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梦蝶 第三章男人女人

    火苦笑一声，揽过黯然神伤的白素低声安慰了几句后，有些酸涩的说道：“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们和六合之间永远都没有合作的机会，就算他们不死，这仇总是结下了。”他看了眼怀里垂泪不已的白素，拥着她的左手加了点劲，抬头接着说道：“就算他们五个人从此以后和我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白素在他怀里揪了揪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她知道他说出这样大背他性子的话有多么不容易，她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好，可她不想，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在别人面前失去尊严——哪怕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作出任何请求。

    尽管和白素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火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也许是当初在身为尸妖时受到许多不平等的待遇，在遇到他之前，她几乎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包括同为六合的其他五个人！在这几天里，他几乎是事事顺着她的心意，但这次却不行，就算她会为他的坚持生气，恼怒，可她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会为她放弃一切尊严的男人在深深的爱着她。

    似水突然凑到庄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明亮的大眼里满是同情。她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会有如此多的痛苦，相比起来，她的遭遇要好上许不知道多少倍。只在这一眼之间，她原本对六合，对白素的成见抛的一干二净。

    庄生本来就有意解开白素的冰冷和残忍，而似水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却包含了所有的意思。几乎就在同时，他就有了主意。只是这主意……咳，其实他早就习惯被任何人蔑视的，不对吗？他伸出一个手指头，缓缓却有力的挥了挥，摇头说道：“要是以前的我也许会一笑了之，可你以为一个坠入魔道的人会心慈手软吗？你现在已经解开封印应该知道我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他话里的威胁倒是说的半真半假，以前他一直很想教训下暴躁的火，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这么一来，对他稍微有些好感的静大是鄙夷他的为人，而静秋雪虽然有寄身于他的想法，却并不代表她能容忍他的做法，之所以没有像以前那样出手，倒是顾及到罗衣几人就在身旁。

    火原本是要跳起来的，却刚好看到庄生冲着他眨了眨眼，他的脾气虽然不好，但脑子却是不笨，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知道他是为了帮自己才说这些话。心里感激的同时也大概猜出庄生多少有整自己的意思。不过要是他能够帮自己彻底解开白素的心结，就算是受些委屈，他也认了。怀里的人一直没动，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戏总是要演的。窝在他怀中的白素突然觉得身上一热，一股她现在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在疯狂的敛聚，那庞大的灼热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庄生，你不过是个才修道一千多年的后辈，我这般低声下气的跟你说话，委实给足了你面子，难道你以为我火便是好欺负的吗？”白素只感觉到身上的滚烫一下子离她而去，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了过去。而在这刹那间之间，她的泪水滚滚而落。她知道他是深爱着自己的，可在这一刻，那感动仍旧是无边无际的将她吞没。“你……你回来……”她伸出寒玉般的双手穿过火身上几近透明的火焰，任凭自己的双手上冒起一股股袅袅的烟雾，死死的拉住他的衣服不放。他的脾气都是这样的吗？他应该很清楚庄生现在的道行要比他高上许多，可他……她只觉得双眼渐渐模糊起来，那如潮般的泪水让她有些看不清。

    火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火焰伤到了白素，他回过身来，一把捉住她火红滚烫的双手，焦急的说道：“你怎么样了，伤到身子了吗？”他知道自己的火不是凡火，而白素刚才情急之下抓住他肯定没有法力护身。

    纵然双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晕了过去，但白素心里却是欢喜的紧，他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总还是听自己的。“你要是敢……敢动手，就休想要我再理你！”她快乐的威胁着，有一个如此爱着自己，又这般疼着自己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老天虽然对她不公了几千年，让她受尽折磨，但它总是长了眼的。只是一想到曾和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五个兄弟，她又高兴不起来。“我来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从此以后白素就是白素，不是六合！”真的一句话就可以撇开所有的关系了吗？她无助的叹了一声，毕竟是几千年的感情，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火叹了一声，转身搂住她说道：“我是怕你难过……”白素泪意盈盈的堵住火的嘴，梨花带雨似的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对我好，我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忘记自己是六合。”

    “你忘得掉吗？”庄生笑嘻嘻的说着，心里却想，自己以前和衣儿她们这般缠mian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火实在是怀疑庄生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在捣乱，本是很有情调的气氛却让他一句话搅得乌烟瘴气。

    白素有些诧异的看了火一眼，按理说依他的脾气此时应该会发火的，怎么……她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两个人似乎吵得很凶，也有动手的意思，可偏偏没有打起来。这或许可以解释为火担心她，可还有另外一个解释——两个人是在演戏给她看。她越看两个人神情就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更大。再者，火和庄生要动手怎么其他人都是毫无反应，只有她一个人在着急！要说那几个陌生的女人无动于衷也罢了，可这两边一边是庄生的妻子，另一边是火的结拜兄弟，怎么都会如此安静？她冷着脸，冲着火说道：“我要回去了，你跟我来。”火一愣，而后苦笑的看了庄生一眼，他本以为可以再演一会，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是他太笨，还是自己的老婆太聪明？算了算了，只要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就行。他朝着庄生作了个告别的手势，一步一苦笑的跟着白素走向不远处的青水门。

    “无耻！”静秋雪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却惹得罗衣等人掩口而笑，便是一直支持她的静、秋、雪也是如此。“你们……你们怎么了？”她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妹妹，又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庄生的妻子们。静笑着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说道：“大姐，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笨的，你真的……”她话没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庄生无可奈何的走了过来，说道：“女人，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彻底没了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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