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如清 第5章 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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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村里，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已经上一二年级，而我刚读学前班，我激动，紧张，我终于能上学了。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周围灌木丛生，满是荆棘，而我每天早早地踏过他们，才能赶上村里一路去学校的伙伴们。甚至有时候我还得等他们半个钟头。他们都把书包装满了东西才走，家境不错的伙伴们还会有令人羡慕的一元钱，而我什么都没有，除了学校发的几本算术课本。放学后，伙伴们都在场上玩耍，捉迷藏，如果我也去玩，大概要天大黑才能回到“家”了，我害怕黑夜，每天趁早回去。我问过母亲，何时能回去真正的家里住？她说，等有了弟弟。

    天色微晚，挺着大肚子的母亲艰难地给妹妹身上倒水冲澡，妹妹天真的咯咯笑起来，我就用手挠她痒痒……月亮升起来了，把整个棚子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棚子里都格外清晰。母亲突然说肚子痛，吩咐我把毯子铺在地上，顺便看看父亲回来没。我把棚子门打开，往路上望了许久，不见父亲身影。母亲开始挣扎，嘴唇被用力地咬成乌青……妹妹害怕地哭了，她跑到棚外不顾一切地大喊“爹爹！你在哪里呀！呜呜……”……

    月亮升到高空的那刻，弟弟降生了，“哇哇……！”的哭声穿过寂静的山林，母亲慌忙叫我拿来手电筒，亲自拉开婴儿环曲的双腿照了过去，接着仿佛一切都没事似的高兴地抱起婴儿亲了亲，对我和妹妹说，是弟弟，你们有弟弟了。妹妹莫名的哭了，我问她哭什么，她一直摇头，去床上陪刚出生的弟弟躺下睡去了。这个夜晚，我有弟弟了。

    弟弟出生几个钟头以后，父亲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堂妈。第二天一大早，父亲把养了许久肥肥胖胖的大公鸡杀了，炖了一锅给母亲喝。陆续有人前来看望母亲，给弟弟买衣服的，给母亲送鸡送补品的。弟弟出生的半个月，父亲都在，他给母亲炖汤做饭，给弟弟换衣换尿片，我多希望父亲每天都对母亲这么好。

    半个月后，父亲又走了，他说他去村里打了米就回来，结果十天见不到人影。母亲带着刚满月的弟弟和未满四岁的妹妹搬回了村里，我放学回到村里才知道的。父亲还是回来了，他扛了一袋大米，母亲怒骂他，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夜晚，父亲抱着弟弟入睡了，我和妹妹也相拥而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