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哥哥,我好冷。”似水嘟囔着,哆嗦着使劲往庄生怀里钻去,颤抖的小身子很让庄生怀疑这寒冷的天气是否已经到了春天。“似水,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庄生颇为纳闷的搂住似水,却觉得她的身子依旧是凉凉的,并没有冻僵的样子。只是她脸上的神情看去,却又仿佛浸身在极地的寒冷之中。
“那……那个女人好冷。”似水略为紧张的探出小脸,“我刚才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冰窖里,冻死了。”似水夸张的吐下小舌头,暖暖的气流喷在庄生脸上,让他心里又痒了起来。
“我记得,你们不是视力通常都要比别人差些吗?怎么今天倒是看得这么清楚了。”庄生颇为纳闷,刚才那女子的身法便是他都没有看清楚,似水倒是怎么看到的?即便她能够化身成人,但那天生的视力,也让她绝不会看得如此清晰。
“我也不知道呀,不过这几天,好象眼睛都很好用了。”似水得意的仰起小脸,虽然也有点纳闷自己眼睛的好用,但好不容易胜过庄生,早忘了刚才快“冻”死的样子。
董方除了惊艳便是冷,他虽然没有看清楚白色面纱后,那女子的容貌,但隐约中看到的,更有惊魂的美丽,而更多的,却是吓。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可以冷到这种地步。倘若他过了十年的刀口舔血的日子,练就了铁石心肠,那么他的冷,在这女子面前不堪一击。
只是……这女子为何又要救他?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年轻女子的注意,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得到别人的崇拜。更别说,让一个冷到如此地步,而又毫不认识的女子救他。
而这女子,却是惊鸿一现。
自在半空中救他躲过那一道白光后,那女子只留下一点淡淡的余香,犹在他的鼻子旁边萦绕。
“翠喜那叫什么香味,我呸。”想到那让自己至今想来犹有些恋恋不舍的女人,董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
巫山派的流云子除了惊,便只有惊。他的飞剑虽然算不得上乘,出手时也留了几分力,但一个人既然能够在他的飞剑下靠着身法,从容的救走一个人,那只能说明那个人的实力要远在他之上。对比起来,便是他派里的几个长老,护法,也不过如此水平。
好在这女子并没有停留的意思,只是救了董方后,就走了。
“阁下是哪位高人,请出来一见。”流云子朝四方拱了拱手,见半天没有回应,心里大定。他这趟差事是掌门亲自吩咐下来的,若是办砸了,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董方,既然助你的人走了,难道你还想还手?”黑老七看出便宜,走出来大吼一声。说起来,他心里也是相当憋屈,当初这流云子说要助他时,他以为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乐得以为从此以后便要脱了董方的压制,却没想到几天下来,原本跟着他的兄弟倒有大半跟了流云子,说是什么修道成仙。虽然这流云子待他倒还是不错,但又怎么及得上当初当老大时的威风。
“修道成仙?我呸……要是这么好弄,那天下不都是仙人了!”
“黑老七,今日是你我一战,这道人算什么。”董方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自己这身三脚猫的把式和修道人打一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董方,你错了,而今我这寨子是流云子大师道长说了算。”黑老七说出这话时,心里恼羞万分。他一向不愿在董方面前弱了自己的威风,但今天却是不得不认。
流云子一甩手中的拂尘,唱了个喏,说道:“我看董兄也是一表人才,若是能跟着我学道,倒是一件快事。”
“修道,出世?”董方冷哼一声,说道:“跟你修了道,出了世,那这世间诸多的穷人怎么办?诸多被人抛弃的孤儿寡母怎么办。”
流云子淡淡一笑,说道:“这世间的事本就是命运而定,那些人受苦,自然有他们受苦的原因。今日你我既然能够在这里相逢,既是有缘。”
“怎么,刚才杀不掉我,怕那救我的人来找你算帐,倒是想要笼络我了?”董方冷冷一笑,“你们这些道人一天到晚说是渡人,救世,我看倒是吃人比较好。”
“你……”流云子脸上有些羞红,他之所以一改口气,只是因为怕暗中帮助董方的人出来为难自己,只是董方此番话说来,却又让他颇为恼怒。
“董方,我是看在与你有些缘分的份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吗?我刚吃过,这敬酒嘛,就算了。”董方一摆手中的厚背大砍刀,刀刃上的一抹白光在初露的阳光下耀然生辉。而原本围着马车的十几个汉子纷纷拎起手中的刀枪,跟在董方身后。
“庄哥哥……他们真的要打吗?”似水伏到庄生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声。看了半天,她也看出个好歹,自然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去帮下董方。
“等一下再出去。”庄生有些琢磨不定,那女子虽然一直没有出现,但他凭着直觉,觉得她应该还在这里。而刚才救董方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最终的目标,还是在他们三人身上。
“衣儿,你觉得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罗衣罩着面纱的小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也有些疑惑。“夫君,我也觉得那个人应该还在这里。我想,我们的马车一路走来都没人驾着,一般修了道,见识多的人,当然就会清楚我们三人也是修道的,而且其中还有……”
“还有什么?”庄生追问着。
“夫君,你想,只有精怪才有和其他活物沟通的能力。我想,刚才那个人恐怕是……”罗衣不得不如此想,一直以来,得道的精怪一直是修道人必除的目标。似水上次能够免了麻烦,只因为诸葛兄弟捉了百多年的妖怪,能分的出好坏,但这种本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似水也不能一直幸运下去。
“你是说,那个人是冲着似水来的!”庄生心里一惊,怪不得似水突然说她很冷,原来那根本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因为杀气。
“庄哥哥,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要抓我。”似水一脸紧张的缩在庄生怀里,她平时倒也听自己的父母经常提起过一些修道人往往喜欢除去一些精怪,为自己得道成仙增添一些资本。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有人要除去自己。
本是有些犹豫的流云子突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一直担心和董方起冲突,但如今看来,刚才那人对他并不在意,而是另有目标罢了。
那三个人的声音虽小,却又怎么能瞒过他的天眼地通?
“妖孽,待道长来会会你。”流云子拂尘一甩,径直走向庄生三人。他要是想让今天的事顺利完成,自然要卖些好处给那暗中的女子。而一男两女三人中,除了那小妖外,就只有那女子有些道行,稍微有些棘手外,至于那男的,虽然看起来像个修道的人,但既然会让一只小妖迷住,想来道行也高不到哪去。
主意一定,流云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你要干什么。”庄生一脸惊慌的跳下马车,张开双臂,拦住缓步过来的流云子。
“这位道友,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边可是有妖孽作祟吗?”流云子一脸正气的说道:“你我同为修道之人,也不用多客气,待贫道替你除了这妖孽再说。”
旁边的女子虽然也同为修道之人,但她身上收集的天地灵气,又怎么及得上旁边的小蛇精。只是略为可惜的,却是这小蛇精已失了元阴,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衣姐姐,庄哥哥在做什么!”似水本以为庄生定会大怒,而后一下子杀掉眼前的坏蛋替她出气,却没想到庄生竟是一脸害怕的样子。现在,更是跳舞般的,在那个道人身边蹿来蹿去。
“他在练习功夫。”罗衣摇了摇小脸,轻叹一声。想那流云子既然能够把飞剑练到纯白之境,至少也是费了几百年的苦心,却没想到连自己夫君的修为深浅都看不出来,还以为可以拣个大便宜。这是这人的为人,却让她觉得莫名的唾弃。隐隐中,她觉得这什么巫山派绝不是个好门派。
“练什么功夫?”似水一头的雾水,“这功夫很好吗?和修道人打架不用飞剑法宝是不是太危险了呢。”
“和青水那些人肯定会有危险的,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伤不了夫君。”罗衣挽过似水,看着她一脸娇憨担忧的样子。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叹气。
“傻丫头,你又怎么会知道,夫君这是替你向那人示威呢。”只是庄生却也委实很有天分,诸葛兄弟当初的身法和拳法庄生只看过几眼,却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会琢磨出这么多来。
场中,流云子先是被庄生偷袭,来不急发出飞剑,便被他欺近身来,弄得手忙脚乱后,此时飞剑法宝尽出,十几丈宽的空间内光华四纵,却依旧拿庄生毫无办法。
相反,庄生时不时的在他身上拍上一下,或是击上一拳,那凛冽的劲气竟然连他的护身真气都无法阻挡,直震得他血脉一阵翻腾,差点连空中性命交修的飞剑都控制不住。偏偏那些手下还以为他大占上风,在场外没了命似的呐喊,搞得他狼狈万分。
而现在他便是再蠢,也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只是如今形势不由人,他能做的,也就是竭力保持住这难堪的局面,以待对方出现纰漏的时候,来上一击。
“衣姐姐,庄哥哥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吗?”看着庄生在森然的剑气中来回穿梭,似水止不住的紧张。
“你的庄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罗衣轻笑一声。
仿佛为了应证罗衣的话一般,“砰”一声,庄生似乎觉得够了,一个简单的直拳,庞然的劲气把流云子连人带飞剑法宝击出丈外,狼狈的摔倒在泥水地上。
“呀,庄哥哥,你好棒哦。”似水一声欢呼,如燕子般,轻盈的投进庄生怀里,样子有说不出的可爱、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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