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一步削弱自己的实力,秦明真可谓是做到了苦心孤诣。将部队分成小股,并蛊惑他们到周围的林子里砍伐树木。为了让他们遵从这个荒诞的指令,秦明身子信誓旦旦地对天发誓说,自己能利用这些原木,将华盛顿村中的那些凉人杂碎们从村子里面赶出来。
抓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如何利用这些木头克敌制胜的士兵们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执行了命令。对于他们的统帅,这些人始终愿意抱着最大的信任。在凭借个人魅力掌控军队的时代,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将领就是一支军队的灵魂与脊梁。对上官言听计从,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这一次,这些士兵们却没有想到,他们所敬佩与敬仰的秦将军,却一门心思地想要将他们推入火坑。
胡良已经彻底迷茫了,他现在完全搞不懂对面的指挥者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一路上,他和他的部队借着灌木树林的掩护走走停停,不远的路途上居然又遇上了三次敌人。原以为这些人是出来寻找自己失散同伴的,但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些士兵们居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心,而且人数也是少的令人发指。三五十人一组,阵型散乱的就像是一群傻乎乎的鹌鹑一样。几乎没什么悬念,这些士兵很轻松地就被胡良和他的前锋营杀了个片甲不留。
而检查战利品的时候,胡良更是一脸的愕然。这些骑兵居然随身带着锯子,还是那种最为普通的,伐木用的锯子。也曾经是农民出身的胡良看着手中锯子参差不齐的齿刃,心中一惊一头雾水到了极点。什么时候,锯子都成了骑兵的制式装备了?
就算是棒槌成了夏军的制式装备,胡良也觉得不能大意。毕竟夏国这个国家给凉国带来的伤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甚至凉国的人民都已经将这种磨难变成了习以为常。对于军人来说,这样的习以为常是耻辱的,所以胡良很希望洗刷这样的耻辱。
所以今天,他才会在发现一线曙光的时候,变得这样的奋不顾身。
三十多个凉军士兵换上了夏人的盔甲,身上破损的空洞有些不好解释,于是聪明的胡良便将血液胡乱地抹在身上脸上,倒提着长枪,一瘸一拐地冲了出去。而见到他这副模样,那些士兵们无不福至心灵地有样学样。一时间,一支模样凄惨至极的队伍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白天袭营,绝对是脑子进水的行为。白天视野开阔,那些鬼鬼祟祟的偷袭者根本就无处藏身。就算是装作普通人,靠近得过了一点也会被射成刺猬。大军出征的时候蛮不讲理,就算是错杀了好人,也只能算是倒霉。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告到皇帝那里,军队也不会有什么错误。
不过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认定,白天绝对不会有人敢袭营,所以胡良才甘愿铤而走险一次。他只有五百人,不可能和大队的骑兵正面交锋。即便是自己这边所有人都拉来,都不可能战胜凉军的大队骑兵。这一点在胡良亲自查看了大营周边的马蹄印子之后,便已经很清楚了。斥候并没有说谎,这真的是一支全骑兵队伍。对他而言,也是对整个凉军而言,战胜他们的唯一机会,就是搞乱他们的阵型,让这些骑兵永远不可能有上马作战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只有自己能够创造。
军营不远处就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若不是秦明对华盛顿守军太过轻视,这些树木理应都该是被砍掉的。而现在这些建造营寨后所剩下的半片树林,则成了胡良麾下士兵的藏身之所。眼见着将主以身试险,这些士兵的心中无不满是担忧中带着一丝丝的敬佩,这样的将军,才是自己应该一辈子追随的将军!
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手下的那些士兵们当成了英雄,胡良现在的状况可并没有那些人想象的那么好。他不是机器,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是也会害怕。自认为没什么演戏天赋的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穿帮,若是真的露了什么马脚,下场自不必说,那些闪烁着寒光的箭头便是最好的答案。
也许是盔甲有些熟悉的缘故,那些守卫的夏军并没有放箭,而是在箭矢的距离之内喊住了这一群形迹可疑之人。为首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士卒看了看胡良众人,疑惑地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扯着嗓子,他例行公事一般地大声道:“不要靠近,再靠近我们就射箭了!站住,报出你们的军籍!”
“军籍,谁他`娘`的知道你们的鸟军籍!”胡良在心中咒骂着,一边抬起头,装作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谁有工夫和你说这些废话,老子有紧急军情!没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吗,老子遇袭了,凉人的大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十里外,那些斥候都该死!被人摸到眼皮子底下了都不知道!要不是老子和老子的兄弟们发现的及时,现在你们还不知道这事情呢!等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被那些蛮子敲骨吸髓吧!笨蛋,你开不开门?军情若是传达的不及时,贻误了战机,这样的罪名你能称受得了的吗!”
“凉人的大队已经到了十里之外了吗?”一听这个消息,小队长立即惊慌失措了起来。他是经历过昨夜华盛顿村的战斗,并且幸存下来的少数几人之一。切身感受过死亡与疯狂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华盛顿村里面的那些凉人有多可怕。而现在,这些疯子的大部队来了……
想到这,小队长真正地感到了畏惧。咽了口唾沫,他大声对身边的士兵呼喝道:“赶快将这些兄弟们放进来,顺便立即将这件事情禀报大将军,由他来斟酌此事。”
“千万不要这样!”胡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瞬间的冷场之后,他眼珠一转道:“这位兄弟,这事情不能大张旗鼓地和将军说。一来你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贸然打扰将军不好。二来,将军想来也不会喜欢咱们这些大头兵过多地知道这些事情,毕竟斥候的分配,也是将军的任务之一……”
官场之中的龌龊,胡良也算是知晓一二的。像这种上官犯错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被底下的人知道。若是同为勋贵,这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谈笑之资,但是若被那些大头兵嘲笑了,那就是奇耻大辱!
那小队长也算是一个“聪明人”,听到胡良说的合情在理,也就点了点头,心中略有些认同了。放下手中的弓箭,他命令手下的士兵将寨门大开。而看着宅门吱呀呀被推开的一瞬间,胡良的眼中的寒芒一闪即逝,随即又恢复成了之前那有些精明又有些狼狈的模样。
百步的距离,虽说心急如焚,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胡良却只能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终于,踏进了营寨的大门,松了一口气,胡良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转过头,对那小队长和善地笑了笑,嘴唇微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那小队长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耳朵不太灵光,便探过头来,仔细地听。低下头,他发现这个自称是夏国战士的士兵那破破烂烂的盔甲虽说看上去鲜血淋淋,可是下面的身躯却没有一处伤痕。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他猝然一惊,想要发出声音,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时,一柄短刀已经顺着他的肋骨,插入了他的心脏。
“动手!”
夏国士兵们并没有想到,这些前一秒还是袍泽兄弟的士兵居然会在下一秒对他们动刀子,几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些士兵被精心挑选的三十名精锐士兵杀了个精光。吵杂的警报锣声在不远处传来,自己的人数终究还是太少了,让有些一直在观望的人逃了出去。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他最初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大喝一声,胡良并不停留,带着三十名士兵,像是一根锋利无比的箭矢般直挺挺地冲杀向那些尚未弄清楚情况的夏军士兵之中。而在他身后,空荡荡的大门不远处,五百多人的队伍,带着无边的杀气,同样席卷而来。
混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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