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王德发公公扯着尖细嗓子高喊一声。
傅润泽与傅楠战率先离殿,步履匆匆;大臣们也井然有序地鱼贯而出。
刚出大殿,礼部尚书便凑近太傅,小声嘀咕:“太傅,您瞧瞧这摄政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陛下已然亲政多年,怎的朝堂大事还是摄政王说了算?”
太傅脸色骤变,赶忙拉着他走远几步,压低声音训诫道:“刘大人,慎言!陛下与摄政王自有考量、自有决断,你我身为臣子,做好本分即可,切莫多言,祸从口出啊。”
礼部尚书本就是太傅门生,听了这话,自是连连点头,闭紧了嘴巴。
御书房内,雕花窗棂透进几缕稀薄的日光,将室内的静谧氛围切割得光影斑驳。傅楠战与傅润泽分坐于两侧,茶香袅袅升腾,萦绕在二人之间,却也掩不住傅润泽话语里的那股子狡黠劲儿。
“小皇叔,可多亏了你呐!”傅润泽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全然没有半分把麻烦事甩给傅楠战的愧疚,“刚刚要不是你,这会儿我怕是都被朝臣们裹挟着敲定选秀事宜了,那场面,想想都头疼。”
说罢,还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已经被那阵仗扰得不堪其扰。
傅楠战一袭玄色锦袍,袖口绣着的金线暗纹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若隐若现,神色淡淡:“选秀这事,早晚都得提上日程,躲是躲不掉的。”
他声线低沉,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哪怕是对着自家侄子,这份气场也丝毫不减。
傅润泽搁下茶盏,烦躁地挠了挠头:“能拖一日是一日呗。小皇叔,您又不是不清楚,这一选秀,往后后宫还不得鸡飞狗跳的?光是妃嫔们的明争暗斗、母族势力的拉扯,就能把人折腾得够呛,哪还有精力料理朝堂之事。”
他抬眸,眼里满是无奈与抵触。
傅楠战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这番说辞:“倒也是,此事急不得。”
傅润泽手指轻叩桌面,思忖片刻,“要不,等过些时日,天气回暖、百花盛放之际,让小皇婶出面办个赏花宴。
挑些脾性温和、与他投缘的世家贵女,宴上相看一番,觉着合适的,届时直接赐封了事。
如今皇室凋零,就剩咱们叔侄俩撑着门面,寻几个与小皇婶合得来的,往后也能省些麻烦,省得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他,回头要是闹得不愉快,你还不得连我一起揍。”
傅楠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促狭道:“你现在会打趣我了?可。”
“哟,小皇叔,我就知道你会同意。你这心呐,怕是早就偏到曾祖母那儿去咯。”
傅楠战也不恼,坦然承认:“有何不可?但凡关乎你皇婶的事,自然无不同意的。”
傅润泽佯装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打趣:“罢了罢了,我已然不是您最重要的人了,往后啊,这朝堂诸事,怕是都得靠我单打独斗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怼了几句,气氛倒是轻松融洽。
原本傅楠战盘算着回府陪陪夫人,刚起身,却猛地想起摘星阁的国师还没处置,眉心微蹙,转头看向傅润泽:“子耀,随我一道去摘星阁走一趟。”
傅润泽心领神会,立马跟上。
二人前脚刚踏入摘星阁,守阁侍卫高声通传:“陛下,摄政王驾到。”
只见阁内,国师飘渺一袭素色道袍,仙风道骨模样,却只是微微拱手,并未下跪行礼:“臣参见陛下,摄政王。”
傅润泽面色一沉,毫不留情:“墨棋,把腿打断。”
说罢,径自大步走到上座,大马金刀地坐下,傅润泽紧随其后摆明了要看好戏。
飘渺脸色骤变,惊叫道:“摄政王这是何意?臣身为大雍国师……啊!”
话还未落,墨棋已然出手,他一骗子哪里会什么武功,哪经得起这般折腾,瞬间被打翻在地,疼得冷汗直冒。
傅楠战目光如炬,仿若洞悉一切:“国师,永安侯府的银钱,可不好收的?”
飘渺身形一僵,冷汗簌簌而下,强装镇定道:“王爷已然醒来,不正证明臣算无遗漏么?”
傅楠战冷笑一声:“国师怕是不知,本王从未曾陷入昏迷,你那点把戏,瞒不过本王的眼。”
这话仿若一记重锤,打得飘渺方寸大乱,支支吾吾道:“这,这……”
“陛下,王爷饶命啊!”飘渺见大势已去,扑簌簌跪地求饶。
傅润泽冷哼:“只有死人,方能守口如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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