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天蕊和黄天岳的这点手段,比起弥罗神化一方,执掌南方大地,太阴权柄的做法,又差了不少。而且,弥罗现在已经出现在大汶金銮殿内,代表着大汶也算是败在了他的手中。
因此,在黄天蕊解释之后,黄天岳便是取出一道土黄色的灵光递给弥罗。
“此物乃是我和妹妹,在这大殿之下,收集的大汶地脉气数,便拜托给道友你了。”
弥罗闻言,宝镜虚影落下,将灵光解析之后,妙有境的力量自然同大汶国都相合,并且以此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部分文臣原本想要阻拦,但国都内学府之中,先贤法相浮现,手持戒尺猛打,诸多文臣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打的头破血流,文气断绝。
而伴随着【从七品儒道先贤】,无数儒家经典的颂念声回荡在四周,这些声音颂念的并非是后人注解和扭曲的产物,而是一开始诸位先贤的思想。
不少翰林院角落,或者学府角落之中被排除的儒生学士,见到这一幕,热泪盈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更是手舞足蹈起来。
“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啊…啊啊……”
老者喊着喊着,突然哭了起来,猛地冲入自家住所,从床底下拉出一块灵牌,走到院子里,高高举起:“林兄,你看到了吗?你才是对的,你才是对的啊!是他们曲解了先贤的话语,是他们错了……”
一户落魄的人家之中,一位老朽的妇人,在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女帮助下,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里,内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上百个灵牌。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点了一炷香,恭敬的拜了拜,轻声道:“老头子,你们是对的……”
类似的情况,在国都之中还时有发生,各处人心变化,让本就不稳定的国运更加支离破碎。
坐在最上方的少年天子不由发出一声悲鸣,其七窍之中随之流淌出一道道宛如大日一般的光焰,星星点点的火光,四处飞舞,看上去好不绚烂。
边上的太监和女官见状,急忙扑上去,取出几个玉瓶,将点点甘露洒下。
那些甘露通体宛如红宝石一般,散发着淡淡的甜腥气息。
还未落在天子身上,便是被一缕月光吞噬,悬浮在弥罗身前。
他面色凝重,一步步走到少年天子面前,举起红色的甘露,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虽然大伴和几位大人都不愿意告诉我,但我大概能够猜到这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想要,但你也看到了我没得选。”
少年天子想要抬起手,可周身澎湃的日宫天子的力量却将其死死束缚住。
下方的黄天岳也是开口:“道友无需问他,一年来我也是看清楚了,这位天子与其说是一国之主,倒不如说是大汶百官献祭给太阳的祭品。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承载日宫天子力量的容器,至于这个容器的意愿,或者其想法,根本不重要。”
“兄长说的不错,当年我等刚刚被镇压的时候,这位天子还曾经出声,表示大汶乃是天朝上国,以一族一百多口,威胁我和哥哥,实在是有失体统。但他的话语根本没人听,甚至被那位老大人明着暗着嘲讽。”
说着,黄天蕊指了指边行快要咽气的老大人。
弥罗闻言,伸手一招,宝镜虚影落在少年天子身上,镜光垂下,不断解析他身上日宫天子的道则法理,也是让其体内超过身体承受极限的力量得到了明显的发泄。
远在妙有境的弥罗看着宝卷之上又多出的许多名字,感受大汶方向汇聚而来的力量,对着天光剑仙传音,麻烦他在多坚持一段时间。
期间,弥罗也是分出部分力量,让天泽剑仙能够前去帮助天光剑仙。
同时,弥罗也是让人沿着大汶和北地的交接处,发起示警,防止北地突袭其他区域。
对于弥罗的安排,天光没有多说什么。
原因在于那北地的区域意志已经察觉到大汶的变故,它还感受到弥罗不断提升的力量,它疯狂的进攻,丝毫不在乎自身损伤的打法,给天光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安排好北方战线的问题后,弥罗的注意力又是回到了大汶金銮殿上。
他将老大人口中的书卷取出,看着眼前的老人,笑道:“老人家,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老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汶,都是为了天下……”
“哪怕牺牲边关将领,哪怕牺牲黎民百姓?”弥罗站起身,高高在上的望着老大人,就好像过去他站在高台,看着黎民百姓和诸多士兵一般。
藐视的目光让老者愤怒,他强忍着被羞辱的痛苦,压低声音道:“边关将士战死沙场,乃是其天职,是其命运。至于黎民百姓,若是大汶没了,天下哪里还有黎民百姓,都是蛮夷的畜口罢了。为了大汶,牺牲一部分,又有什么关系?”
“哦?”弥罗闻言,眼中一片冰冷,他嘴角微微勾起,吐出几句让老者浑身颤抖的话语。
“包括您家中地下室内的事情吗?若是如此,正好,我早年的时候,学过不少神通术法,其中有一门非常有趣,能够让我感受到他人经历的痛苦。随着修为的提升,我更是能够将自己感受的痛苦,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不若老大人你也感受一下,你地下室中,为了天下,为了大汶牺牲之人,经历的一切?”
“你说什么?”老大人抬起头,就是看到弥罗光辉流转的神躯之上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的痕迹,每一道都那么的眼熟,每一道都让他胆寒。
并且,在老大人的眼中,弥罗的面貌也是在变化,原本俊秀的男子,化作一个个秀美的女子形象,其中还掺杂了几个女气的少年。
这些少年少女的面容出现之后,便是不断哀嚎,不断痛哭,不断悲鸣。
原本那么悦耳的声音,此时却让老大人无比痛苦,他觉得自己身体像是一块破布,被人从下而上的撕裂后,又是剪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悲鸣、哀嚎、哭啼声不断从老大人的口中传出,鲜血和黄浊的液体也是从其身下浮现。
“现在你可不能死,起码在他们的经历你经历完之前,你可不能死啊!”
弥罗的话语落下,点点甘露落在老大人的身上,修补他的损伤,抚慰他的精神,而后开始新一轮的感同身受。
同一时间,同老大人对视的弥罗身上,又是分离出一个新的弥罗,同在场文武百官咧嘴笑道:“诸位有兴趣感受一下昔日被你等牺牲之人的痛苦吗?不许拒绝哦……”
“毕竟,当年你们也没有给人家拒绝的选择啊!”
伴随着弥罗嘴角的弧度消失,大汶金銮殿内惨叫声便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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