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望,你不需要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的,不管是你的母亲,还是我的父亲,他们对于我的母亲来说,都是罪人!”
“……”
栖望知道每一次话题到了这里都会变得偏激起来,可是不说,他的心里总是会有一些不甘心,就好像这件事情会阻碍什么事情发展一样,让他着急。
“桃南絮,你先冷静一会儿,我们再谈。”栖望走到冰箱处,从里面拿了一瓶冰水,拧开盖子递给桃南絮,“你刚酒醒,喝点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桃南絮拨开他递过来的水,“不必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了。”
“喝点吧,你刚刚吐完,喉咙一定不舒服。”栖望突然温柔的声音让桃南絮愣了一会儿,“……多谢。”
在她喝水的时候,栖望独自一个人走到了窗户边上,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缓缓的开口,带她走进他的世界里。
“我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我和母亲相依相伴长大,直到她遇到你的父亲。
虽然我很难过母亲忘记了我父亲和她在一起时候的承诺,但是作为为儿子,我更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够幸福,所以我母亲和你父亲的婚姻,我是持着支持的态度的。
而你……从我在我母亲嘴里听到你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充满了期待,我曾经想过,有了妹妹之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会欺负她,还是会照顾她……”
栖望说到这里,难得笑了一下,让后面原本想要开口的桃南絮,把话给收了回去。
“后来,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是我高中回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趁着休息的时间,我去看了在上自习课程的你。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那一天的自习课程,坐在你后面两排的人就是我。”
那一天他做了伪装,所以并没有被自己的迷弟迷妹给看出来,原本下课后想要打招呼的他,看到了她丢在抽屉里的纸条,上面只有写了一句话:
“从此我宁愿一个人,也不会接受他们……”
他的直觉告诉他,本子上的“他们”说的就是他们的父母,所以离开后的他,没有再去找过、看过桃南絮,除非是偶然遇见了,他才会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其实栖望不知道的事情是,桃南絮早在自习课程的窗户反光上看到了后面的他,一开始以为又是哪个追求者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她,结果却看到了他。
她曾在父亲给她介绍曾兆然和栖望样子的合照上看到过他,虽然照片上的男孩子还要更加青涩一些,但是模样很像。
“我母亲对感情总是抱着美好的态度,从她和你父亲在一起后,我能够感受出来她的快乐,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的父亲,而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已经……”
栖望欲言又止的话,让桃南絮冷笑出声,“当、然、快、乐、了!”
桃南絮真的是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来的,她的眼神里盛满了怒火。
“在你母亲认识我父亲的时候,我的母亲在家里照顾我……
在你母亲约我父亲出去听音乐会的时候,我在家里发烧,我母亲带着我在医院里躺了一夜,而我的父亲第二天早上才匆匆地赶来,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不属于我母亲的香水味……很腻很腻的味道……
我考上高中的时候,庆功宴会上,我的父亲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不知道的是,我就在走廊的另外一边,而我的母亲……却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四目相对,那是我第一次在我母亲的眼睛里,看到了崩溃。”
桃南絮只要想到那个眼神,以及最后她母亲的笑容,她的心里就揪心的疼。
“那一刻,我是恨你母亲的,因为她虽然没有了丈夫,但是我的父亲是有家室的,他有妻子也有女儿的。
我在想,你母亲在和我父亲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吗?她就没有想过,她的行为,就是在把我变成下一个你吗?”
栖望的眼睛突然瑟缩了一下,对她眼睛里的悲痛,他突然觉得无能为力。
“其实那个时候我劝过我自己,如果母亲愿意离婚,远离我父亲这个渣男和那个坏女人,我愿意跟着她,长大后,我可以把星星月亮都摘给她。
可是啊,我没有等到长大,她就用决绝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桃南絮的眼睛突然变得黑沉了起来,“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母亲是因为身体劳累病似的,可是他们不知道,
她是自杀走的,因为被丈夫背叛,她选择了跳楼,你知道对于死亡来说,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选择吗?!
你知道对于我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吗?所以啊,不要在这里和我说,你的母亲对你的好,她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不容易了,而她现在已经很容易了,她霸占了我和母亲原来幸福的家,带着刀子闯入了我曾经美满的生活,现在却过来说让我原谅她。”
桃南絮突然大笑了起来。
“原谅?怎么原谅?原谅了她,我的母亲回复过吗?我这些年的甚或可以恢复原样吗?我的家庭能够回来吗?”
桃南絮一步一步地靠近栖望,目光灼灼,让人心疼,“栖望,你是你,她是她,你知道我用了多少的毅力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吗?你能够想象到,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内心的煎熬吗?
可是你却来告诉我你的母亲有多么的不容易……我的母亲呢?那我的母亲容易吗?!!!她的生命还可以回来吗?!!
所以啊,少来和我说什么不容易,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恐怕就死去曾兆然了!
她用自己的柔弱作为武器,剥夺了我和我母亲原本的幸福,可怜我的母亲,本该是在她母亲掌心快乐一辈子的公主,可是生命却在最美的年华里戛然而止……
栖望,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的母亲,而我和你,不做敌人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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