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有座奇怪的茶馆,茶馆不大,简单却雅致。
茶馆的老板是位年轻的公子,终日穿著青衫,每天坐在大厅煮茶,鲜少说话,客人都说茶馆老板是个哑巴,他也不反驳。
那日,一个面覆白纱的女子站在茶馆面前,表情迷茫,正在煮茶的他抬头,手中的茶壶晃了一下,茶水滴落在他的衣衫,渐渐晕开。
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井然有序且一丝不苟的动作,待他斟了第一杯茶,她端起茶杯,抿入口中。
清茶入口,味道很是熟悉,恍惚间,她突然想起也曾有人为她煮茶,温润的笑意,温柔的眉眼。
“双双,我为你煮一辈子清茶,可好?”
他看着她破门而出的慌乱身影,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只是一向静稳的双手,颤抖了许久。
动荡的乱世,昏庸的帝王,江湖血雨腥风,不少武林人士争相而出,刺杀贪官污吏,而帝国心腹大患就是绝情殿。
绝情殿,人如其名,冷血无情,刀现必见血,刀起人头落。
她是绝情殿的殿下,从小接受残酷的训练,她父亲告诉她最多的就是,绝情殿最重要就是要绝情,拒绝七情六欲。
然而,却有这么一个人教会了她,什么是情。
夏雨滂沱,她坐在满地尸体的中间,身上的白衣也早已被鲜血染透,她支撑着手中墨剑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下一瞬间又倒下,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了一个青色的身影。
“我不喝。”这是她醒来以后的第三天,是他救了她。
她烦躁地看着端着药碗还笑眯眯的他,一甩手把药给洒了。
“我说了,我!不!喝!”
即使弄翻了药碗,他依然没有丝毫生气,“我再给你弄一碗,不喝药身体好不了。”
来来回回几次,她最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喝口茶,去去药味。”漂亮的双手又递过一杯茶。
“父亲,我回来了。”她单脚跪在殿中,恭敬地低着头。
“你在外面逗留那么久,就是为了他吗?”
“是,回来路上遇袭,他为救我受了伤。”
“你可曾记得我说过,我们绝情殿最忌讳的就是动情。”
“…”
“双儿,莫要为情伤了自己。”她抬头,似是看见他头发已是花白,“爹陪不了你多久了。”
“双双,我还是离开吧。”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胸前的纱布再次染红。
她扶着他躺下,“没事,我会解决的。”
喜字张贴,红灯高挂,今天本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殿下,殿主他…他受伤了。”她掀起盖头,不安冲出房间。
“父亲!”她扑到床前,颤抖的双手捂住胸前冒血的伤口,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手上,“为什么会这样?”
“双儿,爹不能再保护你了。”他指着桌面的药碗,“答应爹,把绝情水喝了,忘了那个人。”
“父亲!为什么!”她震惊的看著受伤的老殿主。
“双儿,若不是他,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答应爹,忘了他。”老殿主愈发没有意识。
“是他?”她惊得跌坐在地上,“怎么会?”
“没错,是我。”他还是一身青衫,还是那么温润如玉。
“哗。”屋里所有人都拔出剑指向他。
她跌跌撞撞冲到桌前,拿起药碗,冰冷和苦涩一同充斥在她的喉咙,只是没人再对她说,“喝口茶,去去药味。”
“给我滚。”她指着门口。
“殿下!”
“让他滚!”她始终不能对他狠下心來。
那一年,绝情殿易主,新殿主是一个年轻女子,面覆白纱,冷漠无情。
茶煮开了,他拿起她刚喝茶的茶杯。
“双双,能再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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