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紫墨正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瞧见我醒来,泪落得更凶了,“我还以为姑娘...”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虚弱一笑,正想安慰她一番,却无奈发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粗略扫了一眼房间,没看到那抹身影。
紫墨眼神闪躲,“陛下刚继承大统,诸事繁忙,姑娘安心歇息着吧。”
我想笑,心里却难过得厉害,若是以前,或许我还会满心期待他来看我,可如今...
师傅曾说过,我活不到十五岁,而他,却又在我薄弱的命格上给我致命一击。
十岁那年,师傅将作为摄魂师的我带进齐王府。沉香缭绕,锦衣狐裘的少年斜躺在紫金座上。
师傅告诉我,他是被陷害而废除的太子,我要做的就是帮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我抬头看他,那时他眼中含笑,邪魅得如同春天开了遍地的罂粟,致命而又诱惑。
十二岁那年,我杀了第一个人。
那年,冬天来的那么快那么急,我随齐王入宫祝寿,表面是祝寿,实际却是刺杀。
因着之前在太子的茶里下了药,他便早早离席。
我也找了借口,紧随而出。
那天,太子暴毙东宫,追查一月有余,却无结果。
陛下大怒,整个朝廷人心惶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悠闲地在花园内荡秋千,动作停顿一下,却又如同无事般。
摄魂曲将人的三魂七魄困在梦中,无声而死。
就算如此,杀了人的我还是会害怕,那个晚上,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度过一个晚上,如今却也还能想起自己从太子眼中看到自己满是杀意的眼神。
后来,他却告诉我,齐王府不需要如此无用之人,只因为我杀人后无能的表现。
虽说不需要我,却还是把我留在齐王府,许是可怜我无亲无故吧,我苦笑。
自那日后,他便让紫墨每天在我的茶里放药,让我无力再吹奏摄魂曲。
那些药让我越来越虚弱,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还和紫墨说这话,再抬头,我已经闭上眼睛。
那日,他来看我,我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绯红的衣角翻飞,像一只濒死的枯蝶。
“恭喜你,如愿以偿。”我轻声笑,“你不必再给我下药了,一切很快便会过去。”
他的眼神涣散,眼睛里映着红字红裙的我,眉眼漂亮精致,好似冰天雪地里一株娇艳的红梅。
待他眼神渐渐清明,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我握着他的手,手指一紧,他手中的利刃便又深入一分。
我张口,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却笑得更加明媚,“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就算你不喜欢我,再也不需要我。”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似乎听见他在叫我,那沙哑的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我听见了,哪怕那声音越来越远。
他唤我临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28s 2.15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