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急救车紧急的声音响过南山市的街头,前后四辆特警车开道,并且在短短15分钟的时间内,救护车必经的各个路口都被安排了至少四名执勤交警……
大家都好奇,这是哪个重要人物受伤了?
胡晓红被人从南家别墅带上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读书都 www.dushudu.com
仿佛她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胡晓红被两名保镖压制着走进一条逼仄的小巷。
在一间废弃的化工厂房里停了下来。
她被人粗|鲁地推进去,按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着椅子上,马尾松松垮垮的绑在后脑勺,发丝滑落下来遮住了她半张清秀的脸,样子狼狈却淡然。
郑御坐在她对面的转椅上,敲着二郎腿,一手拿着皮鞭玩|弄,脸上带笑,那笑意却让他整个人显得阴冷无比。
“晓红”他喊了一声。
声线稍稍拖长,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胡晓红看着他,眼里透出一点倔强,顿了顿才说:“郑御,我们也算相识多年,你也清楚我的脾姓,我不愿意说的事,谁都撬不开我的嘴,南震阳的事我不想辩解什么,也自知愧对莫先生的信任,他要杀要剐我绝无半点怨言,只希望不想因为我连累其他人,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现在的她不似往日的呆萌,反而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冷清中又带着坚韧。
郑御起身,压近她:“这时候你还有能力保护谁?…莫先生对你有再生之恩,你就这样回报他?在你眼里爱情就真的那么重要?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胡晓红撇开头错开他的视线,依旧固执的说道:“我没有要保护谁,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因为我受伤。我虽然帮了南震阳不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份名单的下落,即使知道,我也不会说的,所以,你还是干脆点吧,要怎么样就痛快点!”
郑御知道她想要保护南家别墅那一群和她感情甚好的姐妹,他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参与在别墅安装摄像头的事和出卖太太行踪的事,他只知道,莫先生让他在胡晓红这里审出一个结果。
郑御直起身,有点失望的看着她,厉声说道:“你真傻!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他做这么多他知道吗?他会给你回报吗?”
胡晓红没有反驳,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坚定。
她也是脾气执拗的人,某些事某些人一旦认定了,便此生不悔。
她爱了南震阳多年,时刻想着自己要对他当年的恩情给与回报,而现在,她正一点点的回报给他,所以即便是背叛对她有再生之恩的莫南山,她也不悔。
在她看来,爱情比什么都重要。
郑御看着她冥顽不灵的固执样子,心中悲愤。
“你知道莫先生的手段,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怕你的家人因此遭难?”
胡晓红先是一惊,两秒后,又信誓旦旦的说:“我相信莫先生不会为难我的家人”
毕竟跟了他那么多年,对他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祸不及家人。
莫南山看似无情无欲残忍狠辣,实则善良刚直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他不会因为她背叛了他,便用卑劣的手段对付她的家人。
郑御皱眉,咆哮出声:“你真的不怕?你要知道,即使莫先生真的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可是今天我也不可能空手回去,你懂吗?”
胡晓红点头,声音很轻:“我知道,无非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她当初做这些事自然是想到后果的。
可是她不怕。
郑御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一痛,闭了闭眼,敛下心里悲痛的情绪,咬着牙说:“拖下去!!”
“是!”
“是!”
站在胡晓红身后的那两名黑衣男子点头听命。
动作粗|鲁地将胡晓红拉起来,往另一个门外带。
郑御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放在嘴巴里叼着,却迟迟没有点火。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同一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
“啊————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从胡晓红被带出去的那扇门外传了进来。
郑御握着烟盒的手骤然握紧,手背的青筋暴起,异常狰狞。
越来越凄惨的声音传进郑御的耳膜,他闭着眼,竭力压下心里涌起的冲动。
“啊————”一声惨叫过后,便没了声音。
郑御正眼双眼,眼眶里布满血丝。
“老大,她昏过去了”进来一名男子,站在郑御身旁说。
郑御深吸了一口气,再沉声说道:“继续问!”
那名男子有点不忍的看着郑御,想起胡晓红满身的鞭痕触目惊心,身上的血几乎浸满整间屋子,毕竟认识多年,看到自己的同伴受到这般对待,终究动容了。
“不如…”他看了一眼郑御:“明天再问?”
他也是怕胡晓红一个没熬住,死了。
郑御转头,双眸猩红,吼道:“我tmd让你继续问!!”
那名男子惶恐,点头:“是是!!”
他的印象中,老大可是很少很少发脾气的……
郑御将双手揣进裤兜里,握拳。
你怎么那么傻?
那么傻?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坚持什么?
南央被送进市医院,沈易亲自接诊。
摘下听筒,看着南央苍白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原来爱的辛苦的不是只有他一个。
他们三人之中,最幸福的还是时彦北。
老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哦!
傻人有傻福!
他和莫南山都太自傲又太过于聪明,聪明的自认为能控制所有局面,却一再被自己控制不住的感情牵绊,所以才会落得今日下场。
再次想起莫南山的那通电话……
他还在晨跑,便接到莫南山的电话,让他赶紧、立刻去医院。
他诧异的打断莫南山的话,问:“怎么了这是?宋老头没事啊,我昨晚上亲自去检查了一遍”
那头沉默了两秒,才哑声说道:“是南央”
沈易明显智商不够用了,他笑:“嘿,我听你这口气怎么不对啊,两口子吵架了?”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马不停蹄的去!”
一阵怒吼,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沈易马不停蹄都赶到医院就看到南央惨兮兮的躺在病床上,院里的医生已经做了检查,可是想起莫南山的嘱托,让他亲自检查一下,才他放心。他听话的又检查了一遍。
沈易看着南央额角那块淤青,摇了摇头才走出去。
“由于从楼梯滚下来撞头了头,有轻微的脑震荡,烧退了一点,除了额头和手臂有一点瘀伤,其余都还好……现在还在昏迷当中,需要观察一下,有我在,你别太担心了”他姿态随意地靠在墙上,双腿交叠,一只脚尖点地,拿着电话给莫南山通报。
那边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挂断电话。
沈易不高兴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装深沉,我也会!
哼!
然后傲娇的仰着下巴离开这层楼。
南央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膀胱不适,她被迫醒来。
睁开眼有点茫然的扫了一眼。
这是在医院吗?
病房里只有液体滴落的声音,安静的让她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记得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她被送进医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莫南山不知道吗?
她意识涣散之前好像听到有女佣在焦急的呼喊‘快给莫先生打电话!’
是她听错了还是莫南山知道她的情况,却……无动于衷?
心,猛烈一收。
她发现和莫南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的心变得好脆弱,动不动就疼。
吸了吸鼻头,咽下眼眶里的酸胀,南央一手取下装着液体的瓶子,一手保持同一姿势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南央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太太”一名类似于护工装扮的中年女人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牀尾的小餐桌上,看到南央出来,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吊水瓶。
南央神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向牀边:“谁让你来的”
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似乎还带着点期许。
期许什么呢?
期许是莫南山安排她来照顾她的吗?
“是沈院长让我过来的”那名护工的笑看上去很慈爱。
脸颊边荡起岁月扫过的痕迹,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
南央上牀的动作一顿,随后态度又冷了几度。
“我不需要人照顾”
她期望什么呢?
又失落什么呢?
为什么听到她不是莫南山派来的,她竟会这么难过呢?
终究还是因为在乎他吧…
“不行,沈院长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我要是走了,不仅工钱没了,还会被医院撵走的”那名护工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她的神色却不是该有的紧张。
南央看着她脸上慈爱的笑,那般舒坦。
算了,还是让她留下来吧,这样自己也显得没那么孤单。
以前她习惯了孤单,习惯了一个人。
可是自从和莫南山在一起后,许是习惯了被人温暖的包容着,她开始渐渐的害怕孤单了。
如同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一旦被救活,便会格外爱惜生命。尊重生命。
护工见南央没再拒绝她,便自顾自地将保温桶打开:“太太尝尝这个蹄花汤,是我特意从家里炖好了送来的,特别补人”
说着,又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碗和一只勺子。
淡淡的青葱味混合着蹄花特有的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让一向喜欢家常小菜的南央陪感温暖。
南央没有拒绝,拿去勺子一口一口喂进嘴里。
想着莫南山曾亲自喂她喝粥的情景,眼眶一热。
她立即用闭眼的方式来化解眼里涌上来的热气,看着护工,赞赏的说:“很好喝,谢谢你”
护工笑了笑:“应该的,太太喜欢就好”
南央很快就将一碗蹄花汤喝的见了底。
护工收拾着碗筷,拿去厨房清洗。
南央有点无聊的看着窗外。
夜幕下的小路显得寂寥又阴森。
门,被轻轻推开。
南央转头看着门口。
“怎么样?好点没?”
沈易进来,穿着白大褂,看上去特别儒雅特别高贵。
南央瞟了他一眼,看着他看向自己时,眼里那丝毫不掩饰的打量,疑惑,不可思议,各种情绪积在迷人的双眼里。
她没作声,又侧头看着窗外。
她现在不想看到和莫南山有关联的人。
那个狠心的男人,一定知道她住院了,可是…没有来看看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
沈易看着她一副和莫南山一样见谁都不待见的神情,微微一皱眉。
这是个不礼貌的坏习惯,得改!
“我说你两口子怎么都一个样,见……”
沈易一边兀自的说,一边走进南央。
“出去!”南央打断他的话,将坏脾气进行到底。
她心情不好就很容易乱发脾气。
特别是现在,沈易在她恨死了莫南山的情况下还在她面前提起莫南山。
沈易无奈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不禁一笑:“你们吵架了?”又想了一下:“不可能啊,他那么爱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和你吵架?……还是他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沈易好奇心太重,下午问莫南山的时候,莫南山冷着脸不作声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让他好奇心加重,所以他不得不到南央这来寻求答案。
“他知道我受伤的事?”南央抓住重点问。
沈易愣了一下,点头。
南央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
可是,他知道她受伤了却故意不来看她。
他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对她不管不顾,还是因为…不爱她了?
南央发现自己没法不在乎这个问题,于是她问沈易:“他在哪?”
“在莫家老宅,老爷子昨晚犯病,他搬过去了”
莫家老宅?
余霜霜也在那呢。
“你跟我说说,你跟南山到底怎么了?我帮你出出主意”沈易依旧不死心的问。
南央躺下:“你去问他”
沈易忍不住番了一个白眼送给南央。
他要是能从莫南山嘴里问出什么,还用得着来探她的口风?
沈易见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兴致恹恹地说:‘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叨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人家终究是好心,所以南央回了一个字“好”
沈易出门,又给莫南山打了一通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一一汇报。
最后还多嘴说了一句‘她…好像很想你’
莫南山依旧惜字如金,没有开腔就挂断了电话。
南泽明别墅。
南泽民坐在客厅,同一姿势保持了一整晚。
“睡会吧”苏灿从厨房出来,端了一杯牛奶递给他。
南泽民抬起头,双眼无力的眨了一下。
“不想睡”
苏灿见丈夫这幅颓废的样子,心里一痛,再想起这么多天儿子一点音讯都没有,也颇为担心难过。
因为胡晓红前些天告诉她,震阳已经去了美国,所以她知道儿子此时应该是安全的,可能不方便联系她,让她很是担心。
“我刚才给晓红打电话,是她姐姐接的,说是晓红刚才出去了,没带手机,我待会再带个电话问问,你别担心了”苏灿安慰道。
其实她何尝不担心,她只是不忍心见丈夫焦虑而已。
南泽民没作声,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苏灿见状,又忍不住说:“我看你最近耳鬓又多了好多白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等震阳这事过去,我们就一起去国外生活吧,对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你和儿子的健康重要”
南泽民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我上去了”
苏灿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心里一酸。
他留恋这里是因为他母亲至今都还没入南家宗谱还是因为这里有那个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了她是不是?
这么多年,他还是在找她是不是?
那她要不要告诉他,那个女人22年前就已经死了,被自己和林妙害死了?
夜色已深。
护工在外面的会客厅的小沙发上睡着了,南央却没有半点睡意。
不知道是白天睡的太多还是因为心里有事。
她抬起手看着被纱布盖着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再将手放进被子里。
其实她想去看看宋爸爸的,可是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看他。
宋爸爸对她有怨恨,她能理解。
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点难过。
南央凌晨时分才有了睡意。
呼吸匀称时,病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双程亮的皮鞋伸了进来。
莫南山看了一眼会客厅沙发上卷缩着的身影,闪身进了里面的病房。
病床里开着一盏小灯,昏暗不明的光线将他带着心疼的眼神很好的掩饰住。
他站在牀边,看着南央蹙紧的眉头,伸出手。
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顿了几秒终是收了回来放在后腰处,握紧成拳。
南央……
南央……
无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莫南山在南央病房里停留到早晨四点多才悄悄离开。
离开时,本想俯身吻一下她的额头却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离开。
早晨南央醒来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护工见她醒了,柔声问道:“太太好点了没?沈院长刚才来看过,说太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南央撑着手想要坐起来,护工见状,连忙过去扶起她,再将枕头竖放在她的后背。
南央浅懒一笑:“我没那么娇弱”
护工笑了笑没说什么。
南央见她将保温桶里的粥倒了出来。
一股熟悉的香味蹿入她的鼻尖。
是鱼肉粥!
南央的心突突的跳着。
“太太饿了吧?”她端着皱过来:“这是我早晨在小厨房熬到粥,你尝尝”
南央看着那碗黏稠的鱼肉粥,鼻尖发麻。
某些片段如海潮般翻涌而至。
泪,啪嗒一颗颗砸在雪白色的被褥上,开出一朵让人心疼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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