印在了他的(胸xiong)口。
这已经是铿惑不知第多少次感到气血翻涌,仿佛只要一松口,全(身shēn)的血就都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一样。
恍然间,铿惑仿佛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半分光明。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但伸出手去,触摸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在这无穷黑暗的最深处,符华的声音幽幽响起,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战场上正在进行的厮杀。
不止是德莉莎他们正在进行的战斗,也包括铿惑未曾见过的,极东支部的女武神们在第三空港奋战的影像。
“铿惑。”
“你看到她们了吗?”
“为了来救你,她们放弃了荣誉,放弃了生命,放弃了未来。”
“极东支部的背叛已成事实,奥托不可能放过她们。她们将来该怎么办?”
“与天命继续为敌?还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无论如何,她们都要走上那条血与火的道路。”
“你考虑过她们吗!没有!你只是逞一时之快,就把她们拖入了这场战争!”
“她们为你而来,为你而死!”
“若你低头,她们本不会走上这条路。她们依旧是天命的女武神,依旧是你的学生,依旧是为守护人类而战的战士。”
“铿惑,你问心无愧吗!”
铿惑的嘴唇震颤着,符华的话虽然有失偏颇,但确实没错。
若他当初低头,美好便依旧可以延续。尽管只是表面上的美好,可依旧要比撕破背景布露出的深沉黑暗要好得太多。
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怎么才能逃离天命总部的天罗地网?
今后该怎么办?哪怕极东支部的女武神们真的能逃出生天,又能怎么办?天命总部的浮空战舰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将极东支部彻底歼灭,他们能怎么办?
抛弃他们的家园,背井离乡,前往美洲吗?
他们共同建造的家园,绝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那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没有在第一线奋斗的女武神们,没有在学园内兢兢业业的后勤人员,极东支部还能剩下什么?
可这些美好……大家所努力建设的一切,都将因为他而被奥托迁怒。
皆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玉)。
他不肯低头的,私(欲玉)。
他想要把极东支部面前的天秤上,想要让极东支部成为奥托衡量自己的一个重要因素。
他不是正义的,他是自私的,他耍小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影响除了自己以外的很多人,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用别人的安稳,来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
【我……问心有愧。】
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紧紧地攥住了铿惑的衣领。
铿惑抓住符华的护臂,眼中金芒澄澄,怒意盈天。
【但是……我绝不后悔!】
“不后悔吗!她们本与此无关,可她们为你而来,为你而死,你不后悔吗?”
【重来一次,依旧如此!我,不!后!悔!】
……
破晓的光芒撕碎了深沉的黑幕,铿惑终于能够再一次看清了周围的(情qing)况,不知为何,他竟然产生了一丝错觉,好像看到符华面具下一闪而逝的表(情qing)变化。
“铿惑,你如果就这样去了,只不过是徒劳送死,你既然已经明言要反叛,奥托断然不会放过你。你这样做,考虑过你(身shēn)后的人吗?你死了倒是无所谓,她们未来该怎么办?与天命继续为敌?还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你本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可你没有!”
铿惑抓住符华的胳膊,用力将其拧向一旁:“可是琪亚娜呢!她与此又有什么关系!是你们把她拖进了这个深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处心积虑编织了(阴yin)谋,最后却要怪罪在我的(身shēn)上!”
“铿惑,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无关者!她和你,都无法对此做出决定!这个世界是不会因为你的愿望而改变的!它不会给你梦,它只会给你……现实!”
铿惑的十指紧紧地扣住符华臂架的缝隙,嘶吼间,竟然将那黑色的臂架硬生生撕开:“那又怎么样!”
符华上前,毫不花哨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铿惑的鼻梁上。护体的金丹意志在符华的面前犹如纸糊的一样,根本不能阻拦她分毫。
符华大踏步走上前,再次狠狠地揪住铿惑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铿惑,汝心可有惑?”
铿惑只觉得自己周(身shēn)的能量都失去了控制,就连力气都使不出来。他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可他气喘如牛,死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依旧在发出沙哑的咆哮。
“我!有惑!”
符华的声音仿佛重锤般砸在铿惑的心上,哪怕他现在神志已经有些模糊,这句话却依旧如钢印般刻印在他的脑海中:“我问你,你可知命运?”
“什么是命运!”
符华将铿惑高高举起,狠狠砸下:“命运就是!大势所趋,你无能为力!古来昔往,皆有定数!晦暗冥冥,天机隐于市井之间,常人虽不可察,但依旧会沿着那条轨迹走下去!这,就是命运!”
铿惑只觉得内脏一阵翻涌,此刻他终于压制不住(身shēn)体上的伤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命你妈的运!老子不听!”
符华又是一拳狠狠砸下,几乎把铿惑的整个脑袋砸进了地面里:“不接受又能怎么办?你还不是要出去,按照奥托的计划行事!你在这拼命挣扎!指天怨地,可有半点用处!”
“……”
见铿惑不回答,符华仿佛被提起了火气,她用力将铿惑拽起,摇晃着他:“铿惑!我问你!心可有惑!”
“我……有!惑!”
铿惑低着头,喉咙里挤压出带着无穷怒火的音节。
“命运又是什么狗(屁pi)东西!”
铿惑猛抬头,面孔狰狞如恶鬼,杀气逸盈似夜叉:“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命运!”
不知从什么地方涌现出的力气,铿惑直接放弃了防守,直接一拳向着符华的面甲轰去。这一拳仿佛是金铁交击,猝不及防之下,符华被整个人横着打飞了出去。
铿惑屹立于大地之上,外界战斗的闪光将他的愤怒映照得纤毫毕现。
“我见那楚霸虽雄,乌江自刎;我闻那汉室虽弱,万里江山!”
“我知那尧遭洪水,汤逢大旱,班老叹曰,命运时然!”
“我问你!为何!”
“凭甚鳏寡无依,凭甚孤独终老!世人愚昧,皆答之命数天定,命运时然!”
“命运时然!然命运又于我何迫!”
“琪亚娜……她又做错了什么!她想要保护人类,想要成为英雄,可是命运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命运让她变成了律者!”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告诉我,要我听它狗(屁pi)胡说!”
符华被铿惑的疯勇((逼bi)bi)退,近(身shēn)不得。而铿惑则重新召出了他的大刀,刀尖斜指,却虚弱得使不出力气。
鲜血混杂着涎水,沿着铿惑的下巴流淌到脖子上,滴落到地面上。
“我,孤(身shēn)入长空,斩魔头,救同袍,何过之有!”
“在广州,我力挽狂澜,险些道消(身shēn)陨;在极东,我精思竭虑,传道于徒;在天命,我改革建制,兢兢业业;在南洋,我护民救国,皆以一肩抗!我,何过之有!”
“符华,我问你,我,何过之有!”
“然!”
铿惑举刀前指,厉声赫赫。
“在那广州,歹人用百姓迫我;在南洋,(奸激ān)人以毒计谋我;在天命,(爱ài)丽莎,利用我心软欺我;奥托,用局势压我,用虚(情qing)假意诈我!”
“为何!”
九天雷霆,空雷炸响,仿佛天空都被铿惑的怒问惊得哑口无言。
“我问这后土苍天,询这人间苍莽。”
“我赤子丹心,终得蛇蝎毒肠!”
“我字字铿锵,却换满卷荒唐!”
“吾心有惑,搜肠刮肚终不得!”
“符华,我问你!”
“凭甚!为何!”
“你若不答,我便问这天!我心有惑!谁可为我解惑!”
“若是天意,我叹这……天意凉薄!”
天空中倏忽下起雨来,这个虚数空间如实地反映着外面的状况,可铿惑已经怒不可遏,自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愤怒到了这个地步。
“你说,这是命运使然!”
“可我,自生便无依,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挣得!”
“可别人呢!他们都有的东西,凭什么我就要靠自己挣得!”
“这赏是我挣得,这罚是我挣得。这罪,这赞,这些他人目光,全都与命运毫无瓜葛!”
怒雷涛涛,狂风滚滚,风雷交加之处,铿惑怒目圆瞪,状若疯魔。
“因为我!铿惑!”
“无!父!无!母!”
“天!生!地!养!”
“所以,命运于我!不过贾雨村说!”
金丹意志四(射shè),铿惑体内的金丹已经呈现出崩溃的态势。在之前不停歇的交战中,他早已遭受了不知多少次足以让他骨断筋折的重击,若不是金丹意志的护体与修复,他连站着都是问题。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肯放弃。人体作为先天道体本就与崩坏能契合,但此刻,他的(身shēn)体已经濒临支离破碎的边缘,仿佛稍稍用点力就会碎掉。
装甲的残片,断掉的武器,这些战斗残余顺着狂风向铿惑涌来。它们缠绕在铿惑的右臂上向前延伸,如同贝壳般仅仅一副在那把大刀之上。
“吾(身shēn)即……”
一直以来都未回话的符华向前踏出,龙虎之拳重现,庞然的气劲虚影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她的(阴yin)影下。
她突然出声,那声如洪钟,宽宏威严:“不,你不是!”
“……戮魔之刃!”
野兽般的怒吼从铿惑的喉咙中迸发,滔天的杀意顿时充盈了整片虚数空间。铿惑的(身shēn)体上覆盖的战甲仿佛气球一样膨胀开,碎裂的痕迹仿佛是有东西在下面将它撑裂。
猩红的竖瞳替代了黑色的瞳孔,猩红的血丝密布在白色的眼白上。铿惑的(身shēn)体上以(肉rou)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狰狞的甲壳,骨刺仿佛肆意丛生的杂草般刺破他(身shēn)上的装甲,硬生生将他的(身shēn)体撑大了一圈。
白色为底,辅以血色的纹路,半张面具般的头甲覆盖了他的左半张脸,甲壳覆盖之处只留下流线型的缝隙,如猛兽般的猩红光芒随着他头部的摆动拉出两条红线,与他脑后飘扬的红缨一同轻轻舞动着。
而他的右手,一柄难以定义的长兵刃仿佛与他的手连接在了一起,上面仿佛在流动的红纹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
“终于来了吗。”符华轻叹一声。
她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刻,可当它真的来临时,却又恐惧着它。一如那个安静得有些过份的傍晚,她带着季忍冬跋山涉水回到岘山。
那一天,她把他重新封印在了那个古朴的青铜鼎之中,等待着命运降临的那一刻。
那一别,便是近百年。
那一(日ri),她放弃了六年的朝夕相处,将她从季忍冬的脑海中抹去,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连同温馨岁月一同消弭,只有自己的脑海中还刻印着那段过往。
自那一天起,她最害怕的事(情qing)就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来到自己面前,拉着自己,固执而又倔强地叫自己阿妈。她害怕再有一个小孩子拉住她的裤腿,别扭地哀求着自己不要走。
她希望他忘了自己,不要再来找自己。因为她害怕若是再见到他,她无法回答他的质问。
我不愿抛弃你……阿妈……不愿。
可若是那(日ri)不离开,我们又怎么会有今(日ri)的重逢,你又怎么会有今(日ri)的幸和苦。
“忍冬。”
“我说了。”
“你,不是。”
戮魔之刃,终出。
时间与空间,却仿佛在此刻静止。
羽渡尘,主掌意识的第八神之键。本应没有物质形体,但在符华手中,却渐渐展现出了它的面貌。
那是一双薄如蝉翼的拳(套tào),丝绢绣作,天衣无缝。
符华的(身shēn)上升腾起耀眼的火焰,那火焰如同天火般将她(身shēn)上的装甲融化,又贴合在她(身shēn)上,凝固成烈焰织就的华裳。
【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将符华的精神巩固,重塑,让她在短暂的时间里,重新回到早已逝去不知多少年的巅峰。
火焰褪去了她的疲惫,染红了她的长发,点燃了她的(肉rou)(身shēn),将早已蒙尘的【太虚剑意】重新抛光淬火,再度锤炼如新。
“岁月如萤,似流沙隙指。人生苦短,若暮死朝生。”
“昔我眷者,随江东去,谁能千语道破,悲欢离合?”
“往昔种种,尽付此剑。”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
“精神重塑,波段同调,重载灵魂快照。”
她睁开眼,眼中是通天剑意,如皓(日ri)当空。
此刻,赤鸢仙人,重降世间。
【太虚剑神】
……
人类自古以来便有一个哲学问题:究竟是物质先于意识,还是意识先于物质。
人们往往认为先有物质,随后意识才能认知到物质。可一个人对于外界的感知皆来自于自(身shēn)的感官,形,声,闻,味,触。若是不知一个物质是否存在,但这些感官都能感应到那个物质的存在,那么这个物质究竟存不存在?
人们总是以物质作为基础产生认识,认为物质存在,所以意识通过感官对物质产生反应。
可物质并不一定高于意识,若是从另一个方向起手,以意识为基础对物质进行认识,那么这个被认知到的物质是否存在?
将一个球体的质量,温度等等参数删除,因此它无法与任何东西和规律产生反应,从而无法被感知,那么它是否存在?
不存在。
将质量,温度等等参数凭空添加,在感官上塑造出一个球体,并且这个球体可以与所有的东西与物理规律产生反应,那么它是否存在?
存在。
因为方士的术法,便是脱胎于此。
以意识为本,产生对物质世界的认识,从而在物质世界添加额外单元,模拟出一个实际存在的物质所具有的所有(性xing)质与反应。换句容易理解的话说,便是以意识影响实际的物质世界。
这便是方士的术法,以虚数影响物质,从意识入手改变物质世界。
而羽渡尘,((操cāo)cāo)纵【意识】这一概念的神之键,便是这种科学体系的根源。
因为……
将【概念】添加到实际的世界里,让所有意识个体都能对它产生认知,让所有非意识个体都能对它产生反应——那么,这个【概念】便存在了。
……
燃烧的神剑从天而降,如同天庭震怒的天罚,撕裂空间,斩断云层,将时间与空间尽皆斩断。巨大得如同星体般的剑刃将天空刺穿,锋锐无匹的剑尖直指铿惑。
它有多大?【体型】这个概念在它面前已经没有意义,在这上万米的高空之上,直径十几公里的浮空岛在它面前犹如一只蚂蚁,若是有人持剑,那定是一只手掌便能将地球掌握。
流云被剧烈的摩擦蒸干,化作燃烧的火焰,缠绕在剑(身shēn)之上。这柄剑若是继续向下,毫无疑问可以刺穿整个地球。
无论是质量还是速度,都无可阻挡。但就这庞大的体积,却又有着惊人的精准(性xing)。它的剑尖瞄准了铿惑,似乎无论隔了山海万重都势必将他斩杀。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瞬,剑刃跨过时间与空间的阻拦,刺入了铿惑的额头。
铿惑发出如困兽般的嘶吼,失去了神智的(身shēn)体拼命地挣扎着,仿佛要挣脱什么束缚。
随即,一阵仿佛要把世界撕裂的震动爆发了。
铺天盖地的符文,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脑海要爆炸的阵盘,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霎时齐出,仿佛膨胀的泡沫,整个第三空港的空域瞬间被这些嘈杂如杂乱电波的图像填满。
天空中满是这些玄奥的符文和阵盘,但是在所有人失神的此刻,这些只能凭借生物的意识进行认知的符文没有被任何人记住。
一场灵魂层面的暴乱正在展开,仅仅是它的余波便让所有人的意识为之凝滞,仿佛程序的运行出现了故障,器械的齿轮组卡住无法动弹。
无论是第二律者,还是围观的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在此刻都失神片刻,就连曾在第二次崩坏中当面见识过【太虚剑神】的奥托也受到了影响。
即使是在第二次崩坏中,斩杀【神】的那一剑也不可与此剑比肩。虚数空间已然碎裂,因为这里爆发的能量级已经无法计算,在瞬间便如被洪水冲过的栅栏般土崩瓦解。
陡然间,第二律者的战场也受到了影响。一种仿佛心脏被揪住般的恐怖和心悸袭上心头,将她惊醒,让她不由得想要向后退去。
……
终于,整个巨剑仿佛流光般缩小,穿入铿惑的(身shēn)体。
在物质层无法观测的层面,一柄神剑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带着锋锐到连注视都会觉得被斩切的剑气向着铿惑最深处的秘密冲去。
这是戮魔之刃爆发得最为炽烈的一次,也只有在这个时侯,那些方士们留下的阵法才会全力以赴地运转,不再拘(禁激n)于一处。
只有在宿主的(情qing)绪最为激烈,心防最为薄弱,却也最需要这股力量的时侯,它才会如河蚌一样张开自己的壳,把那颗珍珠露出来。
无穷无尽的灵魂深处,一个闪烁着神秘光彩的【核】在无数周天大阵的包围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它颤抖着,仿佛超频的芯片,正疯狂地压榨着自己的使用寿命。
因为它在害怕,它在害怕那个正在向着它飞来的东西。
悄然间,神剑已至。
斩灵断魂,太虚剑神。
百八重周天星辰大阵,一触即碎,化作零散的信息段,消弭于灵魂之内。
方士魂屑,在光华中消弭,如同尚湿的(春c混)泥和富含营养的腐殖质,均匀地洒满了整片灵魂空间。
而那运转的核心,早已被那神剑刺穿,龟裂的纹路自创口处蔓延,仿佛蛛网般笼罩了整个核心。
灵魂的深处是没有声音的,可那个核心碎裂之时,符华却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籁。
但与此同时,符华的神色却一惊,随即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她低下头,轻轻地抱住失去了意识的铿惑,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龙脉……岘山……】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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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伯利安号的甲板上,铿惑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双眼睁得大大的,口齿微张,上半(身shēn)向后仰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与其说是昏迷,倒不如说是灵魂震((荡dàng)dàng),导致功能暂停。
他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即使太虚剑神如精准的手术刀一样一击便完成了使命,可铿惑却依旧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而拥抱着他的人,小心翼翼地侧过(身shēn)来,把他抱紧。
符华低下头,忍了不知多少年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汩汩而出,浸湿了铿惑的衣襟,浸湿了他的(胸xiong)膛。
她的委屈,她的坚强,她的执念,她的勇敢和懦弱,在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忍冬……现在该叫你铿惑了……”
“我认识你妈妈……你妈妈……她……很(爱ài)你……比任何人都要(爱ài)你……”
“你是有妈妈的……你……不是天生地养……你不是孤苦伶仃,你是……有父母的……”
“不要怪他们……对不起……他们很(爱ài)你……比任何人都要(爱ài)你,可是他们也无可奈何。”
“阿妈也……很(爱ài)你……真的真的……很(爱ài)你。”
“我们一直都……深(爱ài)着你……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没能给你陪伴,没能给你理解,没能给你任何你本应有的东西……我们只知道对你立下要求,只知道强迫你变成我们希望的样子……”
“可是……我们很(爱ài)你……真的……很(爱ài)你,对不起。”
曾经,她也是这样抱着那个小男孩儿,孤独地,无助地哭泣着。可这一次,小男孩儿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一次,阿妈保护住了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轮到你了。】
【你一定要成为能够保护好自己珍视之物的,男子汉。】
“我们都是无翼的鸟,渴望着自由,却又无可振翅……所以……羽渡尘,拜托了,去吧,成为他的翅膀……”
“飞吧,忍冬,飞吧。”
“好想……再听你喊我一次阿妈……”
……
她的计划完成了,这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欺骗了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计划。
奥托不知道,(爱ài)丽莎不知道,德莉莎不知道。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
她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将戮魔之刃的信息统统隐去,按照百年前那封信中所暗指,在今(日ri),做出最后的决断,斩断那个拉着她裤腿的孩子的,最沉重的枷锁。
从此世间,再无戮魔之刃。
“a1……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她的计划,不是为了过去,也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未来。
为了未来的,这个世界的,一线生机。
读之阁,读之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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