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被永平帝点名,临危受命,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有人诧异,有人蹙眉,有人若有所思。
皇上怎么启用这么个人呢?实在太突然,也太出乎预料了!
这个韩将军在禁卫军名声不显,级别也不够,皇上却越过旁人,提拔他上位,这是忌惮防备谁?
还有更古怪的,肖统领渎职,身上还有行刺太子的嫌疑,按说该下狱审讯才是,可皇上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揭过去了,就这么信任?
众人以为许怀义会不甘心的据理力争,毕竟此刻可是打击肖统领最好的机会,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叫他们失望了。
许怀义并未揪着肖统领不放,而是说起别的,“皇上,微臣刚才被几个刺客围攻,恐在殿里伤及无辜同僚,便引着去了外头,本想抓活口问出她们是受何人指使,谁想,一个个的都服毒自尽了,看这样子,多半是死士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下,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到底还是让微臣救下一个,用了点手段,逼着她说了几句话。”
永平帝压下心底的慌乱,面无表情的问,“刺客说了什么?”
许怀义道,“她们并非李盛的人,死前喊那句话,是有意为之,想把谋害天子和太子的罪名推到李盛头上去,毕竟,死人是没法替自己辩驳的”
永平帝声音骤然紧绷,“那她可有说是受谁指使?”
许怀义缓缓摇了摇头,“没说,因为她们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接到上面的传令,依令行事,至于主子是谁,她们不关心,也不知道,左右都是为人卖命罢了。”
闻言,永平帝袖子里紧攥的拳头终于松开,“让三司详查!”
顿了下,又补上句,“今晚你救驾有功,当赏。”
许怀义淡淡道,“微臣惭愧,没能第一时间冲到皇上身边,倒是无能的被几个刺客缠住,差点成了冤死鬼。
说起来,微臣也真是倒霉,到哪儿都有人想要微臣的命,只是微臣实在想不通,微臣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就这么招人恨?”
字字句句,意有所指。
满殿陷入诡异的寂静!
要说,许怀义也是真倒霉,满朝文武加起来,都没有他被人暗杀的次数多,比皇上这种高危人群还危险,就像今晚,刺客杀皇上和太子都不忘捎带着他,就说这得多倒霉吧?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了,许怀义是个非常有价值的人,没用的人,谁会整天想着怎么除去他?
永平帝被问的默然片刻,才道,“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不等许怀义有所回应,转头看向顾小鱼,问道,“太子可有伤到?”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关心,像是例行公事。
顾小鱼便也一板一眼道,“拖父皇的福,儿臣并未受伤。”
伤的是心。
永平帝点点头,“没受伤便好,刚才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暗器,能快速的制服刺客?”
这才是目的吧?顾小鱼即便不再期待,也难免心寒,再开口时,语气就带了几分阴阳怪气。
“父皇放心,这不是暗器,儿臣不为杀人,只为保命,毕竟儿臣自小不讨人喜欢,想要儿臣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儿臣不得不防,就像今晚,那么多刺客,就专挑儿臣下手,若没有这保命的东西,儿臣怕是要去与母后团聚了”
永平帝听的表情不自然,斥道,“胡说什么,这么多羽林卫在,怎么会让刺客真伤到你?平时你身边的护卫也不少,东宫上千人伺候你一个,你有什么可防的?”
顾小鱼幽幽道,“可刚刚,那刺客先假意力竭,糊弄过羽林卫,又突然暴起,羽林卫都反应不及,儿臣若没点防备,的的确确要命丧于此了啊”
永平帝蹙眉,“羽林卫失职,过后朕查清后必回重罚,倒是太子你,怎能随身携带危险之物?”
闻言,顾小鱼心底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个要做文章的不是旁人,竟是自己的父皇,何其可笑?
但凡疼爱孩子的父亲,这时候不是该庆幸他有这样的保命神器傍身吗?
“父皇放心,这东西并不能伤及人性命,就是个防身之物罢了,没有危险性,里面的药水,也不是毒药,只是暂时让刺客行动力受限,半个时辰左右,就能恢复自如,连解药都不用。”
“当真?”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父皇可让御医查验。”
永平帝还真让御医去查了。
顾小鱼面无表情的配合,心底却一阵阵悲凉,接触到许怀义关切的眼神时,一颗发冷的心才渐渐回暖,他并不是没人心疼啊,爹,娘,还有妹妹,都是他的亲人,他不该再奢求不该奢求的东西。
盏茶工夫后,御医查验的结果出来,确如太子所说,那喷雾剂并非剧毒,不会伤及人性命。
永平帝这才找补乐几句,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宫宴潦草散场,朝臣们也不敢多言,带着家眷匆匆离去。
许怀义和李云亭一道出宫,路上低声交换着信息。
“今晚多谢你了”
“咱们之间的交情,还用说这种客气话?”
许怀义苦笑道,“我这可不是客气,今晚实在凶险,我倒是有信心能脱险,可太子就不好说了”
当时,大多武将都奔着永平帝而去,救驾可比救太子有用多了,还不用担什么风险,偏永平帝也不张嘴让人去帮太子,太子身边,可谓孤立无援。
那些羽林卫不过是做样子,肖统领更是暗暗帮倒忙,真心护着太子的,也就是他身边的太监,还有李云亭。
李云亭想到当时的场景,声音也冷下来,“肖统领好大的胆子,他今晚是要造反吗?”
许怀义摇摇头,“造反成本太高,他还没那本事,不过是趁火打劫,想借机除掉太子罢了”
“皇上难道看不出来?”
“呵,看出来又如何?他想要的不就是互相制衡吗?两边厮杀,于他才最有利。”
李云亭看向他,声音压的更低,“那今晚的刺客,不会真是他安排的吧?”
许怀义讥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搞出这种阵仗?”
李云亭不由蹙眉,“他到底想干什么?演这一出,有什么意思?就为了让两边斗起来?”
“试探,抛鱼饵,请君入瓮,左右就这些目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趁机杀了我。”许怀义自嘲一笑,“今晚的鸿门宴,主要是为我准备的,其次,才是试探肖统领。”
“那他今晚的目的没达成,你以后岂不是更危险?”
“我哪天不危险?我现在出门,没人行刺都觉得不正常了,想杀我,只管来,看谁的命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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