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张钧彦所说的“马快”之意。在追兵的吆喝声中,我们的马越跑越神勇,什么叫风驰电掣,什么叫疾如星矢,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如果不是雨横风狂,如果不是衣服湿透,如果不是身后紧贴着一具男性躯体的话……也许我会很享受这种刺激的----真不是矫情,跟陌生男人帖着很尴尬的。
在外人看起来,我们相拥的姿势,再结合这种没命奔跑的度,还以为是被强横家长和吃醋未婚夫联手追杀的私奔恋人呢。
但既然不是,“你可不可以别抱得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什么?公主,你大声点,我听不见。”他在风里喊话。
“别抱那么紧!”
“什么?听不清。”
“我好冷。”
虽然是临时换的台词,却是一句大实话。
是真的很冷,明明是夏天,我说话的时候,嘴唇在打颤,上下齿在互相磕碰,叮叮作响。
一只手伸进雨布中抚向我的额头,然后耳畔传来了一声惊呼:“天那,这么烫?不行!我们必须找个地方给你换身干衣服,不然就这么一身水捱到晚上,别说你一个女孩子,我都受不了。”
前面地话你听不清。这句偏就听见了?这都什么人啊。
我努力振作起昏昏沉沉地大脑。再坐直身子。尽量少给他吃点豆腐。嘴里还要提醒他:“留在这边很危险地。他们既然已经现了我们地行踪。肯定会在这一块大力搜索。”
身后地人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公主你必须换衣服。我们不进客店就是了。再跑二里地。找家僻静地农舍歇一歇。”
马缰在他手上。我再三抗议无效。只能由着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山坳里地茅屋。屋主是一对无儿无女地老夫妇。也许因为日子寂寞吧。对我们地到来竟然表现出了惊喜之情。热茶热水干净衣服要啥给啥。还赶着给我熬了一大碗姜汤。夫妇俩不错眼地盯着我咕哝咕哝灌下。
可惜我地眼皮还是越来越沉。头越来越晕。终于在起身欲行时一个趔趄软倒在地。慌得婆婆赶紧把我扶住。老伯则向张钧彦提议:“公子。这位姑娘病成这样。还是在老朽家住一晚上再走吧。”
婆婆也帮腔道:“是啊。你连个车都没有。只有一匹马。她这身体。怎么经得起马上折腾。”
张钧彦先深深施礼,然后说:“多谢两位老人家的盛情。在下当然知道她地身体不宜长途跋涉,可是怕我们住下,会给两位招来祸患。”
“公子。这是怎么说?”老伯惊问。
张钧彦再次一拱手:“实不相瞒,这位就是当今太后的掌上明珠梵音公主,在下是他的护卫。此地僻静,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琰亲王挟持公主,意图逼迫太后改诏废帝之事。我们是从西京琰亲王那儿逃出来的,现在外面有一大堆人在抓我们呢。若不是公主染病,在下断不敢在此逗留。”
老夫妇俩相顾失色,我忙说:“大伯大娘,如果那些追兵真的追到这里来了,你们就赶紧把我们交出去,说你们是被我的护卫持剑强逼容留的,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你们了。”
老伯奋声曰:“公主当老朽是什么人了!我们夫妇俩偌大年纪,无儿无女,不过两条老命。谁爱要就拿去。有什么好舍不得地。”
说到这里,拉着老伴跪下。欲要行大礼参拜,被我扯住了。起身后,恭恭敬敬地把我领到里面的一间卧室。
待他们出去后,张钧彦悄声道:“还是公主聪明,这一招以退为进,把那老丈抬起来了,不得不表态誓死效忠。”
我不解地问:“什么以退为进?”
“就是让他们把我们交出去啊。”
我叹息:“公子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那样说是出自真心的。你看这几间茅屋,真要是追兵来了,哪里有藏身之处?反正逃不掉,何苦平白地连累人家。他们肯收留我们,本是出自一片好心,不该反为所累。”
张钧彦低头认真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道:“公主好好休息,下官出去转转,若有追兵,也可以及早现。”
“好的,辛苦你了。”
看木门在他身后关上,我的体力也透支光了,眼皮涩得疼,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恍惚中,我回到了那所阔别近一载的宅子,院里依旧桂花飘香,他的眼神依旧清亮,眉眼弯弯带点挑逗地问我:“你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小皇帝勾去了呢。”
“怎么会?我是你的妻子。”
“很好,还记得是我的妻子,那你记不记得,你一年没履行过做妻子地义务了。”
说到这个,我委屈不已:“你跟你的新夫人每天厮混还不够啊,又招惹我做什么。”
他不悦地说:“她是她,你是你,别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地,要都像你这么不达事务,别人还怎么过日子。”
我也恼了,冲着他嚷:“我不达事务,不贤惠,你休了我就是了!”
他不屑地冷笑:“我已经休了你啊,休书都写了一年了,是你自己不要脸,又跑回来求我抱你。”
“我没有,没有,皇上,皇上!”
伴随着泪水和呼喊声,我从噩梦中醒转。还来不及思量为什么我最后喊出的不是母后而是皇上,整个人就被门外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官爷,不能进去,我媳妇病了。”是老伯拦在房门外恳求。
“老陈,你明明是孤老,哪有媳妇。”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陈老伯哑巴了,外面的人一声令下:“进去搜!”
这时张钧彦道:“我看谁敢!惊扰公主者死!”
“上!”
屋里的我,只听见外面乒乒乓乓一阵兵器相交地声音。
突然传来了大娘的一声惊呼,我赶紧撑着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脑袋打开房门,用干涩沙哑的嗓音喊道:“都住手,你们不是要找本公主吗?带我回去就是了。”
我回去又不会送命,还是住宫殿,吃美味佳肴,享受贵宾级别的待遇。我若坚持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外面可就有人要白白送命了。
“公主,您早点出来不就没事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依稀记得是琰亲王的手下之一,叫什么却不知道。
“在老朽这里抓人,还要看老朽手里的这把弯刀答不答应。”没想到,连张钧彦都住手了,陈老伯居然从里屋拿出一把铮亮的弯刀。
官兵中立刻有人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老头,你何不索性把厨房里地菜刀也拿出来,好跟这把砍柴刀凑成一对儿兵器?”
领队地那个则严肃得多:“公然持械跟官兵对抗,你想吃牢饭我就成全你。”
老头子很不屑地嗤了一声道:“真好笑,你们绑架公主,哪里还是什么官兵!分明就是跟朝廷作对的反贼。”
“陈老伯,您地恩情我领了。”我抢上一步,刚要走到“官兵”那边去,陈大娘一把拉住我推给张钧彦说:“公子快带他走,这里交给我们两老就行了。”
那一推之有力,竟不像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
和张钧彦再次奔走在山道上,我半天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想不到那样荒僻的山坳里,竟然住着一对练家子。”
张钧彦却道:“我早就猜出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了,公主您想,若不是有些本事,一对孤零零的老人怎么敢单门独户地住在山里?别说土匪强盗,这山里恐怕还有野兽出没呢。”
我点了点:“也是,不过他们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抵挡不了多久的,我们要快点走。”至于怎么走出去,头痛欲裂的我,实在没力气想了。当雨布再次蒙下来时,我眼前一黑,脑海里滑过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又下大雨了,今年的洪灾看来是免不了了。那个匈奴的国师果然灵啊,什么时候跟他会一会就好。
下一个念头似乎要跳出来否定这种荒唐的想法,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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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柚,《坏蛋是怎样练成的》,今日开始**洋溢的pk之旅。
同学们千万别以为这是我的马甲,我还没马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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