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柴宝臣和云林来到县衙,见过陈大人。陈大人已让三百士兵在城门口集结好了。陈大人对柴宝臣和云林说道:“事不宜迟,贤侄,你这就带着人出发,押着‘阿舅’,务必找到他的老巢,将其一网打尽,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是,大人!”柴宝臣答应道。说心里话,他想放过无辜的妇女和孩子。
“好,‘阿舅’已被我押至城门口,我送你到城门口,办理交接程序。”陈大人吩咐道。
到了城门口,只见“阿舅”坐在囚车里,他的四肢戴着沉重的镣铐,无精打采地在打瞌睡。三百名士兵列阵城外,早晨的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更显士兵精神抖擞。他们威风凛凛,让人望之生畏。
陈大人走到士兵前面,当众宣布:“现在本官委任柴大人统领尔等,进山捣毁盗匪老巢,你们要尽心竭力,惟命是从!”
“是,是,是!”士兵齐声呐喊,声震九天。
陈大人向柴宝臣拱了拱手,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在城里静候佳音。你此去须处处提防,切莫着了贼人的道了!”
“谢大人关心,小侄定不辱使命!”
告别之后,柴宝臣领着大队人马开赴深山,而柴宝臣等人并不知路,需要不时询问“阿舅”。“阿舅”倒也老实,指路十分殷勤,似乎真的要痛改前非,真心悔过。队伍走在前面,柴宝臣、云林和“阿舅”在队伍后边,传令官不断传令。
就这样,一干人马走走停停,过了中午,士兵停下来埋锅造饭。柴宝臣走到“阿舅”的囚车前,问道:“还要多久才能到。”
“阿舅”想了想,说:“照上午的速度,再走两个时辰可以到。不远了,主要是看着近,走起来费功夫。“
柴宝臣把“阿舅”的话转述给云林,云林听后点了点头,说:“嗯,走山路不比走平地,确实会慢点儿。”
中午简单休整后,继续开拔。走着走着,路上到处都是石头,“阿舅”的囚车在山上就推不动了。柴宝臣让士兵给“阿舅”穿好鞋,让“阿舅”下来走。他戴着镣铐,应该跑不掉的。
一个半时辰后,队伍到达山后云深之处,只见一条白茫茫的小溪环绕四周,水面上浮动着轻纱般的暮霭,林间传来阵阵鸟语声,顺着树林向远处望去,一抹青山映入眼底,如同抹在天边的水墨画,格外迷人。大家不禁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魅力。正当队伍继续前进之时,突然最前面士兵发生骚乱,人生喧闹起来。柴宝臣感到情况不对,对云林说道:“师父,您在这里看着“阿舅”贼,我且去前面看一看什么情况!”
云林说道:“要当心。”
柴宝臣点了点头快速跑了过去,山路崎岖,实在难行,感到队伍前面,不禁傻眼了,这里竟然会有“沼泽地”!只见十几名士兵陷入沼泽,其余士兵结起长绳施救。人倒是救上来了,但军心开始有些动摇!这一个波折不算小,“阿舅”已经把自己引入了沼泽地!接下来,没有向导,士兵将寸步难行!“阿舅”当真阴险狠毒!怪不得陈大人总要斩草除根,看样子吃过“阿舅”不少苦头。
柴宝臣走到队伍后面,来到“阿舅”身边,问道“为什么这么做?”看到“阿舅”讥笑一般地看着自己,心里十分恼火,确定自己中计了,没想到形势逆转得这么快,而这“阿舅”实在可恶,一路上无精打采的,装可怜。
“哈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把我放了?我是匪,你是官,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现在你和这些人都要给我陪葬!”
柴宝臣又走到云林身旁,靠近他的耳朵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他。云林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就杀了“阿舅”,然后回去,我们能走回去多少是多少。”
柴宝臣摇了摇头,道:“临来时,我答应陈大人不辱使命,如果擅杀重犯,恐怕不妥。现在看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再想一想办法吧。”
云林四周望了望,道:“现在开始,我们自己找路回去,看这天,山林里再过两个时辰光线就暗了,恐怕不太妙。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危急时刻,莫要逞英雄,保全性命要紧,家里还有两位女子呢,切记。”
柴宝臣点了点头,让传令官寻军中做过哨探的士兵出列,传令官问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人过来。柴宝臣突然想到后世看过《盗墓笔记》,摸金校尉会看风水,能在山中游刃有余地行走。于是,再让传令官去寻军中做过“摸金校尉”的,老半天,队伍里走出来一个小伙子,畏畏缩缩,大气不敢伸,来到柴宝臣面前,支支吾吾说道:“俺爹教过俺看风水!”
柴宝臣眼睛一亮,你会看斗吗?这附近有大墓吗?
看到云林和那小伙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柴宝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寻生路,而不是去盗墓!唉,思维又跑偏了。
柴宝臣咳咳两声,重新问道:“你会看土吗?你能带队伍走出这片沼泽地吗?”
那小伙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很自信地说:“我爹爹肯定能。”
柴宝臣和云林头上飞过一层灰线。柴宝臣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能不能带我们从这沼泽地走出去?”
“大人,我想问,带路有赏钱吗?”小伙子支支吾吾说道。
柴宝臣很惊讶,这个年代士兵不应该很听话吗?怎么叫他带路还讨价还价起来了?柴宝臣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小伙子。
小伙子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说道:“大人,我的模样不好看,做不了您的‘兔儿爷’,你别看我了。”“兔儿爷”是明朝上流社会男子对娈童的称呼。简单说,就是男子的男宠,明朝中期,流mang文化盛行,富贵人家纨绔子弟玩男宠成为攀比的时尚流行风,还有交换娈童的现象,导致花柳病盛行。
柴宝臣骂道:“我呸!给你一两银子,但我们出去,否则扭断你的头!”柴宝臣看着这小子磨磨唧唧的很是恼火。
“是,大人。有钱赚的话,我是说,我爸就在队伍里,我去叫他。”小伙子朝队伍中跑去。
呵,闹大半天,敢情这小子的父亲就在这里!我还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好,一两银子就能让那么多人逃出生天,很划算。
不一会儿,小伙子拉着一位年纪非常大的士兵过来,说道:“爸,兵役结束了,我要娶媳妇,这位官爷出一两银子呢,您就破例观一次风水吧。”
“唉,我叫你不要在人前说我会这个本事,事到如今,就是不给钱,我也得做了。”这位老兵看向柴宝臣,说道:“大人,请吩咐。”
“好,你带我们走出这里,不要陷进沼泽地!”柴宝臣急道。
“是,这里地形东高西低,两沟夹一山,沟沟山上连,刚才出现沼泽是在西南山沟里,依老夫的判断,我们应该走山沟洼地的侧边,也就是东面。绕过东边的山,就好走多了。我记得来的时候,一山带一岭,水上有云烟,只要沿着来时的路回去,问题应该不大。”
“很好,你能记得路,真是想不到。”柴宝臣赞道,转头看向云林,说道:“师父,过会儿,我们用急行军速度往回赶,兴许在城门关闭之前就能到家呢。哈哈……”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只见那名老兵胸口中了一箭,箭头穿胸而入,他倒在地上身躯扭了几下就不动了。小伙子傻眼了,扑在老兵身上哭了起来:“父亲,父亲,谁来救救他呀!”
一阵箭雨又朝队伍袭来,铺天盖地,柴宝臣大吃一惊,急忙喊道:“快快躲避!”
队伍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士兵们东躲西藏,可那射箭之人应该人数众多,箭枝密密麻麻从天而降。而这山林到处都是沼泽,队伍所处之地无险可守,处境十分艰难。柴宝臣躲避了一阵,拉住身边一位士兵的尸体遮挡箭雨,这时他想到“阿舅”不会被射死了吧。谁知道,“阿舅”刚才所站的地方既无尸体,也无人影!这狡猾的家伙趁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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