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连忙解释:“我们家的家教不严的,都是军规,我爹也只是针对我们几兄弟,后宅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全部交给我娘,我娘爱热闹,平日里要么跟着她养的那班小戏子排戏,要么就是打扮她的那些丫头,大嫂和三嫂过得都很逍遥自在。”
霍柔风噗哧笑出来:“我又不到你家里去住,你爹的家法也到不了我身上,你不用解释。”
展怀的耳朵顿时红了,哥哥们如果知道他和小姑娘说这些,一定会打趣他吧。
前年他和三哥一起出去应酬,有个小姑娘非要让他教射箭,可偏偏又笨得要死,他教着教着就烦了,让人拿了五十支箭,告诉那姑娘,让她一次把这五十支箭全都射完。
后来据说那位千娇百媚的闺秀十几天胳膊痛得抬不起一,就连吃饭也要让人喂。
再看到那姑娘时,他本来还想问问那姑娘,回家后有没有继续练习,可是人家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远远地绕开。
他觉得那姑娘好生奇怪,明明是她要学射箭的......哥哥们听说后全都笑他,他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直到去年认识了小九,他才明白哥哥们为何要取笑他。
在无锡的时候,小九和宋家兄弟泅水,明明没有他什么事,他却死皮赖脸要教她,其实那时他还不知道小九是女娃娃,可他心里像是憋着气,就是不想让别人教她泅水。
他就和那个缠着要学射箭的姑娘是一样的吧,想要和小九套近乎,又找不到别的借口,他哪里是想教她泅水,他只是不想让宋家兄弟靠近她而已。
“小展,你的耳朵怎么又红了?你又没有发烧,为什么总这样啊,是不是耳朵有毛病?下次我见到罗杰,帮你问问他。”霍柔风说着,还伸手去摸摸展怀的耳朵,又摸摸自己的额头,霍小大夫确定展怀没有发烧。
“不用不用,你千万不要去问罗杰,他只会看奇奇怪怪的病,你去问了,他又不会,岂不尴尬。”展怀连连摆手。
“也是啊,那我问问小韩大夫吧,你还记得小韩大夫吗,在无锡时他给你看过病的。”霍柔风很认真地说道。
“没事,小九,我真的没事,对了,那个叫什么贾亮的,他家的事情处理清了吗?”展怀连忙岔开话题,免得霍柔风继续品评他的耳朵。
霍柔风眨眨眼睛,她不太明白展怀为何会不想看大夫,不过她的思维很快就转移到贾亮身上,她道:“我吩咐下去了,等到出了正月,给安老爹再置办一座更大的宅子,死过人的这座就给贾亮了。顺天府那里使了银子,只说贾林是得急病死的。”
展怀失笑,有钱真好,霍九爷三两下就把一件人命案子摆平了,贾亮一家有了自己的房子,顺天府办差的人发了一笔横财,安海一家换了一座更大更好的宅子。
“小九,你想不想知道霍轻舟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展怀学着霍柔风的样子也眨眨眼睛,他的眼睛本就生得好,再这样眨一眨,霍柔风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了几个字:“小展,你长得真好看。”
不论男的女的,霍九爷评价的第一项,就是长得好不好看,她经常会说谁谁长得好看,谁谁长得不好看,展怀听得都已经麻木了。
可是这一次轮到他自己,耳朵上的红晕终于蔓延到脸上,于是他就听到耳边传来霍柔风的惊呼:“小展,你害羞了!”
......
这下子,霍柔风终于明白展怀的耳朵没有病,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展怀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害羞呢?
好在展怀终于成功地把霍柔风的思绪,从他的耳朵转移到霍轻舟身上,他带着霍柔风去了霍轻舟住的小院。
这院子是整座庄子里最偏僻的,院子里有两棵老榆树,夏天时榆树易生虫子,虫子爬在树干上连成片,很是恶心,偏这两棵树都有百岁树龄,又舍不得砍去,因此这院子也就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一进院子,霍柔风就乐了,对展怀说:“这院子快要赶上你住的那里了。”
她指的是展怀在京城国公府的住处。
展怀哈哈大笑,笑了两声便又收住,压低声音对霍柔风道:“小点声音,他的耳朵灵着呢。”
霍柔风还没明白这当中的含意,便听到门见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在笑老子吗?”
霍柔风吃了一惊,这里面的人是霍轻舟?
她见过霍轻舟,那人虽然不招人待见,可却是个举手投足都透着清贵之气的贵公子,可是这说话的口气,分明就是个粗汉子。
然后她便注意到那扇千疮百孔的门,她正要问展怀,怎么不让庄子里的人把门修好,就听到砰的一声,随即传来木头断裂时的喀吱声,然后她便看到那扇体无无肤的门上,多了一条腿,一条从里面伸出来的腿。
霍柔风目瞪口呆。
她忍不住去看展怀,想问问展怀这是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到展怀忍俊不止的神情。
这个霍轻舟,该不会是疯子吧。
她正要开口,展怀忽然拉住她的衣袖,然后一拉一拽,就轻车熟路地藏身在一张破柜子后面。
霍柔风不明所以,正在这时,她听到又是砰的一声,她连忙探出一只眼睛偷看,只见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人踹开,一个人大摇大摆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如果不是知道这里面关着的是霍轻舟,霍柔风几乎不知道这位是何许人也,还以为是街上的乞丐。
霍轻舟看都没看门外的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大模大样地站在院子中央,似是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骂道:“龟孙子,看到你爷爷出来,就吓得缩回去了?你丫的就是个孬种!”
没有人理他,就连那两名大汉也如同木胎泥塑一般。
霍轻舟骂完了,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恨恨地吐了口唾沫,然后又回到屋子里去了,两名大汉立刻手脚麻利地把那扇破门关上,门吊已经掉下来了,他们像变戏法似的拿出锤子和钉子,砰砰砰几下就把门吊安上,重新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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