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阮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抬眸见叶绾已经伺候在旁,面色如常道:“绾儿,倒是勤谨。一早就过来给老爷请安了。”
&娘哪里的话,孝顺父母都是女儿该做的。况且大娘与姐姐今日来的也很早啊。”叶绾笑着回道。
阮氏笑意更深道:“老爷,下人们昨夜逮住个丫鬟,竟然私会男人,深夜方归,恰巧被巡夜的嬷嬷逮个正着。还请老爷示下,此事如何处置。方能不损害我叶府的颜面。”
叶逢春的目光里带着探究。阮氏是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道。又何必逮着绾儿不放,又有什么样的仇恨,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难道偌大的叶府竟容不得个叶绾?论起来终究还是你阮氏欠叶绾母女多些。
&那可有人证?物证在哪里呢?若是被我发现有人无故造谣生事,扰乱后宅安宁。定不轻饶…”叶逢春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阮氏见状连忙跪下道:“妾身不敢妄下结论。况且妾身乃当家主母,还不屑为难个奴婢。”
&儿和如意亲眼看到福安今天晚上进了一处民宅。爹若是不信,自可差人去查探。想来眼见为实。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狡辩。”叶紫曦按捺不住张口辩解道。
&黄管事你跟大小姐走一趟。记住我要的是实情,听的是实话。”叶逢春吩咐着,目光定在了黄管事身上。
黄管事行事圆滑,难保言不由衷。被叶逢春这一盯,只觉额头渗出汗珠。
&安,现在何处?”叶逢春又问。
&老爷,福安被绾儿强行留在了逸云轩。”阮氏回道。
叶逢春皱眉道:“强行?”
&老爷,绾儿身边的隐逸似是会些功夫,嬷嬷们也实在无法带走福安。”阮氏余光扫了一眼叶绾回道。
&然有会功夫的丫头?绾儿,你怎么说?”叶逢春又打量着叶绾。
这个丫头的秘密可真不少啊!
&爹的话,隐逸曾对绾儿有救命之恩。女儿见她在京中孤苦无依,于是禀告了大娘将她收到院里做个洒扫的丫头罢了。至于功夫嘛,那就是无稽之谈。隐逸生于鲁地,自小又做惯了粗活。力气自然是非常人能比。”叶绾轻笑着回道。
&来夜晚困顿,大娘看错了也未可知呢。”叶绾对着阮氏说道。
阮氏原想要争辩几句,只是碍于身份又缄默着闭了嘴。想着过会曦儿她们回来看你还如何能言善辩,难道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安受了刑,这会子昏迷着呢,只怕人是来不了了。”叶绾回道。
&么?夫人还动了私刑?”叶逢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来。
&身没有。是福安她自己…”阮氏正说着却被叶绾打断。
&娘这话说的,哪里有人会自残到将手伸进滚烫的开水里捞鸡蛋。又哪里会有人将滚烫的鸡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呢?敢问一句,若不是有人逼迫,大娘会这么做吗?”叶绾一脸天真的连声问道。
阮氏气急,无奈又无话辩解,只对着叶逢春道:“妾身没有做过。”
叶逢春面上露出不悦道:“在证据未足的情况下对奴才动刑,夫人可真是好度量啊!”
阮氏心中一凛道:“妾身不敢。”
&你可是没看到福安的双手与嘴巴被烫的满是血泡,一个不慎只怕是要毁了容貌了。若是最后查出福安无罪,只怕是要寒了整个叶府下人的心了。”叶绾唏嘘不已道。
阮氏此刻只恨不得将叶绾的嘴巴给封起来,如此的巧言令色。当真让人厌恶。
&老爷,老奴随大小姐探查民宅回来了。”黄管事躬身道。
黄管事又瞥了一眼阮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查到了,就说。瞎看什么?”叶逢春厉喝道。他最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此模样。
&老奴去查访时,屋里只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说是福安的远方亲戚,福安昨夜就是去拜访这位老人。”
&外,老奴也走访了周边的邻居。印证了老者的话,平日就老者一人居住。”黄管事躬身将调查结果说出。
叶紫曦与阮氏楞楞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讶异之色。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就突然变了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叶逢春的眸子里满是厌恶之色,看着阮氏道:“你这是当家主母该做的事吗?竟然无故如此苛待下人,当真是蛇蝎心肠。”
阮氏红着眼圈分辨道:“可是福安她半夜才归。”
叶绾接话哭道:“就算福安偷懒晚归了些,大娘也不必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虐待福安。更是诛心之言的污蔑福安,您这让福安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阮氏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反驳几句。
&看你最近管家有些力不从心,这样吧你先休息些时日,家里的事交给莫姨娘就是。”叶逢春不容分说的下了决定。
&爷……”阮氏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哭喊道。
&事就下去吧。好好给我静静心。”叶逢春嫌恶的挥手示意阮氏退下。
叶绾也行礼欲退下,好回去瞧瞧福安的伤。
&儿,你留下陪爹用膳。”叶逢春道。
叶绾先是错愕,然后恭敬的应了是。然后又借故让下人们将消息传回逸云轩。
&儿谢爹袒护之情。”叶绾行着大礼道谢。
叶逢春正色道:“绾儿,爹不管你有多少秘密。只一样记住你是叶府的人,身上流的叶家的血。”
叶绾恭敬道:“女儿谨记父亲教诲,终生不忘。”
&一次爹站在你这边。许诺你的两件事,现下就剩一件事了。”叶逢春得意的笑着。像只得逞的老狐狸。
叶绾笑道:“爹倒是丝毫亏也不吃,明知道福安是冤枉的。”
叶逢春看着叶绾嗔怪的小女儿情状,调笑道:“你忘了爹是干什么的吗?”
果然是做生意的,精打细算惯了的。
&来绾儿得多像爹学习。好多存一点爹的许诺。以备不时之需。”叶绾俏皮的说着。
&会儿吃完饭,陪爹下盘棋,顺便说一说你对大旱的看法。”叶逢春抚掌大笑道。
叶绾乖巧的点头应是。
&爹他是老糊涂了吗?如此偏帮着叶绾…”叶紫曦愤愤不平道。
阮氏轻哼道:“他老糊涂?”同床共枕几十载她何曾不知叶逢春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只是叶绾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能拿的出什么让叶逢春动心呢?
&都是曦儿不好,连累您了。”叶紫曦看着失魂落魄的阮氏心有歉疚道。
阮氏挤出一抹笑道:“不关你的事。这次是咱们大意了。自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不想却……”
转念又想,有些事情早知道也好,有先前种种作为前车之鉴,日后行事就得更加小心谨慎。
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莫氏那个贱人。
只要寻儿这颗大树屹立不倒,自己这个当家主母就永远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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