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踏雪领着林半夏找过来时正好赶上屋里打得热闹。他盛爱凑热闹,摩拳擦掌地想要凑上去帮两拳,可刚往前走了两步便被破门而出的半块棺材板吓得护着林半夏退到了远处。
两人躲在假山后看热闹,半天都未猜出那个厉害人物到底是谁。
“知道会有人找事,却没想到这么厉害。”鸿踏雪再不济事也看得出宿离和叶悛似有颓势,“要不要去喊人来帮忙啊?”
林半夏摸了摸荷包:“我倒是还有些药石,扔上去也许能帮到他们。”
两人正讨论间,大堂的窗棂门户突然被一股炙人的气浪轰得四散飞开,三人顺势打到了院里。
鸿踏雪英勇无比,为了护着林半夏果断弹腿挺身站了出来。
苇笠人全神贯注与宿离叶悛复战数十回合后才发现一身气概的鸿踏雪,卯着劲暂时打退宿离和叶悛之后飞身踩着墙头果断逃走。
叶悛甚是不甘,也要追上去,几步上前还未蹿起来却被鸿踏雪拽了回来。
“哎哎哎,你俩合伙跟他打了那么久也没伤着他多少,追上去能干嘛呢?”
叶悛与宿离交换过眼色后也冷静下来,确实如此,凭他们二人再加一个鸿踏雪,很难留住那个苇笠人。
“可——他为何要逃呢?”宿离问。
以苇笠人本事,咬咬牙甚至可以把他们几个全干掉,为何中途怯战仓皇逃离呢?
“会不会是……此人也如钱津达一般?”叶悛猜测。
鸿踏雪拍手,似是被给了什么清晰的指引。
林半夏却是笑:“依我看,他是不认识你吧。”
“啊?”鸿踏雪困惑地指着自己。
“他不知道你是谁,你直接站出来瞧上去气势逼人,他怕是以为你身怀绝技,唯恐节外生枝才逃的吧?”
鸿踏雪立马连连点头,他觉得这个说法更让他畅快,他也更信这个可能。
宿离和叶悛也稳下心来,既有今日一遇,日后定要留意搜寻此人。
“医仙前辈怎么来了?”宿离问。他只怕林年爱一人照顾杨臻会有分身乏术之难。
“老杨怕你们应付不来这里的情况,让我来看看。”鸿踏雪说。
宿离甚觉惭愧,却仍嘴硬:“怎会应付不来呢……”
“对付心黑就得靠缺德。”鸿踏雪颇为自傲,“缺德的事当然要让缺德的人做啦!”他站到灵堂,看着簇拥在一块的三个女子说:“哎呀呀,吓坏你们了吧?”
尤不谖把两个女孩护在身后向他们施礼:“多谢几位仗义援手。当家的做下那般事,诸位竟然还肯救我们,实在令人钦佩。”
“嘿嘿嘿嘿,嘿嘿。”鸿踏雪的笑声与尤不谖身后被捣毁的灵堂实在不应景,“那家伙好厉害哟,你觉得会是谁?”
“他们男人之间的恩怨……”尤不谖叹气,“左不过是当家的从前惹下的仇敌。”
“嗐哟,有这么厉害的人想杀你们,你们留在这儿我们也不放心啊,要不这样,你跟我们走,我们也好保护你嘛。”
“不必如此麻烦,”尤不谖笑得礼貌,“已经劳烦至此,再打扰各位的话我们真是无地自容了。”
“麻烦什么麻烦,我来一趟就是为了被你麻烦的。”鸿踏雪说,“你们留在这里,那些复仇滋事的人一逮一个准儿,怎么能把便宜拿出来随便人占呢,你这么着钱津达过桥也过得不安心啊。”
宿离与叶悛在沉默中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了鸿踏雪方才说的缺德事是什么。
尤不谖脸色难看:“真的不用……”
“反正你们都这样了,跟我们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鸿踏雪拖了个长音凑到尤不谖跟前说,“莫不然,你非留在这里不可是为了等什么人吗?”
尤不谖原本礼貌的微笑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孤儿寡母……一无所有的人了,还能等什么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走走走,地方都给你们挑好了,这座庄子我们替你派人围起来看着,不会让人砸场子的。”鸿踏雪把话撂妥,一个眼色使出去,林半夏便笑眯眯地迎过来陪着三人去收拾行囊。
宿离挂心不下:“似寒怎么样了?”
“你猜有几天啊,他想胖都来不及长二斤。”鸿踏雪说。
宿离垂首叹气,跟着他去找林半夏:“他自己尚且疲弱,还要分心思周全这里,我实在是无用……”
鸿踏雪轮腿快步站到了可以看到林半夏的地方,扭头朝宿离道:“这里的事不是他的事吗?他管是应该的啊!”
“我本想替他分忧,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帮不到他。”宿离已陷入自怨自艾。
“比缺德的买卖,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哪里比得上我跟老杨呀!”鸿踏雪叉腰骄傲。
宿离被他把心思扯到犄角旮旯,有心替杨臻辩解一下,但仔细想想缺德一说似乎若隐若现的真切,反倒不知该如何理论了。
叶悛在旁边看着一直没插话,他虽自觉办事不力,但也不至于像宿离一样怨妇似的念叨。
“看住这座院子的活就交给你们的人了,可别让我干吹一顿。”鸿踏雪说。
“我知道。”叶悛答应下来,“依你们看,方才那人反倒不大可能是寻仇之辈吧?”
“是不是的,反正都是一个处理办法。”鸿踏雪只管按着杨臻教他的做就是了。
叶悛总觉得这座庄子有些鬼祟之气:“想来有些奇怪,那般厉害的人物竟然藏得这般深。”
“厉害个腿儿!”鸿踏雪笑出了声,“连大爷我都不认识,不过是个孤陋寡闻的鼠辈罢了!”
宿离和叶悛有些无言以对,他来得晚,怕是没见识完全那人的本事,又或是对他们二人的本事不大了解,否则以他鸿踏雪的那点拳脚本事,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种轻快话。
“再说了,”鸿踏雪这回反倒不是逞口舌之快,“你怎知他是何时变成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句话令宿离二人在醍醐灌顶中毛骨悚然。“老杨说得没错,”他又道,“全图既然已经开始流散,以后江湖上还不一定会冒出来什么窜天的人呢,有热闹可看喽!”
“刘聂。”叶悛咬牙切齿,“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你去忙你该忙的就行,抓人的事交给镇原侯他们得啦,镇原侯才是最会使劲抓刘聂的人。”鸿踏雪抖腿,等到林半夏她们出来以后又赶紧凑了上去,陪着她们一块往外走。
宿离叶悛尚不知鸿踏雪他们的打算,说什么镇原侯会替他们抓人,凭什么?他们二人在庄子道门边遇上了领着一大帮人马赶过来的薛执戟。弟兄们个个怒气冲冲杀气腾腾,还没勒住步子便纷纷开口求着为教主报仇。
“尊者,兄弟们都听说了,教主是被刘聂害死的是不是?那混账东西现在在哪儿?”薛执戟问。
叶悛仍是切齿,此刻他最想干的事莫过于手刃刘聂,可鸿踏雪带着吩咐前来,这又成了不归他管的事。
“这座庄子关系紧要,派人好好看起来。”宿离吩咐道。
“看这里?”肖代篆大呼小喝道,“我恨不得把这破地方给拆了!看着它干什么!”
叶悛呼气:“使唤不了你了吗?”
肖代篆的火气被怯意压了下去,憋着心中的不服朝宿离道歉:“先生莫怪,是属下失言了。”
宿离吊了吊嘴角却也不是个笑。
叶悛道:“多安排些人手,暗中盯查,仔细些,看好找来的人是谁。”
肖代隶和薛执戟领着一众弟兄应声散开。
教众离开之后,宿离才开口问:“镇原侯为何要抓刘聂?”
“你我离开之时正赶上他们来,”叶悛已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多半是杨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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