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钰跟着起身,默不作声的跟在她旁边一起出了宅子。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宴娇陡然停下脚步,看向他。
宇文钰又恢复了平日里似笑非笑的笑容,神色自若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我随你一道看看热闹。”
明明顶着一张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脸,他却偏偏要做出一副风流浪荡子的做派。
宴娇无暇顾及他,他说看热闹便由他去了,一路上心事重重,一路上,一行人除了步行的声音,就只剩下呼吸声。
快到谷口了。
“如果…我说我就是求娶你的那位云朝国皇子,宴娇…”宇文钰神情肃穆,忽然问她,“你会愿意考虑一下吗?”
宴娇蓦然抬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她脚步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咬了咬下唇,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宇文钰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她…从来都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那双眼睛总是适时的出卖了她。
他勾了勾唇,似嘲似讽的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若有若无的笑容,虚无缥缈的仿佛雾里看花,宴娇看不出他笑容里藏着更深的究竟是什么…
但她…从他的回答中,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太傻了。”宇文钰一双狭长而好看的桃花目微微上扬,动作很轻很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他声音轻柔的调侃道,“傻姑娘,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宴娇如负重释的呼出一口气,“你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可她忘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宇文钰说过云朝国使团求亲之事…
候在谷外的一队人马,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闯入,但这阵法实在太过奇妙,变幻无穷,他们尝试过,最终一无所获。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原点。
就歇下了心思,踏踏实实的在谷口等着。
这会儿,看到一位倾城绝色,眉眼间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二八年华的少女慢慢走近。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举止端庄的侍女,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确认,走在最前面的这位少女就是他们此次要接回京的郡主。
而与她一同走出来的宇文钰,被他们有默契的给忽视了。
一队本在就地休整的人马,训练有素的快速站好。
一位留着很长的胡须,面貌严肃的中年男子,朝她拱手行礼,“郡主,末将是奉陛下御旨,特意来接郡主回京的。”
碧清小声的在她的耳边介绍道,“郡主,您面前站着的这位是朝廷二品大员,闫将军。”
派了一个重量级的大将军下来,其中深谙之意,谁人不知?
宴娇无声地笑了,眼中尽是讽刺。
这哪是接她回京?分明就是怕她半路上跑了,特地派了这么一位大将军过来镇压,押她回京。
她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很轻,“我若是不回去,又当如何?”
闫将军浑厚有力的声音,一板一眼道,“郡主,陛下亲下口谕,若郡主一日不进京,那…公主与驸马爷,就继续被幽禁在府中,不得随意出入。”
宴娇眼神黯淡无光,一股绝望从她的心底快速的蔓延开来,如同一只大手无声的揪住了她的心,让她疼的难以言说。
这一首釜底抽薪,玩的真好。
不仅将爹爹娘亲的后路给断了,同时也是在无形的威胁她不要起逃跑的心思。
难怪,都说帝王心难测,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只要自己敢逃跑,想必爹爹娘亲的处境…就更为难了。
即使是亲舅舅又如何?在利益的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古往今来,和亲公主,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这无疑是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作为深知其害的一国之君,他如何能不知?
宴娇讥讽一笑,帝皇眼中,人命如草芥,纵然是亲妹妹的女儿,在他眼中顶多就是比旁人重上一点点。
“郡主,依末将看,您还是随我等即刻启程的好!”闫将军发自内心的真挚劝她。
宴娇神情不冷不淡,冷下脸,自带一股郡主的气势,虽然在此之前,她从未对谁有过如此冷淡的神情。
也一直以为自己绝不会有那么一天,对谁都能够一视同仁,不需要摆郡主的架子。
却不知真到了这一刻,郡主的气势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营造,从小所被培养出来的优雅高贵气质,就成了天然的屏障,将自己牢牢的护在最里头。
她轻声道,“皇帝舅舅…这是打算硬押着我,也要把我送去云朝国和亲?”
闫将军惭愧的低下头。
云朝国如今日渐强大,他们的兵马粮草准备的充足,但…乔国日渐衰落下去,尽显颓废之势。
如今开战,必败无疑。
但,
逼着一位从小身子骨虚弱,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去和亲才能够换来乔国的安然无恙,这何尝不是在往他们武将的脸上重重的甩巴掌?
云朝国…这硬逼着他们将郡主交出去的一举动,只能显得乔国朝臣们的更加无能。
“君主有令,做臣子的不得不从!”
“呵,”宴娇嗤之以鼻的冷笑,让闫将军羞愧难当,就在他以为宴娇还会说出什么令他更加无地自容的话…
她仅仅只是沉默了一下,淡声道,“你且等等,我进去收拾下行李,马上就出来。”
闫将军迟疑,“这…”谁让宴娇之前表现的如此抵触,这会儿却又突然松了口。
情况陡然急转其下,变化的太快,由不得他不怀疑…郡主有了其他的盘算。
“怎么?”宴娇勾了勾唇,眼中毫无笑意,一片冰冷荒凉,“闫将军,这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躲进谷中再也不出来?”
他眼中如此明显的潜台词,宴娇就是想要装作看不到,看不懂,都难…
她笑了,“您放心,我跑不掉的,皇帝舅舅的那一手为的就是让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爹爹和娘亲还在京城等我,我自是要回去的。”
轻柔而平静的述说,仿佛是在无声的嘲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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