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腹黑贤妻 V19唤醒姚汐,包子来了

    楚老爷哪里料到自己会被抓了现行?

    “你……你回来啦?”他讪笑着说。

    楚芊芊神色无波地看了看被他摔得粉碎的坛子,和那溅了几乎半块地板的酒,问:“想搬走我的梅子酒?”

    楚老爷的脸一白,想起了普陀寺的惨痛经历,下意识地想否认,可眸光一扫,自己老婆和下人都在,当着他们的面儿掉脸子好意思么?

    清了清嗓子,冷哼道:“搬你几坛子酒怎么了?我是你父亲,你孝敬我不是应该的吗?你现在吃的、喝的、住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的?”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连丹橘都忍不住想笑了。不是她夸大,大小姐的吃穿用度还真不是府里出的,老太太虽口头说过要把大小姐的份例银子提成十两,可大小姐尚未住满一个月便被赶到庄子里去了。在庄子里,如果她记得没错,大小姐吃的每顿饭都是付了钱的。眼下虽然回了楚家,但上个月已过,这个月的月底又没来,大小姐还是一分钱没领到。不仅如此,小姐还自己掏腰包,贴补了不少莹心堂的额外开支,如下人的奖金,夫人、少爷和四小姐的吃穿用度。就这样的情况,老爷还好意思说大小姐在靠他的给予过日子?

    楚老爷其实在说完那番话儿后便知道风大闪到舌头了,先不说这莹心堂凭空多了好些贵重摆设,单是小灾星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就不是楚家买得起的。而她穿得好,沈氏、楚陌、楚嫣只会穿得更好,她花在她们娘仨身上的钱,都不知是几年的份例银子了。

    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呀,讲都讲了,硬着头皮也得撑到底啊!

    “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吧?”楚老爷叉着腰,趾高气扬地说道。

    楚芊芊没答话,就那么看着他,不怒也不恼。

    可就是这种看似淡然的目光,落在脸上,却如烙铁般滚烫。

    楚老爷的脸,有些臊了,轻咳几声,他义正言辞道:“不就是几坛梅子酒吗?又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怎么?还不给呀?”

    楚芊芊一样不发,只仍旧看着他,看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他想说些什么,楚芊芊开口了:“不给。”

    还真不给!

    这小灾星!

    楚老爷的脸都绿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女儿拒绝了,真是……真是面子里子掉一地,抠都抠不起来了!

    “哼!你这个不孝女!”楚老爷又气又窘又无可奈何地骂了一句,走了。

    他一走,刘管事也不好呆着了,连连唤着老爷,一并追出去了。

    沈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揉了揉帕子:“芊芊,他好歹……是你父亲,是不是太过了?”

    说完,连沈氏自己都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好歹是芊芊的父亲,可哪有父亲动不动把女儿赶出家门的?上一次最过分,不仅赶了,还不留人伺候,害得芊芊差点儿遇害,换做是她,也很难原谅这样的父亲吧?

    “嗯,我知道,他是我父亲。”楚芊芊应了沈氏一句。

    沈氏讪笑道:“你父亲的性子我了解,他就是傻、横、做事不经脑子,但他心不坏——”

    楚芊芊“嗯”了一声,唤来丫鬟将现场清理了一下,又对沈氏说道:“这几坛酒带回来原本就是要给你喝的,你搬去你房里吧。”

    沈氏暗暗一叹,女儿待她,是好得没话说了,就是父女俩这心结……唉!愁死她了喂!

    楚芊芊回房后,沈氏抱着两坛梅子酒去了楚老爷书房。

    楚老爷此刻正郁闷着呢,梅子酒没要到,还被女儿撂了脸子,白活那么大岁数了,连个小灾星都搞不定!

    沈氏进屋,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不陪那小灾星吃饭了?你不是最疼那小灾星吗?去疼啊!”

    沈氏被堵了几句,面色有些发怔:“老爷,我……”

    “哼!”楚老爷鼻子一哼,转过了身。

    沈氏笑了笑,走到书桌前,把包袱里的酒坛子拿出来:“老爷,您看。”

    “老子才不看!”用余光瞟了一眼。

    嘤~

    沈氏瞧着他眼睛发亮的样子,笑得越发欢喜:“老爷,这是芊芊让我送过来给你的。”

    楚老爷不屑地嗤了一声:“她送的?她不会给我下了毒吧!”

    沈氏笑道:“老爷,芊芊虽说嘴巴毒了点儿、性子冷了点儿,但心地是很善良的。上回你把赶出去,她到这会子还生气呢。她还是个孩子嘛,终归有不懂事的时候儿,你做爹的,就不要跟她计较了。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就是拉不下脸来求你,便送了两坛子酒来,你就收下她的心意吧。”

    楚老爷的心里总算舒坦些了,他当然知道那小灾星不可能这么好心,一定是沈氏的主意。不过不管是谁的主意吧,能拿到酒就好,现在梅子酒那么难得,若是他能给上峰送去,保准能讨上峰的欢心。

    心思转过,他有看向了这个发妻,其实真论容貌,沈氏还挺漂亮的,不然呢,生的孩子能个个都跟天仙似的?就是性子太古板,可照现在看来,她也有机灵的时候。

    “好了好了,看在她诚心改过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好了!”

    ……

    沈氏是在书房陪楚老爷用过晚膳才回的莹心堂,回来时见女儿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暗暗松了口气。

    丹橘放下窗帘,嘟哝道:“小姐,夫人把酒送给老爷了。”

    “嗯。”楚芊芊无多的话。

    丹橘眨着眼睛问:“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故意把这个功劳让给夫人,让老爷记得夫人的好?”

    楚芊芊没说话,只是提笔,练起了大字。

    这一晚,沈氏依旧跑来和楚芊芊睡。

    关于梅子酒的事儿,沈氏以为楚芊芊不知道,压根儿没提,反正楚芊芊送给她的东西楚芊芊是从不过问的。

    躺在床上,发觉楚芊芊翻来覆去睡不着,遂问:“怎么了?”

    楚芊芊按住怦怦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口,轻声道:“没什么,心跳得有些快。”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丹橘说这是她是动心了,可事实上丹橘列举的那些表现,她一个都没有。

    沈氏跟丹橘的想法一样,认为楚芊芊是少女怀春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都要嫁给对方了,怀春一下怎么了?

    “没事的,不怕啊,都是这么过来的。”沈氏将楚芊芊搂紧怀里,一边轻拍着她肩膀,一边柔声安慰。

    楚芊芊搂住沈氏的脖子,问:“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女儿,怎么办?”

    沈氏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傻瓜,你怎么会不是我女儿?你是不是紧张过头了,都说起胡话来了?你是我女儿,永远都是。”

    翌日,楚芊芊按例用过早膳后便去张府诊病,沈氏为她披上氅衣,又系好丝带,送她到门口时,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不在,亲王府的公公找上门,说要请你去诊病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丫鬟禀报,内侍又来了。

    还是诸葛琰的贴身公公,年纪四十上下,身形瘦高,面色和蔼,比起上官仪身边的罗内侍,他少了一份精锐与犀利,多了一丝谦和与友好。

    “楚小姐。”内侍笑眯眯地行了一礼,心中却在感慨,多好的女子,怎么偏偏是个假的呢?真希望她才是真正的纯阴之女啊。

    楚芊芊察觉到内侍意味深长的打量了,颔了颔首,道:“公公找我有事?”

    内侍撤回眸子里的打量,神色如常地说道:“奴才奉了王爷之命,前来请楚小姐过府诊病,还望楚小姐行个方便。”

    楚芊芊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是王爷病了还是谁病了?”

    内侍眉尾一挑,说道:“王爷身子康健……”

    “那就是姚汐?”楚芊芊打断了内侍的话,内侍笑容一凝,她又道,“我不给姚汐治病。”

    姚汐与楚芊芊的纠葛,内侍是一清二楚,来之前就想到会碰钉子了,只是有些意外会碰得如此之快,他还以为对方至少要客套几句呢。

    “楚小姐,王爷说了,只要能治好姚小姐,诊金好商量。”内侍笑着说。

    楚芊芊也笑着说:“那你觉得来找我看病的,谁的诊金不好商量?”

    内侍哑巴了。

    亲王府有钱,可张家与摄政王府也不差钱,甚至,都是泼天的富贵。

    钱,不能打动她!

    楚芊芊从丹橘手中接过幕篱,戴上后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公公若得闲,就在楚家坐坐吧。”

    内侍看着径自远走的楚芊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晴,万里无云。

    楚芊芊带着丹橘来到张家,远远地便瞧见门口黑压压地围堵了一大群,人群中央,是一名十分高挑、五官刚毅的中年男子,瞧模样,与张太爷有几分相似。

    “张大学士,你就别跟我们绕弯子了,说吧,出多少钱你才肯卖?”

    “是啊,张大学士,明人不说暗话,开个价吧!我老父喝了那酒,吵了我一晚上,非得让我买回去!你说,我一时上哪儿去买?”

    “张大学士,你别再推脱啦!爽快些吧!拿出你跟上官御史干架的魄力来,别婆婆妈妈的啦!”

    ……

    同僚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张和头都快炸了。

    这几天从朝堂到家里,没一刻消停,全都在问他梅子酒的事儿。他实在有些受不住了,这才来找父亲问个明白,毕竟,是他父亲送出去的节礼。

    可这些人啦,围堵他不够,还围堵了他父亲的大门,真是——

    又扯袖子又扯帽檐,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刚好,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

    那眼睛,隐在朦胧的面纱后,但他就是能感受到那股不容忽视的视线。

    四目相对,那女子并未如常人一般慌乱闪躲,而是微微颔首,与他打了招呼。

    他拱手,回了一礼。

    那女子放下帘幕,让马车从侧门驶了进去。

    如此一来,刚刚散去的人群再次围了上来。

    有人问:“咦?那是谁?怎么就这么进张府了?张大学士,你认识吗?”

    张和摇头,他不认识啊,若是名男子,兴许是小王爷或者诸葛世子,但女子……他不记得父亲与女子有什么纠葛啊。

    那人一笑,说道:“是不是太爷纳了美娇娘?”

    张和眉头一皱,怒叱道:“休要坏我父亲名声!也休要坏那姑娘名节!”

    那人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忽然,又有人道:“啊!会不会是楚神医啊?”

    “神医?”老太爷一边品着梅子酒,一边哈哈地笑了,“这称呼不错,实在,实在!”

    张和擦了额角的汗,又擦了不知被人踩了多少脚的鞋面,道:“父亲,您一生清廉,怎能与那沽名钓誉之徒来往?”

    “沽名钓誉?”张太爷笑了笑,没说话。

    “是!亲王府的事我都听了说了。姚汐冒领了她功劳,她便故意激姚汐给四皇子治病,直到姚汐把四皇子给治死了她才出手起死回生,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斗倒姚汐!要戳穿一个人,方法何其之多?可稚童无辜啊,父亲!要是她没那个能耐救活四皇子怎么办?她这是在拿一个孩子的命,博名声上位!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张和义愤填膺地说着。

    世宗在位时,张太爷任帝师,世宗过世后,留下一道诏书,立庶弟为君。当时,许多汉族官员跳出来强烈反对,其中,以张太爷为首。张太爷始终相信正统继承人非子嗣莫属,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论陛下如何拉拢他,他就是不吭气儿。可他不买陛下的帐,他儿子买呀。

    父子俩政见不同,张太爷便搬出来住了。

    眼下听了儿子斥责楚芊芊的话,张太爷不出意外地笑了,张和不跟他唱反调都不是他儿子。

    张太爷道:“你又不在场,休要听了那市井流言!”

    “那您告诉我,四皇子没有死过吗?”张和拔高了音量。

    张太爷噎住了,老王爷亲自摸的脉搏,的确是没有了的。

    张和找到了一分得意:“所以,父亲,她杀了人!虽然她后面也救了,可救人的功劳抵不了杀人的罪孽!如若不然,这世上人人都救个人,然后再去杀个人,官府都不抓也抓不得!您说,这个世道,岂不是乱了套?”

    乍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转念一想,那四皇子之病是务必要先死而后才能生的哇!

    差点、差点又被这小子给忽悠了!

    难怪别人说他儿子这张嘴曾经活活气死过一个武官,起初他不信,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怀疑了。

    不过好在,他知道儿子的软肋。


    他丢了杯子,沉下脸来:“谁不沽名钓誉?是陛下、是你,还是太医院那群太医?是啊,你们都不沽名钓誉,可你们能治好我的腿,能让我重新站起来?”

    张和灰溜溜地走了,连梅子酒都忘记问了。

    楚芊芊一过二进门便直接去了欧阳珏的院子,并不知张太爷父子为她险些吵了一架,跨过大门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

    “哎哟,公子啊,奴婢求您啦,不要喝啊,太爷若是知道奴婢让您喝了酒,会打死奴婢的!您有伤在身,得忌口啊!”仆妇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不过是抱着酒坛子打算埋在院子里,怎么就被人给打劫了呢?而打劫的人,还是一个她得罪不起的人。

    欧阳珏可不管仆妇怎么说,拔了盖子,就要灌进嘴里。

    妹妹在世时,常酿梅子酒给他喝,一闻到这味儿,他肚子里的馋虫便被勾起来了。

    “想死,就喝,尽情地喝。”

    一道死气沉沉的声音响在门口,欧阳珏动作一顿,泄气地看了过去:“又是你!太阴魂不散了!”

    楚芊芊轻轻一嗯,莲步轻移、裙裾优雅地拂过栽种了小草与白菊的地面,并说:“我没阴魂不散,阴魂不散的是你,要个痛快就赶紧喝,省得我日日前来给你治病。”

    这是要他找死?

    欧阳珏瞪了她一眼,把坛子丢给仆妇。

    仆妇险些没接住,吓了一身冷汗。

    进屋后,欧阳珏咬咬牙,很娴熟地脱了裤子。

    楚芊芊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我有说让你脱裤子吗?”

    欧阳珏:“……”

    ……

    给欧阳珏针灸是一门体力活儿,倒不是下针多么困难,事实上这次他还挺配合,但他那红得像煮过的虾子的脸是怎么回事儿?楚芊芊想笑又不敢笑,一笑,这家伙准备发飙,一发飙,银针都会被震出,又得重来一遍。为了不笑,楚芊芊深深地觉得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

    “好了,起来吧。”收完最后一根针,楚芊芊终于笑了。

    欧阳珏一把拉下帐幔,将楚芊芊隔在了外头,咬牙切齿地问:“怎么还没好?你都给我扎多少针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楚芊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收好医药箱,漫不经心地说道:“嗯,是,我是故意的,欧阳将军太帅气、太好身材,我好想多占几天便宜。”

    果然!

    她贪图他的美色了!

    和诸葛夜定了亲,又跑来向他表白,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但他大仇未报,没功夫去谈儿女私情!

    要谈,也绝不跟这种欺负过瑾儿的蛇蝎女人谈!

    楚芊芊不知道欧阳珏自恋到一定程度,还把她给嫌弃了,但与欧阳珏多呆,她也是一刻也不愿意了,快快地整理好东西,拧着医药箱出了门。

    张太爷命人炖了乳鸽,楚芊芊嘴馋,留下来用了饭。

    回到楚家已是午后,一进门,没看见楚陌一蹦一跳地奔过来,倒是沈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看了看,又看向她身后:“咦?陌儿、嫣儿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话……似曾相识!

    楚芊芊睫羽一颤,想起了碧珠:“陌儿、嫣儿被人接走了?”

    沈氏一瞧楚芊芊完全不知情的表情,脸,唰的一下白了:“你……你叫张家的人把他们接走了,说太爷炖了乳鸽汤,喊他们去喝的啊。难道……难道没有?”

    看样子,是真的没有!

    沈氏的腿软了。

    碧珠被一个妈妈用口信骗出府后,再遇这种情况她便格外警惕了,因对方是张家的人,驾着张家的马车,又拿着张家的对牌,还说出了楚芊芊今日所穿的衣裳,她这才放下戒备,让他们带着楚陌楚嫣去了。

    但楚芊芊刚从张家回来,根本没碰到也没听说楚陌楚嫣会过去。

    “鸽子汤喝完了,我没看见他们。”楚芊芊很诚实地说,又问,“他们走了多久。”

    沈氏的很狠狠一颤,面色苍白道:“一……一个时辰。会不会……在路上?在路上的对不对?张家那么远,在路上呢!我这就去找他们!”

    楚芊芊没动,倒是丹橘抱住了她,并宽慰道:“夫人!夫人您别去了!没用的,张家和楚家隔得不远,一个时辰,来回都够了!而且太爷不是那种擅作主张的人,他如果要请少爷和四小姐,不会不会先跟大小姐通口气!”

    所以……是真的不见了?

    沈氏难过地捂住嘴,闷闷地苦了起来。

    她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弄丢……

    “小姐,我们赶紧去找世子爷吧!”丹橘哽咽着说。

    楚芊芊摇头:“现在,还不到麻烦他的时候。”

    顿了顿,说道,“我知道陌儿嫣儿在哪里,备车。”

    “伯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呀?”富丽堂皇的马车内,楚陌一脸天真地问向一旁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长相很温和,目光很慈祥,跟他在一起,楚陌觉得暖暖的,很放松。

    内侍笑了笑,递过一颗栗子糖给他,又剥了一颗玉米糖给楚嫣,而后说道:“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啊。”

    “好玩儿的地方?不是说要带我去吃乳鸽还有找姐姐的吗?”楚陌萌萌地问。

    内侍宠溺地摸了摸他脑袋:“是啊,乳鸽炖好了,就等你和嫣儿去吃了,你姐姐很快也会来。”

    以那女子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出来。

    虽做法欠缺光明,可为了给姚汐治病,唯有出此下策了。反正他们会好生款待两位小祖宗,只要小祖宗高兴了,便是楚小姐想发火也发不大出来了。

    很快,马车抵达了亲王府。

    内侍分别抱着楚陌、楚嫣下了车。

    楚陌、楚嫣从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惊得“哇哇”直叫。

    门口的石狮子,足有一人高,楚陌喜欢极了,迈开小腿儿便往上爬。

    一般来说,镇宅神兽都是不许人爬的,可谁让现在王府求着他们呢?内侍亲自把楚陌顶了上去,随后把楚嫣也放了上去。

    兄妹俩登高望远,激动得格格发笑。

    这笑声,引起了欧阳瑾的注意。

    欧阳瑾抱着一双鞋子和一套衣裳准备给表哥送去,来这儿几天了,别说与表哥见面,就连元宵节都是一个人过的,她实在闷得慌,便打算主动去找表哥。可路过二进门时,听到了熟悉的笑声,她循声望去,这时,两个小包子已经被内侍抱下地了,她刚好看见他们牵着手一蹦一跳的样子,眉头一皱,心道:他们两个怎么来了?楚芊芊也来了吗?可马车走离开了她也没瞧见楚芊芊。

    欧阳瑾微微疑惑,却也没上去打招呼,她讨厌楚家,讨厌楚芊芊,也讨厌这对小包子!

    “好大呀!那是什么?我能摘一个吗?”

    楚陌指着一颗“海棠树”上的果子,问,不等内侍回答,他踮起脚,摘了一个,待看清后,小眉头一皱:“呀!假的呀!”

    内侍肉痛得要喊娘了,这颗树是用纯金与夜明珠做的,小祖宗二话不说拔了一颗夜明珠下来,拔了就拔了,还把枝桠给扯断了,扯断就扯断了,这小祖宗还嫌它吃不得,随手丢湖里了。

    一群宫人看得目瞪口呆。

    谁家的孩子啊?坏了王爷最喜欢的树,公公竟不说他?

    内侍捏了把冷汗,笑道:“陌儿,嫣儿,这边。”

    楚陌、楚嫣在他的指引下进了昭纯殿。

    内殿,红玉与小宫女正在给姚汐做春衣,见内侍进来,起身行了一礼。

    内侍扬了扬佛尘,说道:“楚少爷与楚小姐是贵客,好生招待着,若叫咱家知道那个黑心肝儿地怠慢了贵客,仔细她的皮!”

    “是。”红玉与小宫女恭敬地应下。

    内侍回头,吩咐一名嬷嬷端了乳鸽汤上来,并一些时令蔬菜与佳肴。

    楚陌看着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吞了吞口水,却道:“我等姐姐来了再吃。”

    内侍就笑道:“你们先吃,你们姐姐在给人瞧病,恐怕没这么快。要是你们饿坏了,你们姐姐该心疼了。放心,我给她单独留了饭菜的。”

    楚陌和楚嫣不再犹豫,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内侍转身,去往书房找诸葛琰禀报情况。

    小宫女伸长脖子,朝偏厅内瞄啊瞄。

    红玉掐了掐她肩膀,低喝道:“看什么看?又想打听什么?”

    小宫女吐了吐舌头:“没,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很奇怪啊,常公公怎么会把两个孩子带到昭纯殿来?”

    昭纯殿,是姚汐的住所,莫非他们是姚汐的亲人?可他们姓楚呀!

    红玉也有这个疑惑,而且红玉隐约觉得这俩孩子的容貌透着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儿见过,又或者,见过与他们容貌相似之人。

    “小姐!您慢点儿!奴婢追不上了!”丹橘一路小跑地跟在楚芊芊后头,累得满头大汗,“你不是说少爷和四小姐被接到亲王府了吗?亲王府在那边,不是这边,咱们从后门上马车比较近啊!”

    楚芊芊脚步一顿:“哦,你早说嘛。”

    我……我这不是没法儿说么?

    丹橘硬着头皮跟上。

    刚好,车棚就在后门附近,省了等车的功夫。

    车夫摆好凳子,楚芊芊踩了上去。

    手扶住门框的一颗,心,猛地悸了一下!

    见她忽然躬身捂住心口,丹橘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

    楚芊芊又好了,那种怪异的感觉消失了:“没事,快上车。”

    丹橘扶着楚芊芊坐好,对车夫道:“亲王府,快点儿啊!”

    这边,楚陌、楚嫣吃完饭了。

    红玉笑盈盈地端出一盘水果,和一些刚差人去街上买回来的小玩意儿,道:“楚少爷、楚小姐,请用。”

    没大人拘着,孩子们都是敞开了肚皮吃。楚陌没事,楚嫣肚腹弱,没一会人便闹肚子了。

    “我……我……我要出恭。”她红着脸说。

    红玉微微一笑,温柔地牵了她小手,道:“恭房在那头,奴婢带你去。”

    楚嫣拉肚子,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楚陌无聊,便在昭纯殿逛了起来。

    因着常公公吩咐过不许怠慢他们,他走哪儿,都没人敢拦他。

    很快,他七万八绕的,进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房间。

    这房间,好大呀,地板光洁如新,几乎能反射他的倒影,两边摆着一些他叫不出名字却觉得超级好看的家具。

    绕过屏风,是一张吊着鹅黄色帐幔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楚陌好奇地走了过去。

    咦?是一个女人,跟姐姐差不多大呢。

    “姐姐,你的屋子好漂亮啊,我可不可以在里面玩一下?”他一边观看着周围的物件儿,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姚汐没反应。

    楚陌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捧着她骨瘦如柴的手说道:“那,我叫楚陌,就是楚国的楚,陌生的陌,你可以叫我楚陌,也可以叫我陌儿。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可以在玩玩你屋子里的东西了。你要睡觉就好好睡吧,我会很轻很轻,不会吵到你的!”

    姚汐的长睫轻轻颤了一下。

    然,大大咧咧的楚陌并未察觉到她的变化,轻轻地放下她的手,跳下地,在屋子里玩了起来。

    “姐姐!你有好多珠子啊!可不可以给我玩一玩?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谢谢姐姐啦!”

    “姐姐!你的椅子好大呀,翻过来可以当船!”

    ……

    楚陌乐此不疲地玩着,直到一名小丫鬟进来,说有人找,他才咂咂嘴儿,跑了出去。

    却不知,在他身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眸,一时,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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