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简崇凡。我有个哥哥叫简崇文。
我和我哥是双胞胎。同卵双胞胎,前后就差两分钟。
我哥不管做什么都十分优秀,简直就是集天地大同于身的人中之精华。因此从学校到家属区致推举他为完美人生少年时期的典范。当然人无完人,我哥也得有缺点。缺陷美才是真正的美吗。可老天又舍不得在如此完美的作品上加上哪怕丝丝败笔。于是我诞生了。作为双胞胎的另外个,我生来的唯使命就是集中体现本应该属于我哥的那些缺点。
不过想想也合理,双胞胎就像照镜子,当你举左手,镜子里的定举右手。绝对唱反调。我和我哥正是镜里镜外,他是优点,我自然就是缺点了。
从小我都是带着对我哥的敬仰活过来的。他就象是生命中烤着我的另轮太阳。我老记着小时候站在个阴冷的黑洞里,无尽羡慕地仰望着天上夺目的太阳。两个太阳火辣辣的,晒得我抬不起头。就是这个多出来的太阳彻底铸就了我孤僻的性格。
有这样个精品哥哥本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借着长相的便利,我常被误认为我哥而受到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夹道赞扬。可偏偏我哥从小又疾恶如仇。特别是欺负过我这个当弟弟的人,更是我哥的眼中钉,肉中刺。自打我们兄弟二人会爬行开始,先是幼儿园,再到家属区、学校,没有个欺负了我而逃脱了我哥的报复的人。我哥为我这么两肋插刀(先不管刀插在谁的肋上)为的不是兄弟情深,而是维护他这个兄长的威严形象。
弟弟这个东西,在我哥眼中不成什么东西。不过是用来烘托当哥哥的高大威猛、聪明勇敢、坚韧不拔等系列男子汉优秀品质的配料。有人欺负了我,那就是对我哥崇高威严的直接挑衅。在我哥眼中,这是种屈辱。我哥如果不替柔弱的我讨回公道,那就丧失了男子汉的尊严,做哥哥的威信。
因此,我哥直很庆幸我是个男孩。如果我是妹妹的话,对于烘托哥哥的高大形象就欠点火候。因为女孩子本来就是柔弱让人保护的。而能保护个心志体力都不输给自己的男孩,就太有成就感了。每次在打跑了欺负我的坏孩子后,我哥总能感觉到男子汉的威风发挥得淋漓尽致,背上好象背着无尚荣耀的光环。这也就是我哥从小到大,总能斜着眼睛傲视切的真正原因:他是哥哥,个有弟弟的哥哥。
优秀的人应该胸怀大志。可我哥优秀的与众不同。他只对和我有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心,没日没夜的监督我这个落后人士成长。我不能这样阻碍个优秀青年的成才。于是我建议我哥把施加在我身上的比墨索里尼还墨索里尼的独裁与比俾斯麦还俾斯麦的铁血统治转化为维护世界和平的原动力。
结果和谈失败,战争爆发了。
我彻底和我哥决裂了。我正式宣布我哥喜欢的我就要讨厌,我哥赞成的我就要反对。比如:我哥穿白我就穿黑,我哥往东我就往西,我哥喝可口可乐,我偏喝百事可乐。总之,只要我息尚存就誓与我哥这个不共戴天的敌人斗争到底。
要斗争就要有牺牲,我估量了下自己的作战实力,除了这七四的血肉之躯我无所有。无产阶级的力量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是不怕牺牲的。就在这热血沸腾的感召下我做了件世人称之为“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我考了警校。前提是我放弃了十二年的绘画,四川美院的保送名额,被包括我哥在内的所有熟人骂我脑子搭错筋。
其实我这么做还是有私心的。如果单纯是为了和我哥作对我完全不必这样。我大可以从美院毕业成为个什么家活活气死我哥。我这么做很大部分是为了我在我爸面前的形象问题。
我家从我爷爷那辈起就干警察。到我爸这儿混得不错,在局里大小是个官儿。我考警校倒不是想有朝日像我爸样鞍前马后总有人伺候着。我主要是看见我爸脸上写着“警察世家后继无人”几个字。
本来我爸直希望我哥能考警校,毕竟我哥才是我爸直期望的儿子。而我不过是大甩卖时买送的附赠品。当初出生的时候,护士抱了对双胞胎到我爸面前。我爸还十分差异,怎么多了个?生孩子还带赠送的。就我妈产前的肚子大小来看决不是能容下两个小伙子的尺寸。于是我从出生起,在我爸眼中就是多余的。继承警察世家这份祖业,我爸自然全力寄希望于我哥。
可我哥身为优秀人才性格的很,打死也不念警校,为他全家闹的天翻地覆。于是我挺身而出,主动要求报考警校。本以为立功的时候到了,可我爸轻描淡写句话:尽力而为吧,别太勉强自己。我这不是挺有孝心吗。顺着我爸的意思,做他心目中的好儿子。可我爸怎么就不高兴呢?我哥就是聪明点儿有什么好。句话不和就和我爸吵。我爸被气的高血压直犯还不生气。我哥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后来我想我爸表情冷淡大概是因为对我没信心。我只要在警校表现好,我爸会改观的。可是以我的身体素质考正规警校是不行的。所以我报的是川师的xxxx专业。念出来可以在警队里做文职,样让我在我爸面前做脸。这么看我的私心还不止点儿,简直是极端自私。
对于我临时改换志愿只有个人没骂我神经。他就是萧晓韩,我唯的也是我和我哥唯同时拥有的朋友。认识他是因为他斗胆“调戏”我而被我哥暴打顿,属于不打不相识。
那是四岁的时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独自躺在幼儿园的草地上晒太阳。这时个大手大脚的愣小子跑过来坐在我身边说:“小孩儿,跟我玩儿吧。”他说他头天来还没找到朋友。我当时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正想睡觉,就没搭理他。他倒不见外,靠着我往草地上趴自己找话说:“你长得真漂亮。眼睫毛怎么这么长呀?”说着就用手来捏我的眼睫毛。他的手也没深没浅,下子戳疼了我的眼睛,我捂着眼睛就跳起来。跑到草地边的大梧桐树下,我哇的就哭了。我之所以要跑到这儿来哭,是因为我哥在这儿和别的男孩儿玩骑马打仗,到这儿哭才有意义。其实我从小也挺诈的,只是性格蔫了点儿没被旁人看出来。我哥听见我哭马上就看见了草地上的罪魁祸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给了愣小子的鼻梁拳。后来晓韩说起那段往事,总说当时他就没想明白,这个漂亮小孩打人的过程怎么如此复杂。干吗定要躲到树后去哭完了再返回来揍他。后来他才知道漂亮小孩儿是两个人。
晓韩直都坚信我会成为当代画坛颗璀璨的明星。他老说要给我当经纪人。把我随手涂抹的些色彩素描都当宝收藏着。他说等我出了名他就发了。为了和未来的画坛巨匠有更多的共同语言,高暑假晓韩也参加了美术班。他立志和我块儿考美院。我考哪间他就考哪间,誓不与我这个金矿相分离。
预填志愿时晓韩兴冲冲的告诉我他要报川美。他说定要在考场超水平发挥,保证九月和我做同学。结果我变卦了。我告诉晓韩我报了xxxx,晓韩脸失落的表情。晓韩从小是喜欢做模型的,以前他的志愿是当机械工程师。不留神,我毁了个纯真少年的梦。我为涮了自己的好兄弟感到万分惭愧。
晓韩没考川美。他本来就不喜欢重庆,我不去了他也不用去了。他考了理工学院的设计专业,就在成都。和我不在个学校但至少在个城市。但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又让晓韩失望了。我学的专业属于xxx代招。我真正要念的学校在泸州。就是那个盛产老窖的地方。
晓韩在家里闷了天没出屋。我能理解他。从小块儿长大,现在念大学说分就分开了,是让人难过。不过我要去的学校又不是在南极洲,只是泸州嘛,周末就能回来。晓韩至于这么不高兴吗?
我去晓韩家找他,看见他房间墙上全空了。以前他把我的画贴了满墙。我问他画哪儿去了。他说他得留地方贴他自己的画,我那些画反正我也不要,就把它们卖废纸了。我挺生气的。虽说我当不了画坛巨匠,可给他的也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看我没前途了,我的画也变废纸了。晓韩真他妈势力,掉钱眼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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