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舜屿刚说完就被众人的目光集火了。
“有什么问题吗?”他察觉众人目光里的深意,急忙晃了下手机,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些尴尬,解释道:“听你们说这事,我有些好奇就上网查了下,网上关于歌后儿子的资料挺全的,我看这名字寓意也很好,就下意识念了出来。”
“你们也没说不能念吧。”丁舜屿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资料上还说幸辞年去寄宿学校没两年也死了,和歌后一样都是自杀。”
他回头冲眼眶发红的解淮希笑了下,笑得像个知心大哥哥,“都是自杀的话,这其中还能还有什么内幕吗?”
解淮希在暗示当年幸辞年会去寄宿学校是迫不得已了,可碍于粉丝网暴,他无法说出口。
而丁舜屿又在暗示两个人都是自杀,这要别有隐情,难不成他杀啊。
两个人的话一个赛一个阴暗,但这本就是个黑红综艺,没人会嫌嘉宾们爆出的料多。
【撕起来撕起来!】
【这才对味吗,这综艺不撕逼就没看头了。】
【666,这期比以前的有意思多了,明争暗斗,阴阳怪气。】
【笑死我了,说好的不撕逼了呢?】
【前面的,确实没撕逼啊,就是一个个话里有话,变身阴阳人而已。】
【别阴不阴阳了,能不能快说啊,好奇死了。】
【赶紧说啊,死白莲,别磨叽了!!!】
......
明知所有人都在等他说其中内幕,解淮希却伸手揉着发红的眼眶,揉了好久才低声道:“当年爸爸会让幸哥哥去读寄宿学校是因为......”
“行了,都换个话题吧,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可说的。”话到关键点突然被钟夏打断了,她略显不满地怼道:“陈年旧事就算了,说的还是死人的事,反正都死无对证了,是非对错不全靠你一张嘴捏啊?”
“真要觉得委屈,当年怎么不说,说出来大家公庭对峙啊,以前怕被骂,现在就不怕了?”
“你要不打开手机,切到直播间里看看弹幕,数数有多少人在骂你,黑红也是红,死了这么多年的人都不放过,蹭一次不够还要再蹭几次是吧。”
钟夏敲着腿环视侯涅生外的全部嘉宾,端起前辈的架子,不悦地训斥道:“要真有本事就把心思放在提高演技和唱功上,耍小聪明算什么能耐?”
真论咖位的话,在座八人只有侯涅生能压过钟夏,不少圈内人都知道钟夏和影后之间就差一个以反派为主角的剧本。
于是,当她拿咖位和资历压人后,所有嘉宾全都安静了下来,一直沉默吹海风的侯涅生也在此时开口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侯涅生侧目望向众人,嘴角挂着独属于影帝的礼貌浅笑,“当年发生过什么,真相是什么,只有过去的当事人知道,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么现今再谈便毫无任何意义。”
他又道:“所谓往事云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都聊点当下将发生的事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个观点谢翊川绝对不认同,可眼前这个侯涅生同他记忆里的差别太大,几次试探都不能确定这人有没有两千多年前的记忆,又是否觉醒成异能者。
他道:“侯影帝,你这观点我就不同意了,如果过去的事能轻易放下,其中的善恶怨仇也都会消失不见,如此说来,这天下不全都是好人了吗,哪还需要什么法律和规矩呢。”
侯涅生淡淡回道:“我只说过去就过去了,可没说其中的是非纠葛也能轻易过去,不然法律为什么会定期修改和增补呢,还不是捡回一条命且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了,自以为捡回一条命是本事,而不是运气,盘算着怎么报复别人,报复社会。”
直播间的弹幕:
【是我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谢翊川脸都气歪了。】
【原来不止我一人这么觉得啊,侯影帝是和谢翊川有过节么?】
【怎么可能,影帝出道我就粉了,两人没有半点交集。】
【对对对,两人连他妈走红毯都没碰过面,哪能有什么过节,再说了以谢翊川这垃圾性子,侯影帝真得罪了他,他能不想法子报复侯影帝吗?】
【前面的那些,你们什么意思,我们谢翊川没得罪你们吧,人家正常讨论问题,怎么到你们这就变成过节了?】
【管好你们的嘴,别以为影帝人气高就能随便欺负人!!!】
【你是眼瞎还是糊粑粑了,哪只眼见我们影帝欺负人了,人家就事论事而已,不是你们这黑红正主先心虚破防的吗?】
.......
直播间的弹幕在激烈骂架,而船舱内,谢翊川被侯涅生明里暗里讽刺了好久后,终是怕自己压抑不住内心的滔天恨意,先一步将话题岔开了。
这行为在侯涅生看来和认输没什么区别,他又轻飘飘说了句“非要这么较真做什么”才继续安静地吹着海风。
两人的明争暗斗结束后,叶晗羽还想再说,但姜凌兰先一步开口将话题彻底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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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涅生懒得说话,谢翊川气得不想说话,剩余六位嘉宾七嘴八舌聊了起来,各种话题都聊了一遍后,又聊到钟夏为什么只演反派。
钟夏换了条腿敲着,思索片刻,道:“人的幸福千篇一律,不幸却各有千秋,放在影视剧里也是同样的道理,正派的人设相对定型了,童年经历和成长环境也大同小异,反派却不同,不幸有千万种,恶也有千万面,便可以铸就出千万种人设。”
“也因此,观众们憎恨和讨厌反派,又会好奇反派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反派,而当反派的过去被知晓时,他的所有行为都有了合理解释,甚至还会引人共鸣,惹人热泪。”
“不过这个过程,还有另一个名称.....”钟夏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谢翊川,“叫反派的洗白过程。”
话音落下,直播间的弹幕比嘉宾的脸色还要丰富多变。
【我靠,钟姐牛逼!】
【钟姐你是懂内涵的。】
【句句没在骂人,句句都在骂人。】
【不是,这钟夏什么意思啊,谢翊川得罪她了,明着暗着在这次刺他,咖位大了不起啊!】
【刚刚也是,又不是死了她妈,她儿子,凭什么不让别人说。】
【就冲你这句话,哪天你户口本上就剩你一人了,我当你面骂你妈,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妈。】
【钟夏是真有点过了,没看到我们希希都要哭了吗,当年被歌后粉丝压着,现在被钟夏粉丝压着,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痛你大爷的痛,他委屈干嘛当年不说,给我玩忍辱负重呢。】
【六,真六,钟夏演反派演多了,你们这群粉丝也带入了是吧,给她当狗腿子当得开心不?】
【欸,我这暴脾气,侯影帝怼谢翊川怼得比钟姐厉害多了,怎么钟姐一开口就改骂钟姐了呢,搞性别歧视啊?!】
......
咖啡厅内,岑琛盯着手机,吊儿郎当地笑起来,“别的不说,这些个当演员的是真会掐架啊,全是表面情......”
他话没说完,直播间闪了一下瞬间就黑屏了,再一看居然是下播了。
岑琛眉头挑了下,玩笑道:“不会是掐太厉害被封了吧。”
旁边几桌的客人也有同样的疑惑,一个女生还对坐她对面的女生坚定道:“以前骂的比这期脏好几倍都没封,这种程度是不可能被封的,肯定是直播间人太多,卡掉了,你信我,等一会儿就好了。”
几分钟后,《岁月正当时》节目组在微博发了条公告,说本期主题不符合现代科学主义,不止涉嫌违规,还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所以直播形式改为剪辑录播,而录播会等全部行程走完、拍完、剪辑完后在平台上播放。
这个公告一出,全网都炸了,一部分跑去骂节目组,还有一部分跑去骂广电。
岑琛他们旁边那桌的女生更是气得摔手机了,“被封了我看什么啊,以前都没事,怎么就这期有事,肯定是有人举报的,别让我知道是谁!”
让岑修文想方设法把直播停掉的岑琛:“.......”
岑修文这时间卡得刚刚好,正好赶在上岛前夕把直播间封了,以至于白日几人只看到岛屿的大致模样。
从模样上看,有怪鱼出没的岛屿和一般岛屿没有任何区别,最多就是小了点而已。
“这封的......”岑琛略显无奈道,“先让他们上岛播几个镜头出来,给我们看看岛上具体什么样再封啊。”
另一边,导演汤俊友同嘉宾们说了直播被封,被迫改为剪辑拍摄的事。
这主题选得就有问题,被封是迟早的事,嘉宾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没表现出太大的意外。
汤骏友自己其实也料到了这点,要是小直播就算了,他们这种人气的肯定会被封,因此他早早做好了准备,让摄影师带上专业设备,随时准备更换拍摄模式。
现在已经要登岛了,奚韬两手握着船舵,大声提醒道:“可能会颠几下,你们注意坐稳了。”
刚说完,船就颠簸起来,像是有什么大浪在试图将船掀翻,好在颠了没几下就重新恢复了平稳。
奚韬扭头看向众人,“都没事吧。”
叶晗羽回了句“没事”又看向窗外近在咫尺的岛屿,不确定道:“叔,我们这是到了?”
“是啊。”奚韬回道。
这时,船舱的门被打开,一个女生推开船门,又将头探了进来,笑道:“韬叔,回来啦。”
女生个子不高,皮肤微黑,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短裤和背心,全然一副假小子的打扮,若是不开口,可能嘉宾们都会将她当成男生。
她又歪头看向嘉宾们,伸手打了个招呼,“几位,下午好啊。”
解淮希见女生同自己年纪差不多,主动回道:“你好呀。”
骆昭也回了声招呼,问道:“韬叔,这是你女儿啊?”
奚韬摆了摆手,“不是,但我们岛上人少,家家户户都沾点关系,也能说是亲戚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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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夏也朝女生望去,笑着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不会你们全岛都姓奚吧。”
“不是哦,姐姐。”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薄栖寒,栖息的栖,寒冰的寒。”
“很好听的名字。”姜凌兰夸赞道。
“谢谢。”薄栖寒进到船舱内,又朝堆放货物的地方走去,拎起好几桶大的洗衣液后,又对众人笑笑,“不过夸我也不行,哥哥姐姐们都要帮忙拎东西。”
解淮希震惊地“啊”一声,明显是不想干活。
“啊什么啊,你们来岛上借住游玩,叔这运物资的船还要给你们腾位置,怎么样都该帮忙吧。”薄栖寒又扛了袋大米到肩膀上,扭头看向解淮希,“再说了,我一个女生都拿这么多东西,你好意思空着手跟在屁股后面走吗?”
说着,薄栖寒肩扛一袋大米,一手拎着一大桶洗衣液就往外走去,动作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快出船舱时,薄栖寒见众人都还未动,笑道:“几位,你们不会是力气比女生小,不好意思拿吧。”
被薄栖寒这么一刺激,解淮希等人就是不想拿,为了争几分面子也必须得拿了。
可惜除了侯涅生和谢翊川,剩下三位男嘉宾拿着东西刚走没几分钟就累到不行了,骆昭还算好点,解淮希就差连人带东西一起倒地上了。
前面领路的薄栖寒转头瞧见这幕,笑着调侃道:“几位哥哥量力而行啊,千万别把自己累到了,要实在拿不动了就先放地上吧,咱们岛上没小偷的。”
骆昭等人会累成这样,全是为了争一口气拿了一堆重东西,再加上还背着装有食物和水的包,这没走多久比就累成这副模样。
而被薄栖寒再次言语刺激后,几位刚想将东西放下来的男嘉宾硬是咬牙跟了上去。
薄栖寒笑了笑继续到前面带路,“坚持住啊,马上就到村子了。”
其实薄栖寒力气大这件事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她的手臂和腿部线条流畅紧实,还没有鼓起的大块肌肉,这种明显是从小干力气活干出来的。
比起几位非要争胜的男嘉宾们,三位女嘉宾则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备,除了钟夏力气稍大点多拿了一桶油,其他基本都是些纸巾类还算轻便的东西。
这座岛屿不大,众人拿着东西没走多久便到达了村子,嘉宾们将东西放下后,薄栖寒领他们往住宿的地方走去。
好几天前,汤俊友就事先找过奚韬了,虽说是威逼利诱才让奚韬同意带他们来岛上的,但岛民给他们收拾出了住宿的房子。
这岛屿不大,岛上的村子也小,一共只有几十户人住在这里,薄栖寒领嘉宾们去住所时就差不多把整个村子介绍完了。
这岛上没有专门的酒店,给嘉宾们的住所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一栋三层平房。
薄栖寒站在房子前,道:“就是这里了,里面生活用品都有,床铺被褥也给你们铺好了,每间房的布局也大差不差,你们自己看着分配吧。”
这栋房子应该荒废很久了,虽然里面清洁得很干净,但不少地方都老旧得厉害,一楼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时还会发生吱呀声。
叶晗羽本来就有些怕鬼之类的,直接被这开水龙头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向姜凌兰小声道:“凌兰,我们两人住一间房好不好?”
姜凌兰推开就近的一间房看了下。
房间的内设很简单,一个衣柜、一张床,床边还靠着一个四方的床头柜,柜子上的墙壁还有几个充电器插口,其中插口一个已经插上了,连着一个不大的床头灯,方便起夜时照明。
这床是个一米二的单人床,挤一挤的话确实能睡下两个女生。
可姜凌兰本身是个千金大小姐,她脾气好不代表她没脾气,更何况换个正常人也不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两人挤一间小床。
这一次,姜凌兰拒绝了叶晗羽的请求,“不好意思了,叶晗羽,我还是想一个人住。”
虽是拒绝,但她也没把话说得太死,“不过你可以住在我隔壁,这样我们也好有个照应,或者你非要找个人一起住的话,你要不再去问问钟姐?”
叶晗羽朝钟夏看去,而钟夏的视线也正好望过来。
四目相对片刻,叶晗羽先一步移开视线,道:“没事,凌兰,我住你隔壁就好了。”
这栋小楼每层都有四间屋子,姜凌兰和叶晗羽商量好要住隔壁,后者还希望能住到一楼。
关于这点,嘉宾们都没什么意见,或者说是懒得和叶晗羽在这种事上起争执。
又过了几分钟,嘉宾们分配好房间,三位常驻嘉宾和姜凌兰住在一楼,剩下四位住到二楼,三楼则留给汤俊友等节目组的人住。
等嘉宾们进到房间放好东西又出来后,薄栖寒站在大门口问道:“没别的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自己看着......”
“小妹妹。”谢翊川打断薄栖寒,朝她微笑着问道:“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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