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剪月再没见过那两个中国女孩,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安排到别的地方工作去了。
身边的人都说泰语,她什么也听不懂,还好他们都很热情,整天都笑眯眯的,让她觉得心里很舒服,但伍少杰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孤寂,还有莫名的恐慌。
剪月走到那片美丽的紫藤花架下,看着那一层层紫色、白色、粉色、还有蓝色的花藤远远的延伸着,不见尽头,这纯澈的色彩,远远看来像是仙境里奇幻的彩虹,剪月仰头看着头顶上厚密的花藤,紫色的花藤完全遮住了刺目的阳光,一枝枝垂落下来,那么美,像梦幻中的仙境,一枝紫色的花藤垂在她眼前,剪月捧着它,喃喃自语:“听说紫藤的花语是——为情而生,为爱而亡。那我将为何而生,为何而亡呢?”
头顶上的紫色繁花,让她想起了那片美丽的紫薇花,她放下手中的紫藤花,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蓝紫薇更美,紫薇花下,朴靖宇拥住她的那一刻似乎就在眼前,心里有些疼痛,有人说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她真的对他动心了吗?她不知道。
剪月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切都过去了。靖宇,对不起,这个世界太复杂,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我既然为你死过一次,心便真的死了。我不知道少杰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我真的累了,既然命运如此安排,我便随缘吧,希望你祝福我,也希望你幸福。
剪月顺着花架下的路,默默的向前走去,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寄给舅舅的信,舅舅应当已经收到了吧,邮件没有注明地址,其实就是不希望他们找到自己,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平安就可以了,希望他们能够祝福自己。她不喜欢那样充满争斗的日子,清清淡淡、和煦如风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花架的尽头,有一个白色圆顶的环形小屋,像个亭子,但此刻却是密封的,看到小屋的四个拱形门,剪月猜想,如果四道门都打开,也许这原本就是一个亭子呢。想到这里,她便好奇的走上前去,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阿杰,现在慕家已经在报纸上发声明了,冯剪月已死,而且慕伟国声明不会将家产传于外姓人氏,这,你要怎么解释?”剪月听的出,这是伍少杰姨妈的声音。
接下来,便是伍少杰的声音,“这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姨妈,这件事,您给点时间,让我查查。”
“查查?以前你说这个冯剪月有价值,费尽心思的要救她。现在既然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留下她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姨妈,怎么会呢?”
“哼,最好不是!”那女子停了半晌,接着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娜塔结婚?”
“姨妈,娜塔可是我表妹!”
“少来这一套,娜塔不过是你名义上的表妹而已,你明明知道她跟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娶了娜塔,伍家就可以动用瓦伦那西家族的一切关系和力量,这样不好吗?阿杰,你不是不知道,你姨父可不止我一个妻子,两个孩子也都不是我生的,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可是娜塔喜欢你,你们若是在一起,你就有了瓦伦那西家族的倾力支持,到时候你的那些个堂叔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打你的主意了!”
“姨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事,您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冯剪月?”
“哎呀,姨妈,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说你才相信呢?冯剪月那样头脑简单的女人怎么会适合我呢……”
听到这里,剪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都是虚幻的!她跌跌撞撞的向花架下的小道奔去,虽然无力,但她却一步也不愿意停下,美丽的花架与她狼狈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剪月奔到门栏处,打开门栏,毫不留恋的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她只是不停的、跌跌撞撞奔跑着,她无法停下来,只要一停下,脑海中一幕幕的情形就像凶猛的野兽撕扯着她,似乎有无数的妖魔鬼怪嘲笑着她,让她痛不欲生,她头痛欲裂,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酷……
剪月好像听到有人大声的喊叫,她无意间转头望过来,却见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正向她飞驰而来,一瞬间她忘记了躲闪,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红色的小轿车撞过来,像是一抹刺目的血色,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好轻松,自己终于解脱了……
她似乎看见自己倒在血泊里,冰蓝色的长裙被血色浸染,像沉重的黑色,更像是深深的酱紫色……
眼前,恍恍忽忽的,她似乎看见了落樱,对,就是那个死在大厦的落樱,她只见过落樱的照片,但是这一刻她确定她真的看到了落樱,原来自己真得死了,否则她又怎么会看到死去的人呢?
失去的记忆像漫天的飞雪,不断的在眼前飘过,飘过……
她想起了母亲的样子,想起了在她五岁时病逝的父亲,想起了她和朱祥的初见,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起了朱祥送她的那只白玉手镯,想起他移情别恋和飘雪在一起,不仅没有任何交待,还残忍的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想起了母亲去世的样子……
想起了李枫狰狞的嘴脸,想起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这些,以前她只在日记里找到一点痕迹,却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残酷,原来这些,她都忘了呀,还忘的那么彻底……
她想起了和伍少杰相遇相恋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朴靖宇,想起了和他相识的点点滴滴……他真的负了自己吗?也许死透了,过一会儿,放完电影就什么都知道了吧……
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眼前突然浮现一张秀美的脸庞,如渊的黑眸透着浓浓的幽怨,她忧郁的看着自己,剪月弄不清她这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在怪怨自己。她记得,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的白衣女子,那个叫陆婉的女子,自己就要和她一样了,她是来接自己的吗?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月儿,你不能死,你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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