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好眼力,我们两个是中河大队的,我叔受伤了来请卫生员给看看。”
韩立看向中河村的这两个人,其中个年纪大一点的有40多岁,此刻他正被另一个20多少的人给架着,脸色苍白、满头虚汗,一条腿用不知名的皮毛包裹着,外围有冻硬的暗红色的血迹,年轻人背上背着两杆枪,一杆是土枪、一杆竟然是双管猎枪。
“这是腿受伤了呀?赶紧架到小隔间里面给我看看。”
韩立帮忙把这个人架到炕席分割成的小单间里面,让他在床上躺好后解开了那块皮子。
只见棉裤腿上的血已经被冻硬了,上面还有二十七八个火烧一样的小眼。
这个情况一看就是被人用铁砂枪给打了,韩立见状脸色一沉道。
“大叔,你这个伤好像是被枪打的呀,这个恐怕需要去警察那边备案。”
韩立刚一说完这位大叔原本苍白的脸直接红了,这个情况让所有人看的一愣,随后跟他一起来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把原因给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两个姓贺亲叔侄,他们经常一块进山下套子、收套子。
家里面的这两杆枪都已经在有关部门登记了,因为有枪他们会深入一点寻找猎物。
这次他们叔侄两个在山里面找到一个兔子窝,用烟熏把兔子赶出来抓住,他们蹲在洞口等兔子一露头就会被抓住,然后一棍子打死扔在一旁,一直到洞穴里面没有兔子才算结束。
由于枪身过长蹲下来干活的时候不得劲,这时候他们就会把枪放在自己的脚下。
他们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意外,他叔打死兔子以后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全神贯注的等下一只出来,谁知道那只兔子竟然还没死绝,四条腿乱蹬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扳机,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他叔叔的腿上,小伙子说到这里后,那位大叔一脸庆幸的来了一句。
“我这次也算是命大,幸好那只兔子瞪到的是铁砂枪,要是蹬到双管猎枪的话我这条腿废了。”
铁砂枪就是村民自制的土枪,这种枪制作很简单,一根无缝钢管和一根木制枪把就组成了,这种枪是采用炸药撞击发火,然后把枪管里面的铁砂发射出去,所以这种枪打出来能形成大面积的杀伤力,并且这种枪的威力可大可小,因为它根据猎物的不同选择填装铁砂或者钢珠。
这种枪打野兔、野鸡等小型猎物非常好用,特别是遇到大型的鸟雀群,多填装一些炸药和铁砂,那一枪下去鸟儿就跟雨点一样往下落,运气好的甚至能捡上多半蛇皮袋,这种枪在老手眼中三五十米都能有一定的准头。
他们背后的那根双管猎枪同样属于自制,不过跟这位小伙子说是按照QQHE的工农牌猎枪仿制的,工农牌猎枪威力大一次可装两颗子弹,进山遇到野猪、黑瞎子等大猎物时,第一枪撂不倒,还可以再补一枪,但是价钱要200多块他们根本就买不起,于是就仿制了一把,这把枪虽然同样是填装铁砂,不过钢管是那种加厚最贵的,能够大大提升炸药的填装量,遇到熊瞎子都能弄死它。
韩立这时候看着这位贺大叔的棉裤腿,往上卷是卷不动,,剪坏就更不要想了,这年头的棉和布太过珍贵,想要处理伤口就只能让对方脱裤子,可是在隔间的门口围了一群大婶在看热闹。
韩立无奈的说道:“各位嫂子、婶子请回避一下,这位大叔要脱掉裤子才能处理伤口。”
嫂子们到底年轻一点,她们听到这话转身就走了。
那些嫂子虽然也跟着离开了门口,不过她们嘴里面在嘟嘟囔囔的说着。
“就这还害羞呢?大夏天老爷们光着屁股在河里面洗澡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就是,他的屁股还能赶上***家的白呀。”
“我敢打赌,***家的绝对没有韩知青的白。”
“啥?”
“啥?啥?”
韩立对这些虎狼之词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效果,他让这位大叔把棉裤脱下来露出受伤的部位检查,卫生室里面的温度很高,要不然那些大嫂、大婶也不会一天天的聚在他这里唠嗑。
等大叔把伤口展现出来的时候,韩立在心里面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位贺大叔是个爷们,一截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铁沙打出来的小窟窿,对方竟然还能走到卫生室。
虽然在县医院学习过这样的知识,但是这样的实际操作韩立第一次碰到。
韩立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先用医院传授的针灸给这位贺大叔止痛。
【针灸止痛自古有之,在49年的时候江苏溧阳的朱先生(女)为国开班讲课传授了200多名学生,51年被最有权威的报纸连续报道,55年被最高统帅接见,当年年底开办各种针灸学习研修班23期,培训学员达1236人,有8个国家派人过来学习,56年4月开办第一个为期3个月的国际针灸班,陆续传授十多个国家前来进修的医生,58年12月,阿三一名大夫在次学习了三个月,回国之后被赋予“阿三针灸之父”的称号。60年代在四九城那边无痛分娩根一些列手术已经全面展开,65年朱先生(女)在邕州工作期间经过不懈的努力和钻研,形成了“桂针灸流派”76年3月,朱先生(女)主持创办“邕州针灸大学”,78年5月18日突发脑溢血离世。”】
韩立在消毒的时候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这些伤口的情况,这一看发现这位贺大叔的运气还是真不错,只有两粒铁砂打到了骨头附近。
消完毒以后韩立发现自己没有手术刀,他就尝试了一下把肉里面的一粒铁砂分解,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我草.”
韩立在心里面连续冒出了十几遍这个词汇后,这才强行的按在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现在不是治疗伤势的问题,而是如何想一个不露马脚的办法掩饰自己的“手艺”。
韩立用手在大叔小腿的伤口处仔细的摸了一下后说道。
“贺大叔,有两粒铁砂打进去的比较深,应该已经伤到了骨头,这要是在医院的话他们会直接开刀给您取出来,但是那样的伤口太大不好恢复,我呢只需要在您的小腿上切出一个口子,然后一点点的把铁砂推出来,这个过程会稍微慢一点,您看咱们用哪种方法?”
贺大叔被韩立用针灸止住痛以后脸色比刚才已经好多了,听到这话他笑了笑说道。
“我看到过人从身体里面取铁砂出来,这个伤口越大好起来的时间就越长,我这个人不怕疼所以慢点无所谓,而且我也我相信韩知青的手艺。”
这年月全靠一个信任,根本不用签署什么医疗协议,所以韩立听完后点了点头就开始动手。
他拿出了自己那把卡巴1217进行消毒过后,用它把大叔腿上浅层的铁砂清理干净。
至于深入内部的铁砂他挑选了最佳位置,在腿上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
表面上韩立是在用手推动伤口内的铁砂往外移动,实际上他是用分解取出体内的铁砂,然后让它出现伤口的表皮层,最后再用刀轻轻一挖就给清理出来了,做完这些以后再次进行消毒。
韩立拿出了他根据那本“玉宜堂实录”中调配出来的伤药给敷了上去,最后用纱布把伤口包好起针收工。
“贺大叔,现在您可以慢慢的把棉裤穿上了,铁砂毕竟伤到了骨头,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最好多休息一段时间,以免落下什么病根,还有这个伤口不能沾水,三天以后让别人拉着您过来换药,要是不方便的话找人给我带句话,我上门给您换药去。”
贺大叔叔侄两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最后才开口问多少。
韩立笑了笑说道:“手术不要钱,但是这一批草药大部分都是我们大队上买回来的,还有给您用酒精跟纱布,您一共给八毛钱就行了。”
贺大叔听到这个价钱满脸都是难以置信,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吧,他这样的伤口到公社卫生院的话一块钱都不一定能拿下来,这位韩知青竟然只要八毛钱。
(当时阿司匹林进价是一毛钱十二片,往外卖的价钱是一分钱一片,一支青霉素进价一毛五分八,往外卖的价钱是一毛八,这些几乎是全国的统一价钱,贺大叔去卫生院手术费就不说了,打几针青霉素一块钱都不够。)
“韩知青,这不会让你亏钱吧?”
“身为卫生员我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所有东西只收成本,等来年春天雪化能进山挖草药以后,要还是这种伤口的话价钱还会降低一点。当然要是用到西药的话价钱一点都不会少的,因为那个是上面定的价钱。”
贺大叔又说了一大堆的感谢话,非要留下两只兔子作为感谢,韩立拒绝后说了两句话。
“贺大叔您经常进山,要是挖到合适的草药可以送到我这里,以后乡亲治病的钱还能再便宜一点,当然或多或少我都不会让您白忙活的。”
贺大叔连连保证,随后被他侄子背着回家去了。
卫生室的大嫂、大婶都在说韩立手艺高超、干活利索,就是不该让中河村的人沾便宜,这个价钱应该要高一点。
张祥军刚才可是全程在旁边看着来的,他此刻看向韩立的目光就有点不一样了,同时也知道为什么村民喜欢在这里唠嗑,因为有本事的人自然会受到尊敬,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卫生员,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生病。
韩立一边笑着应付各位的打趣调侃,一边在琢磨着分解能力如何跟自己现在的职业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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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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