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人知道那个少女来自何方,只知道,自她出现在那片荒野的第一天起,就种下了一株桃树。”
“种下桃树的时间,比之结庐荒野还早。就好像,对她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种下一片桃林。”
“不到一年时光,少女就在荒野上种满了一片桃林。而且,桃树的数量,每日都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加。”
“冬去春来,粉红的桃林立时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芬芳。远远望去,就如一片粉红的海洋。”
“终于,有人远远路过,望见了一片花海。驻足忘返之时,不住感叹:如此胜景,怎可以埋没于荒野中?”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那一片花海,登时名扬天下。有的人,甚至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观那花海胜景。”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有嗅觉敏锐的商人,立时抓.住机遇,携家带口而来,摆下各式各样的商铺。小镇的雏形,就此有了眉目。”
“为了纪念那片花海,最早一批定居小镇之人,索性以‘桃花’二字为小镇之名。但是,从第一个人发现花海开始,直到桃花镇正式成立,居然没有人能发现桃林是谁种下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几位结伴的更夫,才震惊地发现,一位浑身皆白的少女,长裙飘飘,双眼凄迷,踏空而来。那万千闪电,从她身上横穿而过,可她却不闪不避,好似闪电浑不能对她造成半点伤害。”
“几位更夫都惊为天仙,忙不迭地齐齐跪下,口呼仙子。然而,白衣仙子仿若未闻,只是满脸哀伤,半跪在一片烂泥中。”
“她的神情很专注,一捧又一捧地挖起脚下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桃树幼苗栽入坑中。大雨溅起的泥水,令那袭白衣,都沾染了不少污渍,可她却恍若未觉,所有心思,全都专注在那珠桃树幼苗上。”
“你说过,只要这片荒庐成为一片花海之时,你就会逆天归来。可如今,这里早已是花的海洋,却没等到你归来。上百万年的守候,上百万年的等待,好累好累。我多想再见你一眼,也好安心沉眠……”
“那时候,少女的喃喃在瓢泼大雨中,虽未传出多远,却让所有更夫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所有人,惊得浑身寒毛皆竖,丝毫不敢动弹一下,唯恐招致白衣仙子的凌厉一击。”
“按理说,以白衣仙子的道行,早该发现了更夫们才对。然而,更夫们趴在原地,等了好半晌,也未见白衣仙子有何发难。”
“白衣仙子只是专注地凝望着身前的桃树,如凝望那位守候了百万年的爱人,眼神里有无尽哀怨、哀伤、不舍……”
“我本以为,每种下一株桃树,就代表着一分希望。可如今,新种下的桃树还未长成,最老一批桃木,就已耐不住岁月,倒在了尘埃中。树尚且如此,人又有何例外呢?一代新人换旧人,我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
“希望终究还是变成了绝望!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最终,白衣仙子发出幽幽一声长叹,道:‘他日,你若还能逆天归来,看到这片桃林,必定会明白,所有的心意。希望破灭了,唯有期待来生,再见,再相见……’”
“电闪雷鸣中,白影一闪,从此消失不见。”
“更夫们惊魂未定,趴在原地,足足守候了一夜,才敢起身,跑到镇里的先生处,将夜晚所见,一五一十地全部道出。”
“有人不相信他们之话,认为他们为了让桃花镇披上一层神秘色彩,不惜在那故作玄虚,哗众取宠。然而,有人将几位更夫分开,分别问话,得出的过程,却也还是别无二致。”
“从此,才有人相信了几分。更多的人,涌.向了桃花镇,欲寻到那位白衣仙子,纵不能一亲芳泽,也要展示自己的风度,以一种纯粹欣赏美的态度,与仙子对而共处。”
“然而,白衣仙子踪迹渺渺,除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惊鸿一现外,就再也未现芳踪。”
“最后,有炼器师从那株特定的桃树下路过,才破开了谜团。”
“桃树脚下,有一大块玄磁石,小山般躺在数丈深的地下。正是这块玄磁,在特定的雷雨夜,才有可能再现昔日某些画面。也就意味着,更夫们并没有说谎。只是那位白衣仙子,恐怕早已香消玉殒,死去不知多少年了。”
“自此,慕名而来的天下俊彦们,才断了寻找白衣仙子的念头。但桃花镇的大名,却就此更响亮了。”
“因了那块玄磁石的存在,众人才确信了白衣仙子的真实性。也就意味着,曾有一段延续了上百万年的凄婉爱情,曾真实地发生在桃花镇上。这让善男信女们趋之若鹜,无不想沾点喜气,以获良配,恩爱一生。”
“唉……你确信,桃花镇的由来,真有这么一段凄婉哀怨的典故?”
莺画眉身为女汉子,居然也听了个泪盈眼眶,明显被白衣少女的执着而深深震撼。
“桃花镇的由来,没有半丝杜撰,全都记载于镇前的几座石碑上,供往来行人瞻仰。你若不信,大可前去一看!”云中雀肯定道。
对于天下地理风俗志异等知识的熟悉程度,在这真贤城内,云中雀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他既然都这么肯定地说了,那就是八.九不离十,绝无多大出入。
“哼!去就去,你以为我喜欢守着你这臭男人啊?”
莺画眉翻了个白眼,对云中雀丝毫不知道上来安慰一番的白.痴行径,很是不满。
云中雀无言,感觉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又踩中母老虎尾巴了?
“报!月老已算出良辰吉日,命童子送回了喜帖!”
一个侍卫,匆匆跑入议事殿来,恭敬禀报。
如果说,之前他们加入圣军,只屈就为一个侍卫,难免感到委屈的话,那么今日,见到了议事殿上空如欲灭世之景,他们所有的小心思,可就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换做是他们,面对那道轰然砸下的紫色闪电,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也唯有大圣爷这般功参造化,才无惧那样的雷罚,除了议事殿破了个大洞外,其余物事,皆未受多大损伤。
此等道行,怎能不令人慑服?
所以,这个侍卫,此番进入议事殿中,带着十二分的恭敬,对于自身的侍卫之职,终于心服口服。
“哦?这么快,速速有请!”
云中雀眼神一亮,浑身都开始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那个一生最重要的日子,即将揭晓,纵心智再如何深沉,也难掩心中激动。
莺画眉一听,脸上浮起两朵红晕,难得的羞涩了起来。
这个日子,她不知盼了多少年,历经无数坎坷,最终才得以修成正果。
她跟云中雀一般,越是到大喜之日揭晓时分,就越是心中激动。为那份百炼成金之爱,感到无边的幸福与喜悦。
“真贤城月老座下童子,拜见大王,拜见军师,拜见各位英勇将士!”
凡间喜事,每城必有至少一位月老,专司婚姻嫁娶诸事。
此时,真贤城的月老,自然不可与天庭的月老同日而语,但算尽生辰八字,挑选良辰吉日,却难不倒他。
眼前的童子,约莫五六岁,梳两个朝天辫,唇红齿白,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看其礼数,相当周全,想必出门前,师父早有吩咐。
“童子,你师父为何派你前来?”
虽然,早知道童子此来的目的,但云中雀心中激荡下,却还是不由自主相问。
“回军师大人,童子前来,自然是带着军师大人的喜帖,贺喜大人!”
“哦?拿来看看!”
云中雀颤抖着手,自童子手上接过了烫金喜帖,颤巍巍地打开。好几次,都差点令喜帖从颤抖的手中滑出。
隔着半丈距离,猴子甚至都能听到云中雀腹中如战鼓般急骤猛烈的心跳。
“乙庚年立春,当为上上大吉大喜之日!”
烫金喜帖上,唯有一行小篆,却让云中雀激动得来回看了无数遍,几疑在梦中。
“画眉姐,这是真的吗?你快来拧我一下!”
莺画眉羞红了脸,剜了云中雀一眼,万千风姿,尽在不言中。
“啊——!疼……疼……嘶……”
云中雀激动之下,只想确认是否在梦中。得那一只小手,揉.捏在某个柔软处,终于确认了虚实。可那滋味,还别说,够云中雀龇牙咧嘴好一会了。
“哼!疼什么疼?还不是你自个要求的?”
“嘻嘻,是,夫人说得是!”
云中雀赶紧堆出一脸笑容来,连连称是。
“咳咳……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呢,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们当空气了吗?”
如今还有个小童子在,还真不适宜上演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嘻嘻,大圣爷说得是。我改,我改!”
“你敢!?”
“嘻嘻,不敢,不敢!”
云中雀抹了把汗,伺机将童子带到一旁,仔细询问细节去了。
“还有一个月时光,趁此时间,咱们先去把紫瑶仙子带回来吧。”
不用猴子开口,莺画眉居然主动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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