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我已经发觉了,可皇后娘娘恰好驾临,我正欲启齿,您与皇后便提及了此事。”章天爱陈述完毕,言语间并无过多赘述。
“哼。”淑妃面露狐疑,“你若真挂念贤妃,何以瞧不出半分真心?”
章天爱见状,目光转向皇后。
皇后对她言道:“良妃妹妹,贤妃身子不爽。”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贤妃姐姐病了?”章天爱心中一惊,她未曾预料,更无意插手,遂起身站立,满心困惑。贤妃怎会染疾?病情如何?何时起病?又拖延了多久?
她渴望知晓这一切。
她意欲亲自探望贤妃,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关切。
“你这般急切,可是真情流露?不过,你二人交情匪浅,怎会全然不知?她未曾提及,你亦未曾询问?你们的关系,真像我们所知的那般亲密无间?”淑妃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质疑。
章天爱望向淑妃。
“贤妃姐姐或许不愿让我担忧,故而未曾言明,我也未曾细问。近来我们鲜少见面,仅以使者传递消息,未曾料到她会病重至此。”章天爱解释道,“皇后娘娘,贤妃姐姐此刻状况如何?”
“不过是病了。”皇后简短回答。
“除此之外,皇后娘娘,还请您告知。贤妃家中之事,又有谁人不知?已是满城风雨,议论纷纷。”
“两个侄女,一真一假,更有诸多流言蜚语。假的那位自幼在府中长大,而真的那位却来自乡间。明明是真的,却比不上假的,皆沦为笑柄。”
“这宫中之人,宫外之众,又有谁人不知?您不会还不知情吧,良妃?想来是被气病的。”淑妃不愿如同皇后那般隐瞒,定要向良妃坦言。
她想看看,良妃是否还会前往探望?
皇后面色不佳,责备了淑妃几句。
淑妃反驳道:“妾身不过是好意提醒良妃,良妃若去探望,自会明了。”
皇后怒道:“你!”
章天爱心念一动,急于探望贤妃,不愿再听淑妃那番刺耳之言,更不愿揣测其言外之意。
“皇后娘娘,您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我知晓你挂念贤妃,欲往探望。之前不知也就罢了,贤妃或许是不愿你担忧,才未曾告知。你既已知晓,便去吧,无事了。”
“我也曾派人前去询问,她不愿有人探望,只愿静心调养。我们唯有如此担忧,却不知她具体情形如何,太医亦语焉不详。你若前去询问,我们也好知晓一二。”
皇后示意众人散去。
“这便散了?”淑妃意犹未尽,还想再多言几句,更想留住良妃。
旁人也注视着良妃的背影。
皇后最终还是让大家各自离去。
章天爱向皇后道谢,带着侍从匆匆离去。
“走得这般匆忙,何不一同前往?”淑妃见状,笑言相邀,自然只是玩笑。
旁人也注视着良妃渐行渐远的身影。
“你们在看什么?”皇后与贵妃离去后,淑妃询问旁人。
“良妃与贤妃相识不过多时,瞧这模样——”
“……怕是装的。”淑妃断言。
与淑妃想法相投者不在少数。
“兰嫔,你欲何往?”她转而询问兰嫔。
兰嫔未曾回头,径直离去。
淑妃虽有怒意,却未发作:“良妃故作善良,与贤妃交好,定是想让皇上觉得——”
“觉得什么?”慧贵人追问道。
淑妃未言,带着侍从离去,又叫上了王才人。
慧贵人与马美人留在原地。
还有几人未曾离去,慧贵人心中暗自思量,良妃是否真与前太子妃有几分相似。
周贵嫔言道:“亲眼所见,方知良妃与前太子妃有多相似。”
“确实与前太子妃有几分神似。”宁嫔附和道,二人相视一笑。
慧贵人与马美人亦对视一眼,随后离去。
皇后静候片刻,确认众人皆已离去,询问良妃是否已前往探望贤妃。
——
章天爱带着侍从离开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后,步履匆匆,很快便抵达了贤妃的宫殿。
她匆匆一瞥,打量了这座宫殿一番,这竟是她首次亲自造访。打量完毕,她径直步入殿内。
贤妃的侍从见到她,面露惊讶之色,似乎未曾料到她会来此。
“良妃娘娘?”她疑惑地问道,“您怎会来此?”
“你未曾料到本宫会来?我今日前往皇后娘娘宫中,本想与贤妃姐姐相见,未曾想未能如愿。一番询问后,方知贤妃姐姐病了,故而赶来探望。你等为何不早些告知?贤妃姐姐不说,你等亦可言明。”
“我并非未曾派人前来,若非今日询问,我尚不知此事。我还以为贤妃姐姐一切安好,实则早该料到,贤妃姐姐已许久未曾寻我。”章天爱责备道。
“良妃娘娘,并非奴婢不愿言说,而是主子不让。再者,主子病得并不久,只是……”贤妃的侍从欲言又止。
“罢了,我已知晓。我先去看看她。”章天爱打断道,示意侍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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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的侍从望了望良妃娘娘,未再多言,转身在前引路。
“听皇后娘娘说,贤妃姐姐谁也不见?”章天爱边走边问。
贤妃的殿内与贤妃本人一样,透着一股淡雅、简约的气息,显得朴实无华。
“正是。”侍从回答道。
抵达寝殿后,侍从停下脚步。
章天爱望见软榻上的贤妃,她正望着窗外沉思。贤妃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还算安好。
她上前一步,轻声呼唤:“贤妃姐姐,你竟瞒得我好苦。”
“良妃?良妃妹妹?”贤妃闻声,尚有些意外,回首望见良妃妹妹,她……
目光落在章天爱身上。
“竟不识得妹妹了?”章天爱玩笑道。
贤妃微微一笑:“只是未曾料到妹妹会来探望。”
“我来了,自然是来看你。听说你病了,你道我来此为何?”章天爱走近几步,在贤妃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她带来的侍从向贤妃行礼。
贤妃轻声道:“免礼。” 在那略显萎靡的氛围中,章天爱轻轻扫视了一眼春梅,示意她退下。
春梅心领神会,缓缓退却,离去前还不忘投给贤妃一抹关切的目光。
贤妃捕捉到了这份温情,微微颔首以作回应,随即转向良妃章天爱,带着一丝不解与询问:“连宫中的侍女都对我心生挂念,我这境况,倒是让良妃妹妹见笑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章天爱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言语间透露出她是如何获知这一切的。
“贤妃姐姐可曾去过皇后娘娘那里?”贤妃闻言,眉宇间不禁浮现出一抹忧色,关切地望向章天爱。
“贤妃姐姐还挂念着我?真是有劳姐姐费心了。我若非病愈,是不会轻易踏足此地的。只是心中实在挂念姐姐,为何姐姐不曾告知于我?”章天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贤妃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良妃妹妹莫要介怀,我这病啊,不过是心病而已,并非什么大病,想通了自然就无碍了。只是我这人素来喜静,不愿多与人接触罢了。至于皇后她们,我并未前去探望。”
章天爱闻言,心中暗自揣测,自己此番前来是否打扰了贤妃的清静。“姐姐是怕我知道后担心吗?其实姐姐不说,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贤妃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理解:“并非不想让你知道,只是我深知妹妹心中挂念,不愿你再为我担忧罢了。这病啊,不过是因想多了些事情,受了点风寒罢了。”
“如今可好些了?妹妹本应多关心姐姐的,只是近日来琐事繁多,竟忽略了宫外的一切。”章天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歉意。
“妹妹不必自责,开铺之事固然重要,但也要保重身体才是。”贤妃的话语中满是关怀与叮嘱。
章天爱轻轻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其实,若是能多关心一下娘家,或许也能少些烦忧。”
贤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娘家之事,我早已看透。即便是关心,也是徒劳无功罢了。就像府外的事情,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章天爱闻言,心中更加好奇,忙追问道:“哦?姐姐此言何意?”
贤妃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事。
原来,她那亲侄女并非真的生了重病,而是被家中人拦下,不许入宫。侄女虽然安好,但后来的境遇却越发不妙。她派去府中的人也被骗得团团转。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的嫂子。
“嫂子为何要如此做?她们究竟在怕什么?”章天爱不解地问道。
贤妃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困惑与愤怒:“我也不知道她们在怕什么。但此事绝非嫂子一人所为,整个娘家都是如此想法。后来嫂子更是提出,要让两个侄女一同入宫。”
“我虽与那假侄女争抢过亲事,但我也曾真心为真侄女寻找过良缘。可大嫂却拒绝了,说她们自己会想办法。哼,她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无非是随便找户人家嫁了,真侄女在她们眼中,永远也比不上那假侄女。”
说到此处,贤妃的情绪越发激动,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我作为姑姑,为侄女寻一门好亲事又有何错?她们如此偏心,我怎能不生气?”
章天爱闻言,心中也是愤愤不平,轻轻拍了拍贤妃的背以示安慰。
贤妃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靠坐在榻上,继续说道:“我已经尽力做到公平了,只是可怜了那真侄女。她被假侄女抢走了所有,却还要遭受如此待遇。我心中实在难安。”
说到此处,贤妃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章天爱见状,忙拿起一旁的水杯递给贤妃。
贤妃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放下,感激地看了章天爱一眼:“还要劳烦良妃妹妹为我倒水,真是过意不去。只是我这心中实在不好受,真侄女如今还不知如何是好,娘家又如此作为,我哪有心情去管其他事情。”
章天爱闻言,心中越发同情贤妃的遭遇。她接过贤妃手中的水杯,轻轻放回桌上,然后问道:“那姐姐接下来打算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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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不能坐视不管,真侄女若是再被如此欺压下去,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只是要将她接入宫中,却又说不通娘家的人。她们定会认为是我强行将侄女接入宫中的。”
章天爱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要不我们硬将人接入宫中?或者先见一见你那侄女再说?”
贤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也想过将人接入宫中养着,只是这说法上却难以自圆其说。而且娘家的人也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有人认为,是真侄女自己想要入宫的呢。”
章天爱闻言,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帮助贤妃的决心。她想了想说道:“姐姐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一下你那侄女才是。既然已经决定要管这件事了,就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和皇上说一声。”
贤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坚定:“好!那就有劳妹妹了。只要能将真侄女救出苦海,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章天爱轻轻拍了拍贤妃的手背以示安慰:“姐姐莫要如此说。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只愿真侄女能早日脱离苦海便是了。”
贤妃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有妹妹在真好。只是我这侄女命苦啊!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到时候我一定带她来给你请安!”
章天爱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只是姐姐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莫要为了此事再劳心劳力了。”
贤妃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有妹妹在真好!”
——
此时,东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章天赐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寿”字。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段时间来,她为了准备寿礼已经写了无数个“寿”字了。此刻她的手已经有些酸痛了,肚子也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微微不适。于是她放下笔,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时,一个宫人匆匆走进屋内禀报道:“回太子妃娘娘!奴婢见到良妃娘娘出来了!真的!奴婢亲眼所见!”
珠儿闻言也急忙凑上前来问道:“太子妃娘娘!您见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宫人低头回答道:“奴婢一直躲在暗处等着,直到良妃娘娘出来才悄悄探头看了一眼。那人和前太子妃长得极为相似!奴婢绝不会看错的!”
章天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心中暗自揣测:这良妃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和前太子妃长得如此相似?她究竟有何目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冷哼一声!随即问道:“那良妃去了哪里?”
宫人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见到她出来了!并未见到她去哪里了!”
珠儿轻声对章天赐道:“太子妃娘娘,或许我们应寻个时机与良妃私下会面。”她深知,仅是远观已无法满足需求,今日定要再派人前去探个究竟。
章天赐心中暗自思量,腹部的不适愈发强烈。
“太子妃娘娘要亲自……”珠儿的话语未尽,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还有诸多言语欲吐,却又止于唇齿。宫中私下已有议论,言及太子殿下身边岂能仅太子妃一人,此类风声虽往日稀少,如今却愈演愈烈。珠儿深怕太子妃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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