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一蹙眉,“京城?”
小伙计又干呕了两声,拉起羽墨的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不是这样用力一打便能昏过去吗,快点,快点将我打晕,晕船比死还难受!”
羽墨越听越奇怪,这个小伙计说话的声音怎么也变了,晕船还能出现这种反应?
可能是看羽墨不帮自己,小伙计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屋里走去,只可惜犹如踩在棉花上的腿软弱无力,扑通一声人便砸在了船板上。
羽墨摇了摇头上前将其拉起,余光扫过吓了一跳,小伙计的胡须怎会迎着风飘动,伸手试探性的一拉,胡子竟然掉了。
“你……”这一声质问音量过大,翠茹终于被吓得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羽墨手中正拿着她的胡子,连忙起身向后退去。
羽墨暗叫不好,这个小伙计竟然是易容的,难道自己是引狼入室了,找来的医者乃是与刺客同伙的,那王爷岂不是更危险了,“你究竟是什么人,说!”
翠茹愣在原地,素闻羽卫十八侍武功高强,乃是高手,这智商未免低了些,自己的胡子都被拽掉了,他却没看出自己乃是女子。
“还不快说,你们冒充医者是不是想潜伏在王爷身边伺机行刺?”羽墨慌了手脚,眼下王爷身边的侍卫被分成两队,若是遇见危险更加寡不敌众,自己真是糊涂,怎能听信一个刚刚谋面之人的谗言。
“不行,我要去救王爷!”
翠茹看着不停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自说自话的羽墨觉得好笑,原来羽卫十八侍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之前不曾见过,还以为一个个凶神恶煞,少言寡语呢。
羽墨已经提步朝划船的地方走去,“调头,我们回去救……”
还没等将话说完,羽墨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翠茹拦住他的去路,伸手将发带解开,一头墨发犹如瀑布一般披散,小嘴嘟囔道,“从未见过这般愚笨的人,摘掉胡子还看不出男女!”
羽墨凝神,“看起来很熟悉,我们可曾见过?”
翠茹气绝,这人不仅愚笨,而且面盲,之前闯进棠花南院劫走小姐的时候,还曾与自己迎面相对,当时还歉意的鞠躬行礼,说着,“冒犯了!”现在竟认不出自己来了。
片刻后羽墨一拍脑袋,“你是棠花南院那个小丫鬟?难道?”
“没错,那个医者就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不是被丞相软禁在府邸了吗?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翠茹身体摇晃了两下,又是一阵干呕,“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让我坐下来,要死了!”
羽墨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丸递了上去,“吃了就不晕了。”
翠茹连忙接过塞进口中,“你怎么不早些给我?”一脸的埋怨。
“我以为你是医者,医者怎会不知有专治晕船的药剂。”
翠茹蜡黄的脸色终于恢复,对着满脑袋疑问的羽墨解释起来,“老爷让大少爷送小姐回锦华山尼姑庵,临行之前拖着病弱的身体去了禹亲王府,谁承想你们王爷根本没出来相见。出了京城之后小姐便苦苦哀求大少爷,最后少爷心软便偷偷放了她。”
“那你们为何会在我们途径之处出现,难道是一路跟踪我们?”
翠茹翻了个白眼,“是你们打斗扰了小姐睡觉,若非我们小姐出手相助,你家王爷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此话怎讲,你家小姐和你能有什么本事?”
“你家王爷就没有提起过一个灰衫蒙面人?小姐若是不发话,笑凡才不会多管闲事!”
“笑凡?你是说那个灰衫男子是御灵天师的徒弟笑凡?”
翠茹不耐烦起来,“行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可以将心放进肚子里面了,小姐说我们俩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慢慢的游山玩水!”
说罢翠茹起身朝楼船里侧的休息室走去,羽墨也起身跟去,临到门前被翠茹一把拦住,“别忘了我是女的!”
羽墨反应过来,赶紧背过身去,挠了挠头,“一时记不住,我睡外面凳子上。”
有了水路作为掩护,确实给李子翊节省了不少时间,他想在暂时还无人发现的时候多赶些路,连日来一直马不停蹄,甚至有几天晚上是露宿在野外的。这让身体刚刚痊愈的念馨瑶有些吃不消,然而她又不想耽搁行程,只得一个人硬撑着。
那晚用了笑凡给她的哨子将其召唤出来去救了李子翊之后,她便将其遣走,命他用银两在几座大的城池做些专赚富人钱财的买卖,念馨瑶在山中生活十余年,自是有一些好点子。
跟着李子翊同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蹭吃蹭喝,她的银两都给了笑凡,又想去江南,那晚李子翊被袭,不多时便有言语散播,说禹亲王乃是为了去江南勘察民情,这行程与念馨瑶的想法简直一拍即合。
听闻江南一带气候宜人、风景如画,念馨瑶一心想着将来若是自己得了自由身,便要在江南这种地方生活,没有银子对于她和翠茹来说简直寸步难行,若是能混到李子翊身边,自己岂不是一分钱不花便能抵达。
想到此处念馨瑶便让笑凡给她易容,还拿了天师研制的疗伤神药,这事便如此顺理成章的成了。
眼下李子翊简直将易容的念馨瑶当成了军师,凡事都要和念馨瑶商量,“神医,你说我们今晚是留在城里住,还是星夜赶路?”
念馨瑶翻了个白眼,若是今晚再住野外定会风寒侵体,假模假式的捋了捋胡须,富有玄机的说道,“王爷不觉得这城中怪异,王爷乃是出来体察民情的,不如放慢脚步,一路行来将所有存在的问题一一解决。”
李子翊感觉神医说话就是不同,神医的眼光就是犀利,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情,“神医不妨明示。”
念馨瑶哪里懂得,不过是看着奇怪罢了,于是指着一旁的乞丐说道,“王爷不觉得这红菱城中的乞丐太多了吗?并且他们的年龄未免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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