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残卷第1章平凡之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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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占地四十多亩的农庄，农庄的东南处有一处约三亩地宽阔的破旧院落。

黎幻曲带领苍凡走出简陋的木阁，走入东侧的木屋，轻声问道：“少爷，你洗热水还是洗冷水？”

苍凡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显得呆憨，但他的眼睛却是无比的清澈。

“热水要烧，这八月的天气，洗冷水澡更舒服一些。”黎幻曲善意地提议，然而他总是不回话，只是盯着她，盯得她的脸儿臊热。她低下脸，走了出去，“少爷，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打水。”

苍凡默默地尾随在她的后面，她回首看了一下，又领着他继续走路。走到一口水井前，她摇杆落桶，打水上来，提着两桶水走向刚才的浴间，他照旧跟着她。进入浴间，她把冷水倒进木制的浴桶，又是走出浴室，如法炮制地打满两桶水，他却提起两只水桶往浴间走去。

“少爷，这是我的份内事，不用你帮忙的，你在旁边看着就好。”黎幻曲慌张地追赶上来，欲图夺过苍凡提着的两桶冷水，但见他转首过来，朝她憨憨地一笑，她竟是忘了言语。他迈步向前，她只得跟上，与他并肩而行。进入浴间，她看着他把水倒进浴桶，“少爷，你这样子，我很难为情的。”

苍凡朝着门口兴致勃勃地甩脸，口中呼喃着两个字：“洗澡，洗澡。”

黎幻曲羞道：“嗯，好的，我帮你洗澡。”她准备帮他宽衣时，看见他又往外走，顿时明白他口中的“洗澡”便是出去打水，她却是会错了意，俏脸刹时红了。

“姐姐，洗澡。”苍凡兴高采烈地呼喊，显然他对于洗澡（咳，是打水）很感兴趣，跑到井旁，学着黎幻曲那般打水，打满两桶水，提着跑回浴间，玩得不亦乐乎。如此几轮，终于往浴桶里注满冷水，他还想跑出去，她羞臊地阻止道：“少爷，洗澡不是那样的……，水已经打满，你不要去打水了。我……，帮你洗澡吧。”

“洗澡，洗澡。”苍凡欢呼着跑出去，一会之后又跑回来，当他往浴桶里倒水的时候，惊见浴桶里的水满溢出来，他急忙转身，指着地板呼呼大叫，却是说不出半句言语。

黎幻曲把门反锁，背靠着门、低垂着脸，解释道：“只是溢出来，没事的。少爷，打水不是洗澡，请你不要把打水当作洗澡，我这就帮你洗澡。”她羞语着，移步到他的身前，双手探向他的胸膛，颤着手儿褪解他的衣服……

虽然在这七天里，因为要帮他擦洗身体，她已经多次更换他的衣裤，但面对面地服侍他宽衣却是首次，她焉能压抑得了内心的紧张与羞臊呢？

苍凡不懂得她的羞耻，他看着她的俏致的红脸儿，傻呼傻呼地笑着。

到底用了多长的时间才帮他把衣裤褪尽？她难以思考这个问题，也忘了思考。

在他沉睡的时候，她可以直视他的裸体，然而当他醒着的时候，她却羞于面对他。

他呆呆地站在当场，看看颔首不语的她，又看看赤条条的自己，感觉比刚才凉快些，他便笑得开心。

僵持片刻，黎幻曲想起自己的职责，深知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她羞颤道：“少爷，要洗澡了，请你进入浴桶。”她说完之后，他还是木讷地站着，她只得抬首起来，扶挽他的手臂，示意他提脚踏入浴桶，他照办了。“少爷，坐下去。”她又示意他坐落水中，他顺势一坐，冷水溢流而出，淋湿她的鞋子和裤脚。她没有怨言地取来毛巾和洗发露，羞涩而细心地帮他洗头……

也许是泡在冷水里太舒服，他始终安静地坐着。这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从而生出丝丝的感激之意。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可能已经把她抱进浴桶，但他从头到尾都是安静和温驯的。不管她要求什么，他都会照办。因此，服侍他洗澡，并非一件很难的事情。

在服侍他的过程中，她多次偷瞄他的脸。虽然他生相平凡，但他的五官甚是端正，所以给人一种木讷的观感。当他安静的时候，他的神态显得有些憨呆；当他叫嚷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有点二。然而奇怪的是，他的黑亮的双眼总是那么的清澈。

她多少能够猜测得到他的智商有问题，她觉得这可能是他从沉睡醒中初醒过来的后遗症，因为她相信师傅不会选择一个弱智作为苍家的继承者。

如此的他，其实让她感到安心，——她不必担心他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或者做出某些邪恶的事情。

十多分钟过去，她帮他擦拭了身体，才记起忘了准备更换的衣服，她尴尬地看看他的旧衣服，又感让他继续穿旧衣服始终不妥当，便道：“少爷，你等一会，我去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说罢，她开门走出去，他却要跟着她走出来，她急得回首羞叫，“少爷，你没有穿衣服，不要出来啦，很羞人的耶。”

“姐姐，洗澡。”苍凡傻呼呼地道。

黎幻曲进退两难之际，游依燕和苏菲从木阁走出来，她们看到此情此景显得很是淡定。

“幻曲，怎么回事？”游依燕出言询问。

黎幻曲愧疚地道：“师傅，我忘了准备少爷更换的衣服……”

“妈妈，妈妈！”苍凡奔跑过来，投入游依燕的怀中，嚷道：“妈妈，洗澡。”

黎幻曲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但见游依燕不但不推开他、反而搂抱他，她心中倍感疑惑和震惊。

“小凡乖，让幻曲姐姐带你进去穿衣服，一会妈妈带你四处玩儿。”游依燕温柔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