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也许所谓的战神未必就不会死,
也许所谓的战神未必就是死在战场上,
也许战神也是会给人温暖的笑
此时的暮光下,小高和岳烨相对而站,小高说道:“高飞死了,我现在是小高。”说着准备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岳烨眼中寒光一闪,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离小高脖颈一寸处停下,冷冷说:“田帅下的是军令,我不敢违抗,飞将如果不答应,我只能带飞将首级回去复命。”
小高没有理睬,继续向前走。岳烨几步跟上,挡在小高面前,剑尖指着小高眉心处,而小高却依旧没有理睬他,大步向前走,小高进一步,岳烨退一步,岳烨的手有些微颤,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他厉声喝道:“飞将,你不要逼我。”
小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朝前走,就在他的眉心即将撞上岳烨的剑尖时,岳烨收剑回鞘。站在那儿,小高与其擦身而过,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我回去会向田帅禀报此事,他不会就此罢休的。飞将你小心。”
岳烨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上马,离开。
夜,深夜。
小高坐在屋外的一块青石上喝着从王大娘家拿来的酒。
酒不多,也不是好酒,浊酒一壶,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高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和一个即将完成的木雕,他雕刻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面相姣好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此时已站在他的身边。
“你在担心什么?”女人突然的一句,吓得小高手一哆嗦,,刻刀一用力,木雕一声脆响,断成两节,一半在他手上,另一半掉落在地上。
小高急忙拾起地上的半截木雕,眼中多了一丝焦虑,但是强挤了一个微笑,看着女人道:“是我不小心,明天我再给你雕一个。”
女人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在担心什么?”
小高收起笑容,将两截木雕放在地上,说:“今天我遇到一个人。”
“谁?”
“一个可能会打破我们平静生活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女人说的很平静,似乎事不关己。
“该来的总归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小高这话是说给女人听的,但是更多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的语气充满无奈和悲伤。
小高看着女人,说:“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几天,把该了的事情都了了。”
“几时回来?”
“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总之答应你,一定回来。”
“好。”女人说着走回屋内,语气显得十分冰冷。
神奈山,
群雄齐聚,英雄汇集,他们都是为了一个名,一个能被尊之为神的威名。
在从山脚至山顶的山道上,每隔五里就有一面鼓和一名守卫,一旦有人上山,便击一声鼓,以示对前来比武的英雄的欢迎。
随着一阵阵鼓声时不时响起,前来竞技的英雄都到了。
岭南仙道羽逐侯田刚立于高台之上,拱手道:“感谢各位英雄赏脸,本侯荣幸之至。”
没等田刚说完,底下就有人不耐烦了,说:“废什么话,都说战神高飞今儿来,我等特意前来会会他,看看他的枪法是不是传言中那么厉害。”
田刚面色微变,但随即消失,快的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变化,他呵呵笑道:“本侯有幸,数日前遇到高飞将军,不过他已归隐无心争夺,此次比武。。。”
又没等田刚说完,下面就有人不满道:“高飞原来不来啊,那我们聚此做甚,我来就是为了打败高飞,他不来,比我就没意义了,我可不想和这群山野村夫比武。”
“什么山野村夫,凭你配来参加这次比武吗,这次是英雄比武,不是狗熊。”人群中一人讥讽道。
“妈的,谁是狗熊,你有本事报上你的名字。”
“狗熊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一时间,底下群雄展开了激烈的口舌之斗,丑态百出。田刚此时的脸色已经大变,正欲发作,突然山脚鼓声响起,田刚心中一怔,暗自想到,自己总共就邀请了三十三位英雄,为何还有一位,莫不是。。。
田刚越想越兴奋,大喝一声,“别吵了,高飞将军来了。”
这声断喝,底下群雄皆鸦雀无声,静静看着大门处。
鼓一声一声的响起,群雄的心也跟着鼓声一揪一揪,他们在紧张,在兴奋,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一个身影渐渐出现在群雄面前,一杆金枪,在阳光底下泛着微微的红光。
“是高飞高将军。”人群传来一声叫喊。
小高,或者应该叫他,高飞,他不再是那个身着布衣,脚踏草履的柴夫小高,而是身着金甲,手持金枪,坐下战马的战神高飞。
这是他的命,永远摆脱不了的命。
他骑着马,缓缓行至校场中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田刚,问道:“我来了。”
语气虽然平缓,却是威武雄浑,更有一丝威吓。
田刚听后不觉后脊微微发凉,但是他故作镇定,说:“高飞将军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高飞厌倦了惺惺作态,直截了当的说:“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吧,你今日聚集群雄再此,无非是要杀我,可是?”
高飞此言一出,田刚脸色瞬变,群雄也都是各个面面相觑。
高飞冷冷一笑,“比武都是幌子,你的目的无非是想借天下人之手,置我于死地。”
田刚看着高飞,嘴角抽搐起来,突然放声大笑,“没错。高飞,今日我就是想借群雄之手,置你于死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田刚话音未落,校场四周围上一群刀斧手,高台上更是林林总总站了数百名弓弩手。
群雄原先都是一脸愕然,但是随即来的是惊恐和愤怒,顿时间群情激昂。高飞冷眼看着这群所谓的英雄,一种不屑和鄙夷之情骤然而生。
田刚为了稳定群雄,说:“各位放心,本侯不会伤害诸位,诸位依旧可以挑战高飞高将军,本侯不予干涉,谁能杀死高飞,谁就是新的战神,若各位没人能胜高将军,本侯自当代各位挑战高将军的神枪。”
“说什么废话,反正就是来打高飞的,管他什么阴谋阳谋的。”以光头汉子怒叫一声,提刀上马,来到校场之中,刀尖对着高飞,说:“老子是三浦台州刺史帐下第一猛将,朱一刀,杀人只用一刀,前来领教。”
高飞一点头,将枪一横,看着朱一刀。朱一刀用刀背一拍马屁股,朝着高飞就直冲而来。他太鲁莽了,没等他靠近高飞,就觉得咽喉一凉,随即身体无力,翻身摔下马背,咚的一声坠落在地,抽搐一下,死了。
高飞从提枪,刺,收枪动作一气呵成,快的没有人看清,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朱一刀就倒在血泊中。
“下一个。”高飞冷冷的看着田刚说了一句。
田刚嘴唇抽动,仿佛是夏日里被烈日灼烤着的虫子般。
一黑面豹眼的中年汉子大喝一声,手持钢鞭,策马朝高飞冲来,他的下场和朱一刀一样,只觉得金光闪烁,随后咽喉一凉,坠马倒地。
轻松连挑两员大将,战神高飞绝非浪得虚名。底下群雄看的是目瞪口呆,高台上的田刚更是看的心急如焚。
这时,一员银甲小将,手持一柄银枪,坐下一匹白马,缓缓进入校场。
他和之前两人都不一样,他眉宇间英气十足,手中银枪放出森森寒光,和高飞手中的金枪正好形成一金一银的鲜明对比。
高飞看着他,和看别人的眼神不同,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将看着高飞,说:“岳飞。”
高飞看着岳飞,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说:“你在谁的帐下做事?”
岳飞说:“目前我并未投军,今日只是前来一睹将军风采,顺便想向将军赐教一二。”
高飞看来一眼岳飞,点点头,说:“那来吧。”
岳飞很谨慎,没有像先前二人那般鲁莽,他一直在等,等一个破绽的出现。
高飞满意的看着岳飞,他越发的喜欢是眼前的这个青年。
他眼睛一眯,突然猛的一睁,驾马直向岳飞冲去,岳飞被高飞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挥枪抵挡,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岳飞的枪和高飞的枪犹如针尖对麦芒,又如同寒冰对烈火。
“想不到世间还能有和战神旗鼓相当的人。”群雄之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的确,高飞是神,战神,能和他对上几个回合不分上下的,放眼天下,没有几人。眼前这个岳飞的确不简单。
田刚看着岳飞,陡然有一种收为己用的心思。
只听叮的一声响,岳飞手中的枪被高飞挑飞,金光闪现,就在岳飞闭眼等死的时候,高飞的枪在离岳飞咽喉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你不杀我?”
“你还年轻,不应该死在这儿。”
“我一直以为我的枪法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日一战,我死后,你必将是战场上的第一猛将。”
“多谢。”岳飞说罢,调转马头,离开了校场。
底下的群雄各个都是大眼对小眼,他们不敢相信,杀人不眨眼的高飞居然手下留情了,想必是体力不支了。于是有几个投机取巧的人,纷纷上马,想以群斗,拖垮高飞体力。
然而高飞没用几招,便将他们一一挑下马。
随着被杀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早已心生畏惧,不敢主动上前挑战了。
田刚在看台上看的脸一白一红,最后见群雄都不敢上前挑战,更是怒火中烧。朝着弓弩手一挥手,下令放箭。
一声令下,数百只箭矢朝着台下的高飞射去。
高飞翻身下马,用枪抵挡飞来的箭矢,一波接一波的箭矢犹如夏日中的暴雨一般,然而高飞手中的枪更像是一夏日中的光,雨滴在阳光下很快就被晒干了。
几波箭雨之后,高飞除了左臂中箭之外,其余地方毫发未伤。田刚看得又惊又怒,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一人说,“我有一计,高飞必死。”一个身着黑袍,脸被遮住的人上前一步,在田刚耳边一阵耳语,并将一木盒交予田刚。
田刚闻言大喜,拿着木盒,冲着高飞喊:“高将军!果然神勇,我送你个礼物,表示嘉奖。”
高飞立于看台下方,眼神冰冷,沉默不言。
田刚笑着将木盒丢给高飞。高飞用手去接,而是用枪头接住了田刚丢下来的木盒。
看了一眼田刚,高飞警觉的看着木盒,生怕木盒有机关,在细细打量之后,高飞用手慢慢打开木盒盒盖,没有机关,只有一个染有血迹的木雕,一个女人的木雕,一个断成两截的女人木雕。
“啊!”高飞大叫一声,拿起盒中木雕,厉声问田刚,“你从哪儿得到的?”
田刚说:“前几天,我收到消息,说一伙山贼在屠村,好像就是将军曾经隐居的那个村子,于是我发兵前去救援,等我军赶到,消灭山贼,清理村民尸体的时候,一名士兵在一女人身上找到的。”
“那女人长什么模样?”
“就和这木雕上刻着的女人模样一样。”田刚说罢,故作哀痛状,道:“不过,这妇人死的太惨了,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一把尖刀从后背直直插进心窝。”
“啊!”高飞闻言之后大吼一声,随即口吐鲜血,目流血泪,倒在地上。
群雄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阵撕扯,却被田刚手下众士兵制止。
残阳如血,
一杆金枪立于校场之中,
一人吊于高台之上。
田刚看着被吊在高台上奄奄一息的高飞,笑道:“战神高飞,现在不过是一块砧板上待人宰割的肉。”
此时,之前献计的蒙面黑袍人走到田刚身后,说道:“请容许我和他说几句话。”虽然黑袍人是蒙着面的,但是依旧可以听出来是一个女人。一个声音柔弱,却极其冰冷的女人。
黑袍女人走到高飞脚下,高飞被徐徐放下。
此时的他双目流淌血泪,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黑袍女人说着揭开面纱,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高飞面前,那张脸他特别熟悉,三年来每次睁眼看到的第一张脸和每天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那个他雕刻过无数次的脸。
“晴。”高飞现在的眼睛已经瞎了,但他仍然从声音中认出了女人,那个叫晴的女人。
晴看着高飞,眼睛中有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怨恨。
“你没想到吧。”晴看着高飞冷冷说,“最后你会败在我的手上。”
高飞没有责怪之意,很释然问道:“你没事吗,那就好。”
晴啪的一声,给了高飞一记耳光,说:“不要假惺惺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凶手。”
高飞没有说话,晴接着说:“你没想到吧,天天和你睡在一起的人,竟是天天想你死的人。”
晴冷笑一声,笑的特别寒,特别冷,仿佛是天山上的冰雪一般。
“你这么想我死?”高飞没有其他话语,只是很从容的问了一声。
“是,我恨不得将你一刀一刀活剐了以祭奠亡兄在天之灵。”
晴笑了,是冷笑,“你没想到吧,我就是腾震的妹妹。”
高飞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害怕了?”腾晴怒喝着,“三年前你杀死我兄长,并将其尸首挂在金枪上 三天三夜,让他受尽屈辱,你说你该不该杀。”
高飞抬起头,看着腾晴,但他看不到腾晴现在的样子,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不想看到现在的腾晴。“动手吧。杀了我吧。”
腾晴拿起高飞金枪的枪头,对着高飞的咽喉,冷冷说:“金枪战神,你用你的金枪不知刺穿过多少人的咽喉,今天,我就要用你的金枪,挑破你的喉咙。”
高飞沉默不语,只是将头微微抬高,方便腾晴下手。
腾晴手在抖,她不知道在抖什么,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最想杀的人,她有杀死高飞最有利的理由。
可是她犹豫了,枪头在里高飞咽喉一寸的地方颤动,却迟迟没有扎进高飞的咽喉。
高飞笑了,是微笑,暖暖的微笑,说:“也许死在你手上是最好的结局。”说罢,猛的一俯身,将自己的咽喉撞向了腾晴手中的枪头。
一道血溅在腾晴脸颊上,热热的,就像是春天里的暖风轻拂过面颊一般。
高飞死了,战神没有死在战场上,而且死在心爱的人手中。
高飞的尸首被吊在了校场的高台上。那是腾晴要求这么做的,因为她想让高飞死的比自己哥哥腾震还要惨。
第二天,腾晴回到了隐居的村子,因为她想毁掉和高飞有关的所以东西。
而此时,一老妇人站在她家门口敲门,发现没人,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正朝她走来的腾晴。
“哟,这不是高家媳妇吗!”老妇说着上前和腾晴打招呼。
“你是?”腾晴冷冷的问
“哦,我是王大娘,住你们家前面不到三里的那座屋的。”
“哦,你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小高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对,不回来了。”
“哟,那可不好办了。”
“什么不好办了?”
“就那个长生牌的事啊。”
“什么长生牌?”腾晴语气微微有了变化。
“小高没和你说吧,前个月,他托我给你和你哥做的长生牌。”
“我和我哥?”
“对啊,你的是腾晴,你哥哥是腾震,对吧?”
“谁?你再说一遍?”
“腾晴,腾震啊?难道我记错了?”
“他知道!”腾晴仿佛浑身被雷击中一般,木在那儿许久,口中不断重复,那句,“他知道,他居然早就知道。”
王大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眼前这女人有些痴癫,便借词先行离开了。
腾晴坐在地上,口中不断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他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夜,
一场大火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火光是从小高他们家发出的。
黑烟滚滚,红光映天。
“哎呀,高家媳妇还在里面呢。”
“这可怎么办呀,火这么大,进不去了啊。”
“救不了,救不了。”
“再多拿点水来,快快。”
火烧了整整一夜,村民们救火也救了一夜,没有人知道火是怎么着的。
只知道这个屋子和里面的东西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清晨,
神奈山,
一缕阳光划破长夜,
校场上,
一杆金枪,没有枪头,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高台上,
一具尸体,死了许久,却始终保持着暖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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