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湮飞身过去一瞧。
入目的是一处小水潭,水潭不大,约莫两米的直径,最左侧衔接山壁的是一条细细的只有两指宽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水。
奇妙的是这明明是洞窟之中,水潭的中心竟然隐隐有些如月亮的荧光。
越是危险越是机遇,更何况是毒药。
练习《万魔功》的人又何尝害怕过剧毒?
沐湮有些着迷地伸出右手入透明的水,原以为会碰触到冰凉湿润,却在放入的下一秒浑身一震,只觉得右手深陷泥沼中一样,粘稠异常。
沐湮心底闪过一丝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水?怎么密度这么大?
莫非是秘银之类的?
还不等沐湮深思,这粘稠的水珠居然渗透力惊人,不过瞬息就这么随着毛孔渗入皮肤进入血管。
沐湮立马察觉沾染到水珠的地方爆发出一阵酥酥麻麻的疼痛,很快越演越烈,宛如万虫啃食一般酸痛。
沐湮不怒反笑,这是什么水?居然还含有剧毒?
有点意思!
不退反进,沐湮将手努力再伸进去一些,摸索了一下,然后猛地猛地一拉。
一株银白色长得有点像睡莲的花朵顺势而出。
不同于普通睡莲,这一朵睡莲尤其巨大,堪堪用两只手手捧的样子。
银粉色多成轮的花瓣,每一瓣自然拥有萤火虫的亮度,仔细看似是刻录了满满弯曲的银色纹路,以至于整朵花透着莹莹亮眼的白光,几滴水珠点缀在上面,像是女神出浴后沾染的水气,稍微凑近一点,淡淡尔雅的芳香沁入心脾。
与之美貌相反的是从手指间传递过来仿佛被烈焰灼烧的感觉,足够证明。
美“人”有毒!
沐湮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样痛入心髓的感觉,真是再怎么习惯,也会痛啊……
“快扔掉!那个香味可是会死人的!”后面的少年捂住鼻子焦虑地开口。
沐湮当然知道这沁人心脾的味道会中毒,只怕这洼水的毒性为何会这么强,应该也是亏了这株诡异又美丽的睡莲缘由。
遇到毒性如此狠辣的至宝,对沐湮而言简直再幸运不过,怎么可能丢掉。
更何况,这里面似乎有个什么玩意。
察觉到什么的沐湮略显粗鲁地将撕开睡莲的一瓣花瓣,祁无楼与少年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精致娃娃木着脸辣手摧花的一幕。
怎么看怎么觉得微妙!
沐湮继续拆手中的睡莲,为了不浪费,一边拆一边将花瓣放在嘴里吞咽,一边吞咽一边疼得脸色苍白汗流浃背。
这诡异的举动让祁无楼与少年差点以为沐湮撞鬼了,好几次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沐湮用眼神威胁定在原地。
直到沐湮拆到莲蓬的位置,此时睡莲的中心诡异的缠绕着一根宽宽的粉色绸带,绸缎前端帮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物件虽小,但无一处非巧夺天工,一眼就能认出是高档玩意。
沐湮瞳孔猛地一缩,这,这是《万魔功》上面曾经记载过的伴身法器,万魔铃。
顾名思义,万魔铃可以说是与《万魔功》搭配使用的最强武器,传说中它的终极状态是鲜艳的红绸上绑着九个铃铛,威力可达到:一抹血绸诛九天,二动铃音灭万魂。
哪怕此时的她颜色不对,上面也只系了一个铃铛,但沐湮直觉这一定就是万魔铃。
看到与功法配套的世间仅有一件的伴身法器,沐湮怎能不震惊!
放过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哪怕收服伴身法器很麻烦很痛苦……
沐湮扭头看了祁无楼一眼,说道:“守着我一个时辰。”
又看了少年一眼:“你一个时辰不出现,外面不会怀疑吧?”
少年茫然地点点头。
祁无楼似是察觉到什么想要上前阻止,可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旁边的少年发出惊颤地倒吸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祁无楼心有不安地开口道。
“这,这,这……她把整个莲花都根系都吞进去了,”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那种尽量压低声音的尖锐听着有一点恐怖,“怎么办!她中毒晕倒了,好痛的样子,浑身发红发紫,嘴里都溢出鲜血了!这,这该怎么办!”
“嘶……”祁无楼也倒抽一口凉气,上前几步,蹲下,手掌尝试性地抚上去,瞬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给烫得缩回来。
稍微扶起沐湮,就听见身下响起隐忍的宛如幼儿般“嘤嘤”的声音。
很痛吧!
应该痛彻心扉了吧!
沐湮这有些诡异的举动,与曾经在后山上的表现结合起来,聪明的祁无楼瞬间意识到,只怕这是另类的修炼方式。
只不过,直接吞噬下这等毒辣的毒物,痛得浑身都灼热哆嗦了依旧不肯呼救出声。
祁无楼暗自握拳,灰暗的眼底演练出一场鬼魅风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样强悍的忍耐力,也不知是经历过怎样惨烈的过往才有这份恐怖的忍耐力。沐家曾经究竟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第一次,祁无楼对沐湮从钦佩之外,生出一丝丝的心疼。
他不顾邋遢地坐在地上,将沐湮轻轻地拢在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弯处。
眼底晦涩难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只觉得此时的祁无楼气势相当的压抑可怕,原本想要劝祁无楼坐在旁边更安全之地的想法也压下了,老老实实地坐在不远处,发呆。
******
沐湮陡然一睁眼,就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
倒不是一瞬间从石窟跑到外面以至于环境大变样,而是她整个人被人当做猫儿一样抱在怀里,偏偏那人的怀抱非常的柔和温暖,沐湮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脸上有些涨红。
她赶紧翻身而下,就听见上方压低嗓音的清亮声音响起:“醒了?”
沐湮抬头,只见祁无楼尚未放开的左手依旧搂抱着自己的肩膀,虽然看不见,但他雾蒙蒙的双眼依旧低头向下,精致的样貌如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眉心微蹙,似是担忧。他伸出手,在沐湮恍神之际,用手帕摸了摸她额间的汗水。
“还疼吗?”声音里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心疼。
沐湮心神不自觉颤了一下,下意识挥开他的手站起身,祁无楼也没有露出丝毫落寞的表情,不以为意地继续关怀道:“真的能走吗?还休息两个时辰也行的。”
旁边站着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拖了一个时辰没有过去,想必那边的人应该都有些怀疑了吧。
若不是李太监有那么一个众所周知的恶心癖好,只怕马上就会有人寻过来。
但若是再拖得长点,只怕……
少年担忧地看着幽深的洞窟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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