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愤怒,狠狠吞下一口恶气!
王氏不断嘶吼着,慢慢弯下腰去。
武媚仍旧静静地盯着她。
王氏艰难地抬起头,忽地讥笑起来:
“哈哈,陛下绝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皇后和淑妃,一定会让你处置我们,哈哈,你也是为难吧?放过我等,世人就会认为你软弱无能,不能担当大事,甚至你不分黑白,不知羞耻,绝不胜任皇后;可是杀了我们呢,又有人会你忘恩负义,心肠歹毒,甚至为做后宫之主不择手段加害后,哈哈,你以为你赢了吗,还是输了!”
啪!
金夕再已忍不得,上前给了王氏一记耳光。
声音脆响,吓得萧氏赶紧捂住脸,拖着身子向一旁躲去。
王氏怒视着金夕,又是开口大笑:“哈哈,你们崔家以为这样就得逞了吗?记着,无论武媚怎么做,到头来所有一切都会加在你们崔家人头上!”
王氏笑足了,又落下泪来。
武媚这时才开口,“皇后,武媚只想问你一句,你定是得到了日月空三字,不知你是如何作解的?”
王氏冷哼一声:“日月皆空,哪还有道,你就是个妖女啊!”
武媚转过身不再话,指指地上一点未动的饭菜欲言又止,缓缓离开牢房。
身后又是传来王氏的吼叫:“妖媚,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回到昭仪殿,武媚立即喝退众人,瞧着崔神庆道:“我想放了她们。”
“什么?!”
金夕诧异地盯着武媚。
武媚解释道:
“大云经有云,吾比世人先入地狱方为善,如果代替他人遭受痛苦就能够解脱对方,我因何不做?纵使后世如何屈辱于我,总比杀人性命要好出无疆,我也要让她们亲眼瞧着,到底什么是日月空;经书之中,净光一边饶恕了两个巫女,积攒好生之德,一边对外宣布已经处死,震慑巨恶,尽管受来无尽非议,千古愁事,可是她终生未悔。”
金夕无言以对,他也毫无权利干涉。
凌晨时分,牢门突然被打开。
几名禁卫扑向王氏萧氏两人,不由分堵住嘴巴,套入布袋之中强行带离,辗转来到一件密室,由几名宫女为她们梳妆打扮,换做新衣。
“皇后,我们要被杀头了吧?”萧氏一直哆嗦着。
王氏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任凭侍女摆弄。
不久,两人被蒙住脸面扔进一架马车疾驰奔离。
不知行驶多久,车马停住,她们被带出车鸾,摘取面罩。
一片树林,末秋已经浸染金黄,虫鸣鸟叫。
两人同时惊住。
眼前,赫然立着素衣武媚,看上去更是神圣不可侵犯。
王氏瞧着身上衣裳,又看见车外跟着两个车夫,几名侍女,而且车内摆放着几个木箱,猛地瞪向武媚:
“你,你是想放了我们?”
武媚脸色苍白,微微摇头,“不,我已下旨,将罪妇王氏萧氏隔断下肢,浸入毒水之中,以此惩治生前罪孽,后人胆敢效仿,一律依此斩杀。”
王氏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不刻双眼滚滚而出泪水,噗通一声跪在武媚面前。
萧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俨然被那种非人的酷刑吓傻,连瘫带跪随着王氏爬将下来。
武媚丝毫没有笑意,反倒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车上已备足银两,几位下人也是忠实之辈,你们隐姓埋名好生活下来吧……”
王氏面部极度痛苦,伴随着彻底被击败的颓丧,忽然又涌出渴望,出口已是泣不成声:
“不,皇后,皇后有此心,罪妇甘愿受死;民女王氏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啊,若是皇后这么做,恐怕会落下千古骂名,同是女人,相比下来,却是皇后失去太多,也许会败到我大唐名声啊!”
武媚摇摇头,淡淡道:“活下去!”
金夕又是一愣,这是静光卧丹之时他的口调,此次进入凡界第一次在林中相见,她也曾道出此语。
王氏还是摇头,戚戚盯着武媚,“我,我……”
武媚上前拉起两人,知道王氏想要什么,异常艰难地道:“你们放心,我会拼尽全力保全你们的家眷和孩子!”
金夕在后面目瞪口呆!
依照皇朝惯例,母亲犯下恶罪,子嗣皆不得善终,以防子代母伐,即使武媚是皇后,前朝也绝不可能放纵。
尤其是王氏身下过继而来的嗣子,眼下是为太子,恐怕很快就会被废,绝不可能允许他活在世上。
王氏萧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挣扎着再度跪下来,不断地叩着头。
忽然,王氏止住,哭着诉道:
“皇后,都怪我们被卜筮蒙蔽耳目,皇后如此善良,岂能有恶空之,我只是想保住后宫,要怪就怪我有眼无珠。只要能保住儿子性命,皇后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尽早将残留之地托人告知皇后,随时可以差人取我人头。还有,皇后定要心长孙无忌,他绝不会放纵此事,他好像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想存活下去,必须废除他!”
萧氏一听不但自己有活下来的希望,甚至儿女们也可能免死,啪一声抬起手掌给了自己一耳光:
“皇后,你的大恩大德萧氏永生不忘,我只是,只是想让陛下多来几次淑妃殿,才对皇后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从此,我会驻香为皇后祈念……”
武媚没有再话,示意下人。
两人被扶入车鸾离开京城,从此隐居起来。
直至王氏想尽办法向武媚透露居所,武媚又再次偷偷送去些银两,不过从未再谋面。
事实远比想象中残酷,尽管武媚竭力想保住诸子女地位,可是朝中之水遏制不得,次年太子被废,八年后,朝中新势力决意处死旧太子,武媚派人秘密保住他的性命,将他遣送到偏僻之地,对外宣旨被赐死。
萧氏之子遭到困锢终生的罪责,只在武媚当朝后,方才将他放出,官至刺史;她的两个女儿也被双双囚禁,数年后,武媚当权立即将她们放出,长公主嫁于都尉,少公主回到宫中。
“昭仪,不后悔吗?”金夕问道。
武媚幽幽转过身,盯着金夕,忽然笑道:“有些后悔!”
金夕也被逗笑,指指上,“昭仪的心胸犹如上,那里绝不会空。”
“你竟然会夸赞他人?”武媚突然道。
“不,”金夕刚想解释,可是解释不得,夸赞武媚的当然是崔神庆,“是,当然会!”
武媚不禁细瞧金夕,忽然道:“我总感觉你哪里像极了金夕,真的是极为相像;一定要尽快寻到他,我们应当好生谢谢他才是!”
金夕点点头,未言。
武媚刚要登上车鸾,突然,一阵狂风袭来!
金夕意识到那不是风,而是气,一种发自莲结的真息,如此远地尚可闻声,绝非一般恶徒,而是修为极深之人。
他猛地飞身窜起,一把揽住武媚,将他护在胸前。
嘭!
车前一人应声倒地,马匹被余气击中,滋溜溜鸣叫起来。
另外两个侍卫发现一条黑影穿飞而来,纷纷拔出兵器冲迎过去,“退回来!”金夕放下武媚吼道。
已经来不及!
黑影落处,看不见出手,两人已经倒地而死。
“长孙太尉!”
武媚厉声喝道。
长孙无忌逆风而落,稳稳停在两人面前,面部表情极为难堪,迷惑地盯着崔神庆,他曾经试探过,意识中他的确是个文人,不过方才已经发现此人身负修为,阴狠道:
“真是狼子野心!”
金夕冷哼一声,他开始准备为自己的两个妾报仇。
长孙无忌不再理睬金夕,而是阴沉着脸看向武媚道:
“武昭仪,仅凭你私自放走罪妇一举,我就可以让你做不成皇后;长孙此来只是想告诫昭仪,绝不可称后,绝无半分僭越!”
武媚毫不惧怕,义正言辞道:“我若是执意如此呢?”
“那,那,”长孙无忌抬起手,又放下,“臣便逆杀昭仪,随后自尽于此!”
“为什么?”武媚喝问。
长孙无忌摇摇头,坚决不,又见武媚也不让步,踏前一步,气势汹汹。
金夕最瞧不过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行径,张口就来:“混账东西,你要再踏前一步,我就代皇后取你人头!”
长孙无忌根本不理睬金夕,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哀声相求:
“昭仪,就算为了我大唐江山,也为了长孙一生的奔波,还是放弃皇后之位吧,从此以后长孙定会保全,决不允许任何人冲撞昭仪。”
这一举动将金夕与武媚定在原地,瞧着他痛苦的表情,正像王氏刚刚道,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金夕见武媚想要上前扶起长孙,立即抬手制止,他也不在乎什么宫中地位,沉声道:
“长孙太尉,朝中例例良政均有昭仪之功,如果太尉只为针对昭仪,因何不加制止,还是放下你的私念吧;道如此,任何人不得而逆,无论是谁,也阻挡不住昭仪称后,不知你心中有何端倪,但是你永远也无能为力改变!”
“啊……”
长孙无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突然迸发出怒吼。
他就地屈膝起身,抬手拿向金夕!
金夕的怒火再次因为绝美的妾女被杀而迸发,眼见长孙出手,低喝一声应将过去,纳动行气发出雷火术。
树林顿时扬起尘土,稀少的落叶纷纷飘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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