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个衣着微脏的锦衣男子拔足奔向王行。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沐昧朝他看去,见是个面容瘦削、胡茬满脸、眼角带着皱纹的年轻男子,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愈发惊讶不已:“征四爷?您怎么……变得这幅模样?”
&怎么回来了?”王征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丫鬟。
不曾想,王家落魄到这个程度,竟然有人会回来!
&刚刚被从狱中放出。”沐昧说着,简单把狱中发生的事告诉王征,只略去与司空璜、明鬼见面一节,并装傻询问,“行尚书……这究竟是怎么了?”
&事说来话长……”王征叹了一声,让沐昧配合,一块儿把王行哄劝到房中,给他喝了水吃了药,看他安然睡下,才退出房外,感慨万千地打量着沐昧,“自从当初,你帮助内人做茶点那次,我便认定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今,王家落魄到这种程度,你出狱的第一时间……仍然想着要回王家,胸襟实在令人钦佩啊。”
&四爷……奴婢也只为讨口饭吃罢了。”沐昧愧疚,想到自己回王家的真实目的,只觉得对不住王征夫妇的信任,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王征对视,内心煎熬得紧。
&王家如今,怕要彻底完了。”王征说着,背手长叹一声,把明鬼讲的事情又简要重复了一遍,告知,“司空容想独霸京都,唯恐步吕氏的后尘,被京中门阀世家牵制,便暗中杀害了向相、严尚书,若非兄长疯癫、兄嫂畏罪自杀、王家其他人原本布衣、既没有权势也没有野心,恐怕活不到今日。如今,你若为活命……不如早些另谋生路吧。”
&四爷”,沐昧微微屈膝,沉静跪下,“循大爷对奴婢有知遇之恩,四夫人对奴婢有赏识之情,大夫人……虽然是吕家的人,但亦对奴婢有提拔之助,奴婢虽然要讨生计,但断断不能做那种抛信弃义、唯利是图的小人,奴婢请征四爷允许奴婢留下!”
&王征望着沐昧,眼眶微有些湿润,双手搀着她双臂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言不发,佝偻着背,缓缓离开,留下萧瑟而孤寂的背影。
沐昧望着背影,怔愣一会儿,也微微叹了一声。
回到往日住的地方,到大通铺脚敲了敲砖,打开自己藏匿包袱的洞穴,看包袱仍然静静躺在原地,不禁自嘲笑了两声:没想到,王家几经抄检,司空珩的信物却一样没丢;看来自己在墨家研习了多年的机关术,最终在这种场合发挥了作用。
想着,掏出包袱打开,拿出琅琊王府祖传宝物的鞘镶汉白碎玉细剑、从拓跋战场带回的手镯、第一次生辰的木簪、第二次生辰的玉簪、离别前木莓木兰的金簪、去年冬天寄来的护膝,脸颊受伤那回寄来的各种药膏……一样样细细摩挲,鼻头忽然微微一酸:
原本……承诺一年后大仇得报,等他替自己及笄……
如今,也不知他在凉州……人怎么样?
当夜,沐昧抱着双膝,坐在窗前,望着半空中一轮圆月,想着司空珩,想着师父,想着京中发生的一切,自到洛阳来,第一次彻夜无眠,仿佛对未来失去了方向。
第二日,沐昧一早,整顿精神,收拾院落,见迎面而来一个白衣纤细的曼妙少妇,手臂挽着一个木制盒屉,不禁愣了一下:“四夫人?您……刚从茶点房出来?”
&啊,丫鬟们都不在了,总要学会自己动手。”
四夫人卫氏莞尔一笑,满眼感激打量着沐昧,“你的事,我昨天听夫君说了,谢谢你,能在王家危难之际,依然选择留下,我们……会竭力所能回报你的。”
&夫人……您说这样的话……实在太见外了……”
沐昧打量着四夫人卫氏手中的盒屉,问,“您这是要外出?”
&啊……”四夫人说着,打开盒屉,展示着清秀简朴的茶点、经抄、香炉,“都是些礼佛用的,近来王家遭遇如此大劫,我想去白马寺烧一炷香,祈求佛祖保佑王家。”
&人”,沐昧略作思量,想到司空璜临行前交代的事,“我陪您去吧。”
&并散散心,也好。”四夫人莞尔一笑,带上沐昧出门。
主仆二人来到白马寺,在大雄宝殿烧了香,正巧碰到住持弘一法师。
弘一法师看到沐昧,躬身行了个礼,缓声致谢:“多亏姑娘,白马寺才躲过一劫。自慕容世子离开,老衲的师弟弘慧便悄然自杀,老衲从其房中,找到与尉迟施主的书信往来,发现了他原本是鲜卑宇文部族人的身份。那日,若非姑娘用计,让尉迟施主讲出实情,令慕容施主打消彻查的念头,白马寺……恐怕要因弘慧而遭遇无妄之灾的。”
&师客气,奴婢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沐昧说着,向弘一法师微微施礼。
弘一法师转动着佛珠,叨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问:“姑娘今日为何而来?”
&家近日来,屡屡遭遇风波,奴婢陪夫人前来烧香祈福。”
&弘一法师微微沉吟,转向四夫人,略一施佛礼,“若夫人不嫌弃,老衲愿为夫人诵读一段经文,替夫人和夫家祈福,不知夫人可否愿意?”
&此,太感谢大师了!”四夫人喜出望外,忙向弘一法师福了个礼。
弘一法师替四夫人诵经,沐昧在旁请求:“大师,这些时日因受了些牢狱之苦,闷得厉害,想到寺中后山清净片刻,不知可会叨扰寺中寄宿的香客?”
&妨。”弘一法师微微施礼,“姑娘是知分寸的人,自便就是了。”
&此,多谢大师!”沐昧躬身福礼,与四夫人、弘一法师告辞,缓步退出大雄宝殿,快步步入后山,去寻司空璜临行前交代的那人。
白马寺后山,竹林当中,有一男一女正执棋对弈。
沐昧转入竹林,与女孩儿正面相对,看到她身材纤弱,娇喘微微,乌黑发丝披散在银白色狐毛大氅上,半遮着瘦削发白的面容,一双眼睛烟波沉静,隐藏着几分愁绪,楚楚可怜的神情令人动容,纤长的手指间,仍然抱着一只炭火通红的暖炉。
&不到,这样清净的地方,依然有人。”沐昧见女孩儿病恹恹的,却是个气质沉静的难得美人,便知与司空璜要找的人对上了号,立即上前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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