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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有毒
&下?!”
林贵君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一天。
他被女帝踹了。
没有一点怜惜与喜爱,仿佛从前的欢爱从不发生,就这样无情地给踹翻在地。
还是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那个男人,柔君,漂亮妩媚得仿佛妖精一般的少年,好整以暇,用讥笑与得意的表情趴在女帝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向林贵君看来。
那眼里的笑意与得意,就是在看一个最没用的失败者。
后宫第一人的林贵君,在他的面前一败涂地。
林贵君从没有如今这么丢脸的时候,而且不仅是在女帝的面前,还是在一个远远不及自己的柔君面前丢脸,被别的男人亲眼看着自己被妻主无情地踹翻,这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一定不明白,可是林贵君的心里不仅痛彻心扉,甚至感到自己的脸被扒得干干净净,自己已经彻底地没有了脸面。
杀了林贵君都不想在柔君面前被女帝厌恶,杀了林贵君也想不到,为何女帝的态度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就算他年老色衰,可是也没有到了他说一句话就被踹翻的地步啊。
当然,如果沈望舒在,就肯定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还是出身的缘故。
若林贵君与已经过世的凤君一般出身豪门,是世家翩翩佳公子,身份贵重,那么看在他的血脉与身份上,女帝虽然会觉得凤君不招自己的喜欢冷落一二,不过却会觉得凤君是配得上自己,可以与自己并肩而行,有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的那个人。
也是因为这个,当初凤君屡屡劝谏她要守祖宗规矩初一十五的要留在凤君的宫中,女帝虽然不耐,却还是照着做了。这就是身份。
可是林贵君不同。
他不过是一介宫人,妖娆妩媚有了,却身份卑贱,女帝的心里虽然觉得他讨喜,也会恩宠,不过真心只觉得他是个在后宫赏玩的男子。
她看不起他。他所有的荣光都是因她而来,若没有她,那他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在女帝的面前废话呢?
当林贵君冲撞女帝,摆出一副要说教的样子的时候,女帝感到自己被自己的奴才深深地冒犯了。
不发火儿才怪。
不过鸾王殿下正兴冲冲地往宫里来呢,完全不能为林贵君解惑一二,因此此时林贵君心里是崩溃的。他头上的发髻都微微散乱,看女帝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一时眼里就生出了点点的清泪,仿佛是被女帝彻底地伤了心,哽咽地喃喃道,“陛下,您怎能这样对我?”
他服侍了她十几年,什么都为她做,可是她却可以为了一个妖精对他这样冷酷。林贵君的心都凉了,越发地梨花带雨。
当然,此时的伤心同样是为了博取女帝同情的。
&的面前,是你能放肆的?!”女帝冷冷地问道。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贵君,突然有些不耐。
这男人眼下穿着规规矩矩,仿佛那些世家公子身上会穿的衣衫,还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是不是忘记他是个什么出身了?
之前林贵君在宫中围堵鸾王,叫鸾王往死里给骂了一遍,女帝已经对林贵君不满。然而看在二皇女,看在林贵君是自己宠爱过的男人,女帝并未多说什么。
可是眼下林贵君竟然找上门来,顿时就叫女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她伸手把乖巧听话,不会忤逆自己的柔君揽在怀中,有些厌恶地说道,“从前看在你懂事,朕把你宠上了天,越发惯的你不知自己的身份!”
她提及身份,林贵君霍然抬头,浑身发抖地看着女帝。
&君得宠十几年,难免骄矜些,况还有二殿下,自然与奴这般身份不同。陛下且看在贵君辛苦十几年,原谅他这一次吧。”
薄纱少年目光流转地窝在女帝的怀里,一双素手轻轻捧起一只绿玉酒杯,娇声说道,“只是陛下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然贵君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他虽然口口声声都是在为林贵君求情,然而这一席话却又是定了林贵君的罪过,林贵君不是傻子,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怎敢在陛下面前这般诋毁本君?!”他在后宫这么多年,怎么听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他骄矜了,说他气坏了女帝的身子,还有在说他……嫉妒?
&份不同?”女帝的声音凉薄了起来,哼笑了一声。
&不是么,林贵君可是陛下的夫君,哪儿是我们能比得了的。”柔君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谁不知道林贵君主持后宫,是陛下面前的第一人呢?”
他偏着头的样子娇俏可爱,露出几分天然的娇憨。
女帝的目光更加冷淡,看着脸色惨白仰着头,狼狈不堪地捂着自己肩膀看着自己的林贵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们比不了?你们是一样的人!”她起身将柔君推在一旁,看他低眉顺眼地跪在自己的脚边,仿佛一个小小的动物一般可人。
她在前朝是和朝臣勾心斗角的,自然不是听不出柔君的挑拨之意。不过男人么,为了争宠总有一些小心眼儿,只要不是大事,只要柔君还乖巧听话,她并不会将这当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反而是林贵君确实有点儿叫自己厌烦了。
她身材高挑,带着几分威仪走到林贵君的面前,与大皇女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诮,淡淡地说道,“他也不是朕的夫君,有资格称作朕的夫君的,只有阿鸾的父亲一个。”
女帝的凤君,都是要记在史书中的。
她可以宠爱一个宫人出身的美人,却不会叫自己出现在史书中的凤君,出现一个宫人的名字。
不然岂不是遗臭万年?
林贵君正浑身乱颤地感到女帝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听到了这个,顿时脸就白了。他断然想不到女帝的心里,自己竟然比不上过世的凤君。
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宠他宠得气死了凤君呢?
他不明白。
可是林贵君唯一后悔的地方,就是自己忘记了自己一贯的柔顺,想着学凤君的做派来女帝面前谏言。
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哇!
早知道女帝这么讨厌他谏言,杀了他他也不会来这里找踹不是?
可是事情已经难以回转,女帝的冷言冷语绝情得令人心凉,更绝情得叫林贵君发现,那曾经的十几年的恩爱与朝夕相伴,原来都跟假的一样,只要帝王的一句话,就全都被推翻,自己的盛宠就仿佛是做梦一样。
他动了动嘴角,眼里的眼泪顿时就滚滚落下,还未等他说出什么告罪的话,就听见冷凝的宫外传来了一道匆匆的脚步声,大老远地就传了过来,雀跃得叫晦暗的宫室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宫门被推开,一位容貌艳丽,仿若四月桃花一般灿烂的女子,一袭华衣匆匆而来。
那微微一笑,照亮了天光。
林贵君都被这灼灼的容光刺得眼睛疼。
&看你的规矩!没有经过朕的允许,你就敢进来!”看似斥责,然而女帝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纵容。
她显然是真的很喜欢鸾王。
谁不喜欢又废物又生得美丽的皇女呢?
这般宠爱起来才没有威胁。
&万火急,等不了啊!”沈望舒兴冲冲地进了门,见了宫中的这乱糟糟的,林贵君似乎被女帝收拾了,缩在地上没个样子,就跟看不见似的扑到女帝的身边,一双妩媚的眼充满了讨好,笑嘻嘻地说道,“儿臣想大婚想得都要疯了!母皇你知道的,阿玄那么优秀,我自然是比不得的,虽然我知道阿玄对我情比金坚,可是一日不成婚,他就要被人惦记一点,我很担心啊!”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沈望舒,都不缺情敌。
阿玄光芒万丈,吸引着无数女人的目光。
虽然他从来没有叫她因为在这个方面吃过委屈,不过沈望舒还是觉得很着急。
&说!”见沈望舒这才隔了几天就又阿玄阿玄地叫上了,女帝简直头疼死了。
她是真的不大喜欢阿玄给自己当女婿。
那个什么……太,太丑了啊!
和美艳动上京的鸾王站在一起……女帝都觉得明珠暗投了。
&是说好了半年时间。”
&天都等不了。您放心,我不会变,赶紧赐婚!”
心急火燎地逼宫就为了成亲,古往今来也只有鸾王这一个了。
真是一点儿志气都没有。
女帝简直就要叹气了。她无奈地看着自己容貌最出色的一个女儿,看她眼里都是欢喜与快乐,又忍不住心软了一些。
她虽然对凤君的死不以为然,毕竟这男人的气性也大了些。既然做了凤君,那就得有帝王后宫三千,他得雍容大度的准备,竟然被她宠爱一个美人给活活抑郁死了,这心眼儿也太小了。她对凤君也没啥好说的了,不过却颇为心疼自己这个襁褓中就丧父的皇女。
到底生而丧父,总是缺陷,因此女帝平日里对她更宠爱一些。
看到沈望舒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女帝更加无奈。
&这么喜欢?”她不能理解方玄究竟哪儿好了。
作为一员大将,女帝很欣赏方玄的勇武忠心,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抱歉,女帝真没看出方玄哪儿好来。
沈望舒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小儿女一般撒娇地拉扯女帝的衣摆央求道,“您允了儿臣,允了儿臣……”
&什么拉拉扯扯。”女帝心里其实很受用。
大皇女跟二皇女平日里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提着脚尖儿走路,恭敬是恭敬了,半点儿不似母女。
女帝虽然同样教导几个女儿君君臣臣母母女女的,也满意两个年长的皇女的规矩与畏惧,不过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亲情。
有了畏惧之后,女帝当然要奢侈地要求一点心灵的慰藉。
鸾王虽然跳脱没规矩,不过这种对母亲的亲昵,依旧叫女帝感慨得双目湿润了。
&皇……”沈望舒撒娇,一个音拐了七八个调调儿。
偏偏女帝的嘴角还能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而不是被肉麻得掉一地鸡皮疙瘩,看到这美貌无双的女儿对自己露出央求与讨好,想了想,到底不忍她失望,含糊地说道,“行了,知道了,回头朕给你赐婚。”
她虽然勉强认同了这门婚事,不过却对方玄有几分不满,盖因这男人实在是叫闺女吃了大亏了,因此柔声说道,“虽然你喜欢他,不过你的王府空荡荡的,不好就他一个。朕听说前些时候你打发了自己的眼前人?”
&是养养眼。”沈望舒顿了顿。
这已经是女帝第二次说起她遣散美人之事,她知道只怕有人又在女帝面前嚼舌根,更不敢如从前那般说自己是为了阿玄打发这些美人儿,不然女帝更对阿玄不满了。
这一刻,她再次明白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婆媳之间的夹心饼干!
&臣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爱上朝领差事儿,家里的银子就开府时您给的那么一点儿。”
沈望舒小小地比了一个小手指,早就忘记女帝给她开府给的银子海了去了,睁眼说笑话,一本正经地说道,“真是坐吃山空啊!前几日儿臣看着这些美人儿一算,吃吃喝喝胭脂水粉乐器书画儿的,不出十年就得被他们给吃穷了!还不如花点儿银子打发了,免得日后破产。”
&产?”
&是成穷光蛋的意思。”沈望舒含蓄地微笑。
&朕在,你还能成穷光蛋?前儿谁从朕手里摸走一箱金子的?”女帝哼笑了一声,见沈望舒面露讨好,便挑眉说道,“别拿这些来哄朕,是不是方玄撺掇的你?”想不到丑男还挺有手段的么。
&是!”
&以后可不能惧内啊!”女帝告诫道。
沈望舒再次被噎了一下。
显然在她的人生观里,惧内这个词和女帝的观念相差很大。
&然不会,阿玄惧我还差不多。”鸾王殿下高高地翘起了自己的尾巴。
女帝看着她快活得要上天的样子,再次重重一叹,不过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想了想便颔首说道,“朕可以给你赐婚,不过……”她皱了皱眉,方才慢吞吞地说道,“算了,左右你喜欢就好。”
就算日后三皇女不喜欢方玄了又如何?到时候广纳美人就是。在女帝看来,堂堂皇女,风流美貌人品出众,方玄给鸾王做正君就该谢天谢地了,莫非还想要独占鸾王不成?
那简直就是大笑话!
&点儿好处。”沈望舒继续无理要求。
&得寸进尺啊!”
&臣好不容易哭一次穷,您不给点儿?”沈望舒巴巴儿地问道。
她美貌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一双水光潋滟的眼仿佛含着泪光,女帝沉默了一下,继续叹气。
也就是鸾王。
若大皇女与二皇女敢这般无赖,泪眼朦胧的,她早就大耳瓜子抽过去了。
&头赏你银子。”她温煦地说道。
&玄的赏赐呢?”
&得寸进尺啊!”女帝深深地感到鸾王这是逮着自己不撒手啊!
&为您最宠爱的皇女的最喜爱的正君,不给点儿赏赐,多没面子?前儿的宝剑太不值钱了。”沈望舒不仅自己要钱,还得给自家爱人要钱,真是身负重任,苦口婆心地说道,“您可是他岳母!慈爱些,也多给我家阿玄一些体面是不是?”
她理直气壮地提要求,见女帝看着自己沉默,顿时脸一变,黯然地说道,“难道儿臣的正君,在您的心里就这么不被待见么?儿臣真的很伤心。”她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他……”
&是武将,儿臣记得您内库里有一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正合适他呢。”沈望舒建议道。
女帝被噎住了。
&软甲朕只有三件。”
&只要一件就够了。”沈望舒觉得自己非常贴心懂事。
难道这个时候女帝还要说一句感谢么?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一个闺女三个贼啊。”
她可算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了。
&吧给吧。”金丝软甲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大婚之后方玄还要继续在军中厮混,没有防身的东西怎么行呢?虽然铠甲很重要,不过谁都不嫌弃自己身上的防御多不是?
更何况软甲贴身,穿起来也不影响什么,沈望舒觊觎很久了。她当然知道女帝对自己的喜爱中夹杂了很多的因素,不过既然女帝愿意宠,她为什么要清高的不要呢?凤君的确是因女帝而死,不过连大皇女都老老实实地管女帝叫母皇呢,沈望舒又何必对女帝心生疏远?
因此她对自己的撒娇没有一点儿心理压力。
&了给了。”不给就得被磨一整天,女帝很无奈地摆了摆手。
她看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的沈望舒,又忍不住揉了揉眼角。
看鸾王对方玄的上心劲儿,有时候还真是满嫉妒的。
沈望舒这才欢呼了一声,扭头,仿佛才看见林贵君一般,好奇笑问道,“贵君怎么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形容凌乱,你这白头发都露出来了啊。”
在林贵君骤然发白的目光里,她指了指他头上的隐隐的斑白,这才与女帝长长叹息说道,“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古人诚不欺我。当年贵君何等风采,这才几年,竟白发都长出来了,风华不再,真是令人唏嘘。”
她看起来不过是随口说说,却戳中了林贵君的心事。
不仅戳中了林贵君的心事,她竟然还在女帝的面前给曝光了一下。
如果说目光能够杀人,鸾王殿下肯定已经被林贵君千刀万剐。
&啊。”女帝冷淡地说道。
她眼里的无情令人心寒,令人想不到当初她是如何宠爱林贵君的。
当然,要跟帝王讲真感情,那真是吃饱了撑的。
&是我觉得贵君穿这身儿不好看。”沈望舒戏谑地看着林贵君身上的青衫,笑着对女帝继续说道,“叫儿臣说,青衫也分人呢。不说别人,大姐夫穿起来就好看极了,叫人心折。人人不同,何必非要穿一样儿的呢?我家阿玄,我就不逼他穿什么青衫扮什么公子如玉,只穿一身铠甲,威风凛凛,才是他最好看的模样儿。”她笑眯眯地说着话,似乎完全没有恶意。
然而女帝却深以为然,想了想方才带着几分回忆地说道,“倒是你父君穿这个,比萧王君更好看些。”
她其实经常在鸾王的面前提起凤君,毕竟凤君又不是禁忌的人物,然而没有哪一次,如此时一般令林贵君感到痛苦。
他伏在地上听着自己不及凤君的话,只觉得心中都在流血。
&就是东施效颦了。”沈望舒一本正经地说道。
&施效颦?”
沈望舒迎着女帝好奇的目光,不得不讲述了一下东施效颦的故事,其中还不得不苦逼地把那绝世的美人儿性别给含糊了一下,不然若知道男人竟敢比女人还强悍,女帝还不烧了她这个异端啊。
不过这其中的风流故事还是令女帝觉得有些趣味儿,遥想了一番方笑着说道,“你看的话本子还真不少。只是朕想着,若这世上当真有西施这等美人,朕当迎入宫中,好生怜爱,万万不叫美人吃苦。”
沈望舒后背心儿一凉。
那个什么……宠爱西施的那谁谁可是亡了国的。
且,人家那是女人,女帝要怎么怜爱呢?
她干笑了一声,含糊地说道。“儿臣不爱上朝,当然多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
女帝微微颔首,也不斥责沈望舒没出息,冷眼看住了垂目不语的林贵君。
&去好好思过,今日你品行不端,看在这些年来你勉力侍奉,朕饶了你。只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朕送你去冷宫醒醒脑子!”女帝冷冷的说道。
沈望舒就笑了笑,温声说道,“二皇姐心里,林贵君最要紧了。若知道贵君为母皇伤了,只怕要心疼挂念。看在二皇姐的份儿上,母皇就网开一面吧。”
她的声音温柔,然而林贵君却骇然抬头,仿佛见了鬼一样看她。
这还是废物点心的三皇女么?
当然,三皇女如今依旧是喜欢享乐的人,可是她在女帝面前的种种言行,却与从前不一样了。
提起二皇女对林贵君的关切,女帝就带了几分不悦。
就算是她这做母亲的病了,也没见二皇女有什么紧张。然而前些时候林贵君不过是晕厥,二皇女就忙不迭地进宫来看。
只怕在二皇女的心里,生父可比君母要紧多了。
&下吧。”她的表情更加冷淡,也不在意沈望舒说了话就在一旁把玩手中的一枚玉佩,悠闲极了,看着林贵君冷冷地说道,“注意你的分寸!”她难掩厌恶,虽然看似不过是林贵君冲撞了她的威严,然而沈望舒却门儿清,不过是林贵君老了,色衰爱弛,因此女帝想要换个爱宠罢了。
一旦恩宠不再,就算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同样是错的。这一刻沈望舒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凤君幸运些,还是林贵君幸运些。
凤君死在自己最好的年华,因此所有的不好都慢慢淡去,只留下了女帝心中时不时的回忆。
曾经宠冠六宫的林贵君春风得意,可是慢慢地老去,所有的爱怜,都化作了如今的不耐。
那此时那个正侧坐在女帝身侧,风情万种的柔君,又会有几日的得宠呢?
沈望舒有些意兴阑珊。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觉得赶紧弄死二皇女就完了。
左右上辈子二皇女坑死大皇女姐妹,如今也该她还回来了。
&忘了给儿臣赐婚啊。”沈望舒懒得理会柔君对女帝的柔声安慰,自己去内库摸出了金丝软甲,又摸走了一对儿龙凤玉佩,喜笑颜开地再三叮嘱了女帝一番,这才走出了宫中。
她才出宫门,就见方玄正静静地立在一侧的宫墙下。
红红的宫墙高耸,这安静沉默的男人垂目不动,与宫墙的静默融为一体。
沈望舒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
谁不喜欢自己出门,就发现爱人在等着自己呢?
快步走上前,沈望舒笑容满面地牵住了方玄粗糙的大手。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规矩的事情,可是方玄却只觉得心中心悦,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他只是垂头看着自己和沈望舒十指相扣的手,看她满不在乎自己的粗糙,看她逆着天光对自己璀璨一笑,一时间空荡荡的心底都满足了。他还看见这美貌端贵的女子开心地对他说道,“母皇要赐婚了,我们要成亲了哟。”
她眉眼儿之间的炫耀,叫人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
&真的可以嫁给你?”方玄只怕自己是在做梦。
他唯恐梦醒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梦……
不知为何,方玄在想到这一句的时候,身形猛地一颤。
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炽烈的火光,火光之中是……
&须能嫁给本王啊。”沈望舒没有看到方玄眼中的刹那的空茫,嘴角抽搐,颇有喜感地说道。
那个什么……这一回竟然是阿玄要嫁给她了。
很好,这很女尊啊。
她微微一顿,正要描述一下自己经历千辛万苦才得赐婚,务必要求方玄日后要听自己的话,对自己好点儿,却发现方玄的愣神儿。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看到这男子似乎重新回神儿一般怔怔地看着自己,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默默地大着胆子握住了自己的手,和他持手相对,这才温声问道,“可有疑难?若有,只来与我说。我们日后是夫妻,什么事情都要一同面对。”
&觉得我看到了两个人。”阿玄轻声说道。
大概是阿玄前几世的记忆了,之前的几世,同样有阿玄慢慢将从前的记忆想起的时候,沈望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或许,咱们就是几世的情缘。”
&缘……”方玄沉默了起来。
不……那画面里的人影模糊,可是他却感受不到那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爱意,甚至……他觉得那其中的一个人是自己,而另一个身材高挑高大的人,并不是眼前对自己笑弯了眼睛的女子。
那是一个男人,在对他叮嘱什么。
他垂了垂眼睛,用力握住那柔软的手。
那两道人影模糊,可他却从直觉里,完全不想看清那两个人的模样儿。
不能忘,一定不能忘……可是他想忘记。
不管是什么。
&们会在一起。”他低声说道。
&们当然会在一起。”这可是女尊世界!她可是尊贵的鸾王殿下!方玄想要变心,有难度呢。
沈望舒有些得意地蹭了蹭男人的手,看他顺从地跟在自己身边往宫外走,顿时神气活现地说道,“以后嫁给本王,要知道三从四德,要知道妻主才是你头顶上的天呢!”
她高高地仰着头,露出一副狡黠的样子,方玄看着光彩夺目的爱人,只觉得满心的欢喜与恋慕。他心里柔软得仿佛一池春水,那些方才的晦暗全都不见,眼里只能看到自己的爱人。他轻轻地点头,>
&是什么意思?”女人么,成婚之前还要装一装殷勤,能成亲之后,当然原形毕露了。
左右男人骗到手,他也不能改嫁了不是?因此鸾王殿下格外地厉害。
&从四德。”方将军老老实实地说道。
&仅三从四德,还得努力工作……当差,多赚银子给本王花销,知道了么?”
&道。”方将军没有把宝剑砍到这女人身上,而是继续乖巧,真是非常难得了。
软饭硬吃,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沈望舒就哼哼了两声,一双妩媚的眼斜斜地扫了一眼格外听话的男人,满意了,继续牵着男人就走。他们走到了外面,沈望舒这才问道,“怎么从皇姐的王府里出来了?我还想回去和皇姐说说话儿呢。”
她顿了顿,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沉默寡言,换句话说就跟木头似的一点儿情趣都没有,换到别人家里只能当摆设的男人轻声说道,“我对你好,只怕京中会有闲话,说我是冲着你手里的兵权。”
&不是那样的人。”方玄劈口打断。
他甚至不愿意听到别人对爱人的这些怀疑。
他觉得这些怀疑同样是对爱人的侮辱。
&是真心待我,并不是因我手中的兵权。”方玄只要想一想这些侮辱都觉得无法忍耐,他沉默了一下,方才低声说道,“不过我手中的兵权能够额外帮助你,这是我和你的好处。真心是真心,兵权是兵权,我都明白。”
他本就是一个有些木讷的男人,因此说出的话,换了另一个人恐怕不明白。沈望舒却什么都听明白了,她笑了笑,点头说道,“等皇姐得了大位,咱们就出京去,到时候天南海北,只有我们俩。”
方玄默默地记下,轻轻点头。
&后离二皇女远点儿,烦她!”沈望舒不忘记自己还有个情敌呢。
方玄突然动了动嘴角。
&么了?”沈望舒突然好奇地问道。
高大威武的男人沉默着低下了头去。
他觉得有些为难。
&姐肯定又干坏事儿了!”沈望舒很有经验地说道。
大皇女看似温和端静,其实该干的坏事儿没少干,沈望舒只能说,大皇女这辈子唯一一点儿良心都用在自己和萧王君的身上了。
当然,如今多了一个吃奶的萧王长女。
方玄有些踌躇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虽然他同样不喜欢自己的爱人被别的男人觊觎,可是他一向宽厚,无法对自己的情敌产生幸灾乐祸的情绪,当然,若叫沈望舒说,方玄简直是所有阿玄中仅有的良心了。
她看着这个难得的良心,见他犹豫,就哼笑了一声说道,“才从皇姐王府出来的时候,她□□叨老二和那个念玉呢!我想着,只怕是这俩有事儿,是不是?”
方玄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是的意思了。
沈望舒再次想了想,又觉得无所谓。
二皇女跟念玉本就是老相好儿,有个什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大皇女若真的成全这两个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上辈子这俩不爱得要死要活,最后念玉还做了凤君么。
她觉得大皇女罕见地干了一件大好事儿,因此全不在意,想了想,唯恐方玄和自己公然亲热叫人诟病,又厚着脸皮往大皇女的王府上去了。然而才走到大皇女的王府,看见大皇女笑眯眯地迎出来,就看见萧王府上一个管家快步走到了大皇女的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大皇女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沈望舒温声问道,“要不要去别院看看?”她顿了顿,露出淡淡的讥诮。
&一回,老二的府上也该多个男主人了!”
然而大皇女却不知,她在幸灾乐祸时,二皇女同样对着精致美丽的少年露出一个智珠在握的笑容。
&后有机会看见老大,把香点上给她闻闻。”
透着甜腻的粉红色的香料,映照在少年幽怨的眼中。
被心爱的女人推给别的女子,想没想过少年纤细敏感的一颗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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