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忧回到临安城后,找了个偏僻的小旅馆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前往酒馆赴约了。
洛忧出门的时候虽然两手空空,连赤伞也不见了,但其实不是真的不见,纯粹是将东西全放进了空间袋,然后把空间袋藏进空间芯片了。
铁牛是个退伍军人,非常守时,六点之前就在这里等候了,出人意料的是琪琪也在场,虽然她漫不经心地在吸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眼睛时不时会瞄洛忧一下。
“琪琪这丫头非要跟着来送你一程,我就把她带上了,哈哈哈。”铁牛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洛忧,打趣道,“你还挺有觉悟,我见过不少新兵蛋子入伍的时候大包小包,整得跟旅游一样,结果东西全被扣下了,哈哈哈。”
“走吧。”洛忧没有废话。
临安军区报名的地方就挨着军区,是一栋平淡无奇的大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如果丢在繁华的城中心,甚至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类建筑。
在走入大楼前,铁牛拍了拍洛忧的肩膀,深邃地说:“小兄弟,我们非亲非故,但不打不相识,也算有缘,走之前给你说说几个我在部队里待过的经验吧。”
“首先,跟新兵连的战友搞好关系,那时候的战友情是最真诚的。第二,多干活,见活就干,见赤旗就扛,凡事冲第一个,勇争第一的兵就是好兵,谁都喜欢。第三,要尊敬你的长官,军营和官场一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比你多一道拐那也是你的上级,要主动敬礼,见了老兵叫班长,见了领导叫首长,准没错。尤其是那些高级士官,别看他们升不了尉官,但一个个可都是兵王,牛着呢,有机会一定要搞好关系。”
铁牛对洛忧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基本都是一些军旅的经验,而且都是旧时代的军旅经验,像唠家常一样唠叨完后,他突然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剩下的就是一些新纪元里的经验,你可要牢牢听好了。”
“现在的共和之辉和旧时代的共和国不一样,以前军政分离,现在军政结合,家族割据垄断现象严重,千万不要去惹那些大家族的人,哪怕你以后混出了成绩,也不要去招惹别人,否则他一告状就能压死你,让你翻不了身。”
“如果有机会被大家族的首长看中,千万不要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军队是一个兽群,当一条孤狼可是没有出路的,有机会投靠大人物一定要投靠,别傻兮兮地捧着面子不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铁牛说到这里居然抓住了洛忧的肩膀,眯起了眼,沉重地说,“现在是鸽派的天下,千万不要对你的上级表露出激进的鹰派思想,问你想不想打仗,你就说不想打!问你想不想干联邦,你就说不想干!这点一定要记住,一定!”
洛忧全程只是默默地听着,直到听完铁牛的话,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带头进入了报名的大楼,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铁牛看着洛忧的背影,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那条假腿,叹了声气。
洛忧以前小时候也偷偷去过夕城的入伍报名处,印象中那里是一个比较火热的地方,就算是入伍淡季没什么人,但里面依旧充满朝气。
不过临安军区的报名处气氛有些微妙,这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报名的负责人也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前面放了一杯泡着枸杞的浓茶,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
看到洛忧走了进来,负责人透过报纸缝隙瞥了洛忧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明年再来吧,今年征兵结束了。”
“刘奕含同志,这不上周刚结束嘛,新兵蛋子们明天才开训,你让那边多收一份资料就成了。”铁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也随后走了进来。
叫刘奕含的负责人一听,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铁牛敬了个礼,说:“少校好!”
“少个屁啊,都走人多少年了。”铁牛没好气地说,“赶紧的,招呼一下这位小兄弟。”
刘奕含的态度这才认真起来,他替洛忧取来了表格和笔,就是一些基本信息的书写,以及参军意愿,缘由什么的,这些看似重要,其实也没人在乎,傻子都知道往漂亮了写,随便瞄一眼,只要没什么反社会倾向都直接给过。
刘奕含随后拿来了一个指纹录入器,洛忧一按,刘奕含在电脑上看了一会,傻愣地说:“没信息?”
“荒野来的,估计身份没录进共和之辉的资料库。”铁牛说道。
刘奕含将信将疑地看了洛忧一眼,荒野的人要参军?这他妈也太罕见了,从来只听说有军人叛逃到荒野上,很少听说荒野的人要加入军队,这是来干嘛的?别是搞破坏的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这个负责人可是要被问责的。
不过眼看铁牛也在,刘奕含也没说什么,只是对洛忧说:“把斗篷取了,绷带摘了,我把你的身份信息录到共和之辉资料库里。”
洛忧看了铁牛一眼,铁牛耸了耸肩:“该有的步骤不能少。”
洛忧也没多说什么,他也没指望以后自己在军队里还能这幅打扮,于是就把身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当斗篷被取掉,绷带被一点一点摘掉时,屋内的几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正值清晨,晨曦莹莹,充满朝气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洛忧的脸上,映出了层层晕光,好似要融化的冰雪,更似柔软光滑的丝绸,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柔美的线条,却透露着一抹难言的冷漠,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稚眉间,随风微微拂动,偶尔触过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
最美的无疑是那双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眼眸,瑰红的色彩流光溢彩,犹如在瑰丽无涯的夜空点燃了一抹火烛,又仿佛受到了赫菲斯托斯的祝福,大海般的深邃好像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
绷带被缓缓揭掉的过程,好似美人缓缓褪去轻纱,当那迷人冰靥显露于世时,周围的一切都已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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