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没有人死亡,几人重伤,大部分都是皮伤,被抓去一通盘问,他们答非所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性很强,可是却没办法揪出带头挑事,在背后恶意捣鬼的那个。
王监请区长喝茶,俩人共事这么多年,真正以朋友相处,唠闲话家常的时候,一次没有过。
这次也不会是。
“上回的事还没水落石出,暂时糊弄着搁一边了,”王监说,“这回幸亏没闹大,不然我俩这个年都别想过了。”
区长心说,还看不出来吗?我俩已经过不了了。
王监吹吹茶,“我已经申请把人调走了,现在还没批下来,再等等看。”
区长继续在心里说,等什么啊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上面就是要我们担着,做做炮灰,怎么可能批的下来。
王监好像是有所察觉,“你好像有话要说。”
区长摇头,“没有。”
他喝口茶,忘了是刚泡的,烫的他舌头发麻,不但一口吐了出去,还差点丟了手里的茶杯。
王监心疼自己的茶水,“哎这茶我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喝,也就你来了才泡了点,你倒好,还给吐了。”
区长一张老脸抽搐,他跟这抠门的家伙坐一会儿都头疼。
随后王监说了一些体面话,就让区长走了。
走出办公室,区长背着手看天,叹了好几口气,面色很凝重。
分队的队长路过,上前敬礼,“区长好。”
区长随口一问,“从哪儿来啊?”
“这不快过年了嘛,上头发了不少东西,刚分到我的队里,我来跟王监打个报告,看可不可以给他们申请一台洗衣机,算是新年的一个礼物。”
洗衣机?区长动动眉头,那些人的福利越来越不错了,“你去忙吧。”
队长,“哎好,区长再见!”
他摸摸后脑勺,心里纳闷,过年了,区长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整的跟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被陈又猜中了,年前果然下了场雪,这次区的氛围却非常好,因为有洗衣机了。
虽然规定不能洗衣物,只准洗被套床单,那也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好事。
陈又是老大嘛,当然是他第一个用,在他美滋滋的看着被套转啊转的时候,才想起来外面雪花飘飘,半点阳光都没有。
晚上,何思阳铺被子,陈又在自己的床铺上坐着,脚边是黑乎乎的被芯。
难得勤快一回,就成这么个造型,他还是懒一点算了。
何思阳躺了一会儿,伸手把被子一掀,陈又就主动的挪了进去。
“你这被窝里真暖和啊。”
何思阳拉拉被子,废话,我不躺躺,你进来能暖和才怪。
陈又伸直腿,往温暖的地方移动。
何思阳皱眉头,“没洗脚的人别碰我。”
陈又就碰,“哥哥明天洗。”
何思阳,“”
“你手脚冻没冻?”陈又说,“冻了就跟哥说,给你擦擦冻疮药,市面上买不到的。”
何思阳不说话了。
陈又也不说话,他在一边回忆青春年少轻狂,一边留意着系统报时,把它当闹钟的也就陈又了。
在系统提醒零点到了,已经是第二天的时候,陈又忽然说,“生日快乐。”
何思阳猛地侧头,唇擦到陈又,俩人都是一怔。
回过神来,陈又跟何思阳才分开,他赶紧表明态度,还给对方擦嘴,生怕被误会是在打什么主意。
作为一个发过毒誓的人,陈又不敢随意撒欢。
不知道怎么了,何思阳突然就冷了语气,“怎么知道的?”
陈又适应不来他的转变,“我问过区长,他老人家被我烦的受不了,就把你的生日告诉我了。”
片刻后,何思阳意味不明的问,“你就这么上心我的事?”
“也不是”
陈又心里一突,怎么感觉自己正在自寻死路啊?他决定换一个思路。
“你是我的弟弟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何思阳背过身。
“”
陈又瞪眼,熊孩子,特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闹脾气了?无法无天了都!
他扒少年耳朵,“叫声哥听听。”
何思阳的声音很冷,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叫。”
陈又,“只要你叫一声,哥就答应你的一个要求。”
刚才还没商量余地的何思阳,“哥。”
陈又激动的一把抱住何思阳,心里狂笑,哈哈哈哈哈我也有弟弟了!
他开心的拍着少年,“什么要求,你说。”
何思阳意味深长,“改天再告诉你。”
陈又呵呵,还搞神秘,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你哥么?傻孩子。
他用脚卷着被子另一头,准备睡觉了,扭头说晚安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何思阳的恶念值减少到65。
呆了呆,陈又在被窝里发疯,动了动了动了,系统,我快搞定了!
系统泼冷水,“一半进度都没有。”
陈又,“”我要投诉!
他在目标那儿找温暖,“阳阳哎。”
叫的实在恶心,何思阳的眉头打结,“你在发什么疯?”
陈又把手臂搭在他的身上,“哥高兴。”
何思阳有短暂的走神,他把那只手握住了,“睡觉。”
刚才被陈又这么一折腾,被窝里的暖气全没了,他也没了睡意。
陈又蜷缩着手脚,靠着何思阳,按照这样的节奏,最快是明年春天完成任务,最晚也不会过夏天。
“你在想什么?”
听到耳边的声音,陈又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在想离开的事。”
气氛骤然变的非常怪异。
他立刻解释道,“我说的离开指的是。”
何思阳一言不发。
陈又认真的说,“你又聪明,又能干,好好表现,肯定能早点出去的。”
到他沉睡,还是没有得到何思阳的回应。
陈又迷迷糊糊的感到窒息,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又呼吸顺畅了。
过年是所有人最关注的大事,陈又被叫去报节目,其他也都在,包括楚天。
每个号儿房里都得上报最少两个节目,凑巧的是,今年陈又那里全是唱戏的,一个独唱京剧,一个是俩人搭档唱黄梅。
楚天冷嘲热讽,“呵除了唱戏就是唱戏,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陈又斜了他一眼,“京剧跟黄梅是不同的,有空去看看书,多知道一些,生活也充实点。”
生活无聊到只剩下吃饭睡觉打架的楚天捏紧拳头,一张脸涨红。
区长发话了,“1685,说说你的。”
楚天深呼吸,他那边是劲歌热舞,嗨翻全场的重任就在他们身上了。
区长问陈又的想法,陈又完全不记仇,“不错啊。”
他的表现让区长他们赞赏。
陈又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楚天龇牙咧嘴,笑的特帅,也特找抽。
楚天偏过头,脸漆黑。
轮到另外的那些了,多才多艺的大有人在,准备的节目类型不少,有小品,唱歌跳舞,诗歌朗诵,还有杂技,主题无一不是传播正能量
大家挨个汇报完,都要走了,有个傻们一起弄个节目。
王监跟区长竟然拍手叫好。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很不愉快的定下来了。
今年的特别多,又有个冒出来,说不如来个大合唱。
王监跟区长做了决定,让几十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在节目最后倾情合唱一首明天会更好。
那画面,绝对辣眼睛。
提出建议的那俩人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已经碎尸万段,死了几百次。
下楼梯的时候,陈又走前面,楚天在他后面,到目前为止,乍一看还是相安无事,暗地里已经在滋滋冒火。
到了门口,有一个人不小心撞到楚天,他因为惯性撞到陈又,还碎了一口,厌恶的直抖衣服。
好嘛,没办法继续维持表面的相安无事了。
一到拐角,陈又跟楚天就打起来了,他踹楚天一下。
楚天踹回去一脚,抓住陈又胸前的衣服,“老子读不,关你屁事?”
“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有什么资格?”
陈又胸疼,按住楚天的肩膀,用力一推。
楚天抓住陈又的后背,“道歉!”
陈又踉跄着磕到墙,回头就揍上去,“该道歉的是你!”
之间,他不知道蹭到楚天哪儿了,把他恶心的,呸了好几下。
一看人那样,楚天就气的鼻孔冒烟,“老子还没嫌弃你呢,你敢嫌弃老子?”
他往前凑,“你吐什么?该吐的是老子!”
陈又破口大骂,“卧槽,滚远点,你有口臭!”
什么玩意儿?口臭?!楚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怒气冲天的他失去理智,竟然幼稚起来了,“对,老子有口臭,现在就熏死你丫的!”
在外人眼里,两个男人在你扔一堆干柴,我丟一把火柴,烧起来了,热火朝天。
陈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随之而来的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扭动脖子,瞳孔里多了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
一瞬间,陈又浑身的汗毛就全部竖起来了。
少年站在不远处,手插着兜,他的眼中没有光亮,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陈又吞咽唾沫,误会,都是误会,我跟他没有关系,弟弟就你一个,没人跟你抢,真的!
他火速推开楚天,从地上起来,的,楚天那王八蛋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这时候大力拖他的腿,他又倒了下去。
俩人虽然没有出现偶像剧里两个主人公必不可少的嘴对嘴情节,但也是脸贴着脸,很亲密了。
楚天愣住了,他的手脚僵硬,木头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也没有。
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了。
陈又撑起身子,他眼睁睁看着何思阳头顶的恶念值嗖的一下从65长回10,不带一丁点的停顿。
只一眼,就从天堂跌回地狱。
陈又当即就惨叫着呜咽了一声,两眼一闭,腿一蹬,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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