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方虚空,一个孤独的界域中。
大海起伏咆哮,激起巨大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海风混合着腥气卷过山崖,也撩起了克洛托的发丝。作为命运三女神中最小的妹妹,克洛托的身材略显纤细,跪坐在山崖的顶端用心的纺织着。
她面前有个古老破旧的织机,随着摇动发出吱呀呀的响声。有线条从虚无中诞生,一段进入织机,一段出现在克洛托的手里。她的手指很细,很轻,仿佛柔和的微风一般拂过这些线条,让它们汇集成形。
海风呼啸,但在经过她的时候却变得平和,轻柔。似乎也不忍打扰克洛托的宁静。
但是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时间。
一个光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克洛托身后,发出威严的声音。
“克洛托。”
“父神。”克洛托没有回头,轻声回应道。
“我让你纺织的雷瑟之线,完成了吗?”
“还未完成。”
“为什么?难道你不愿为吾族奉献一份力量吗?现在,吾族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头,最终之核就在眼前。而雷瑟就是挡在我们之前最大的阻碍,他已完成转生,取回自己的权柄。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战胜他。而要完成这一切,需要你们的付出。”光影,也就是宙斯沉声说道,目光渐渐冷酷。
“克洛托,我知道你们和转生后的雷瑟有所接触,但我希望你们分清局势。这不是个人的恩怨,而是整个族群的生死。异界即将消散,最终之核至关重要。也只有得到它,吾族才能在灭亡后魂灵不灭,掌管新世界的权柄。”
“到那个时候,雷瑟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就算你们想,我也可以为你们重新再造一个雷瑟。你们也再也不会被命运所束缚。”
没错,命运三女神是最特色的恶魔,拥有的权柄就算宙斯也不能拒绝。可她们本身也是命运的奴隶。她们与命运捆绑在了一起,不得分开。而能摆脱这无休止的工作对她们来说就是梦想。
“父神,您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这番话了。”克洛托依旧没有回头,甚至连声音也没有丝毫变化。她专注的纺织着丝线,手指带起点点星光。
“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但我需要时间。”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宙斯的声音低沉下来。但眼中的寒芒却越来越盛。“克洛托,我要求你竭尽全力,哪怕死亡也无所谓。只要吾族获得权柄,你和你的姐姐们就会从虚空中再生,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们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不会例外。”
“我知道了。”克洛托发丝摇曳,就算结束了谈话。
看到她这样子,宙斯的光影略微膨胀,手中也出现了一支长矛。但只一会就叹息一声,从原地消失了。
海风依旧吹拂,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后方的神殿中走出,来到克洛托的身后。
“妹妹,你不要这样忤逆父神,他会杀了你的。”
''“我知道,二姐。刚才他已经准备动手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其实你我都知道,只要你想,总能摸到雷瑟的命运,就算他前世的命运已然消散,但转生的命运却有迹可循的。”女子,也就是命运三女神中的二姐拉刻西斯说道。眼中担忧之色却是掩也掩不住。
“虽然雷瑟让我们臣服,但他并未与我们签下契约。也无法阻止我们。你又何必这样?”
因为某种原因,命运三女神是不能被任何契约约束的,也不会被任何存在控制。从她们出生的那一刻起,能够决定她们的就只有命运,真正的命运。
不过,哪怕明白这一点,命运三女神也对雷瑟深感敬畏。那不是力量的敬畏,而是对他敢于迎战末世,自愿转生的勇气与意志的敬畏。
克洛托的手渐渐停下了,她仰起头,望着前方翻滚的云层,呼啸的海浪。
“二姐,你不觉得悲哀么?”
“悲哀什么?”
“我们是命运三女神,是命运的具象化身,不管这个世界进化成什么样,不管哪个神系主宰了虚空,他们都畏惧我们,孤立我们。就算我们的父神也不例外。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拒绝不了我们的摆布,拒绝不了命运的安排。”
“所以我们永远都是另类,没有谁敢接近我们,更没有谁敢刺激我们,就算外面的世界在热闹,我们也要永远在这里,完成永不会完成的工作。”
“你不觉得悲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其他女神一样,开心的玩乐?为什么,我们不能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哪怕做一个普通人也好。”
“这就是命运啊,我的妹妹。”拉刻西斯走到克洛托身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也是我们存在的价值,意义,与代价。”
“可是雷瑟不会。”克洛托突然说道。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让我们滚的男人,也许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但我真的觉得哪怕是那样,也让我有了一种存在的意义。不会被忽视,不会被孤立。”
说到这里克洛托伸出手,抚摸着织机上的丝线,目光柔和。“我多么想接近他,成为他的力量。但我不能,我,我们,都没有资格。我们属于命运。当然也归于命运。就算是他也不能阻止。”
“克洛托……”
“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用这架织机摇转,从虚无中寻找。也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可能,触及到他。感觉到他。”
“所以,你还是能做到,对吧?”
“很抱歉,二姐,我不能。”克洛托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我知道父神和你们都相信我能做到。我也以为我能做到。但我已经试过很久了,哪怕不为父神的命令,只想感觉一下他的温度都不可能。他的前世已经消散,而转生却是在主物质界完成的,那里,没有我们的命运。”
“除非,如父神所言,付出我们的生命。在这个世界再续命运之线。可那样的话,引起的后果就太严重了。”
“二姐,你希望我那样做吗?”
“克洛托……”拉刻西斯望着悲伤的妹妹,久久不言。
无声无息中,她的身体,以及克洛托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就仿佛失去了实质。两人都注意到这一点,露出惊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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