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夏沐的回答。
尹斯先是对着闻人御玄露出个挪揄的笑,接着把目光放在两个深情凝视的人身上。
有那么一瞬,他的内心深处竟生出一些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羡慕来。
半分钟后,苏漠和仲洺扶着穆谨然来到他们的身边。
夏沐移了两步走到他们身边看着浑身无力瘫软在他们身上的穆谨然,那张精致绝伦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些微心疼的表情。
她抬手摸了摸穆谨然左脸边的一块青紫色痕迹,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闻人御玄站在夏沐的背后看着她对着穆谨然露出那么心疼的表情。
瞬间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寒风像刀子似的不断射向穆谨然。
当然,沉醉不醒的穆谨然是感觉不到的。
可是,穆谨然感觉不到,不代表某男的一群最佳损友也不知道不是。
看着闻人御玄落在那个醉鬼身上的眼神,那个样子明显就表示他是赤果果的在吃醋啊。
见此,三个最佳损友都嘴角噙着笑相互对视,他们那一双双眼里流出的神情。
怎么看都是各种兴奋,各种惊奇,各种明了。
夏沐看着穆谨然脸上的伤痕,脑海里想到刚刚那几个人凶狠的对着他踢腿的样子,那双清澈若水的眼里心疼越来越明显。
随后,她转头轻柔的对着闻人御玄。
“御玄。刚刚瑾然被他们踢了好几脚,他的身上会不会有暗伤,他穿着衣服我也看不见。现在也不好掀开来看,要是伤到哪里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先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好,我这就让人安排。”虽然对于夏沐太过紧张另一个男人让闻人御玄感觉不舒服。
尤其是听见他的小女人把掀开来看说的那么顺畅,心里的嫉妒,郁卒瞬间灌满他的心房。
若干难以下咽的酸水不断的网上涌,某个男人被这样噎着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但是,在夏沐转头询问他的时候。
他还是快速的收敛阴沉的神色对着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良好的教养与残余的理智告诉他:
就算是吃醋,愤懑,也不能在此表现出来不是。
真他妈的憋屈,谁让那个臭小子和他的小女人有那么一层关系。
而且,他心里很是清楚,他已经习惯了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狠不下心拒绝。
所以,只能自己憋着了。
他的脸色转变太快,这么明显的差别对待。
顿时让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的几个最佳损友是一个个在心里仰面无语望天。
看来,世界真的是玄乎了。
闻人御玄先转过头深邃的眸光落在尹斯身上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才伸出双手落在夏沐单薄的肩膀上低头对着她轻柔的道。
“正好斯在这里,等下让他安排,穆总醉成这样,刚刚肯定是对那些人的动作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他这样神志不清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说不定他身上真的有很多暗伤,毕竟那几个狗腿子可都是练过的。所以,还是把他送去医院好好做个全身检查,然后让他住几天院,直到完全没有大碍了,再让他回家了好不好?”
闻人御玄脸上表情轻柔,眼神柔和,嘴里吐出的话也全是为着穆谨然着想。
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内都露出一幅很关心穆谨然的样子。
可是,谁又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大俊美,气质卓然的男子,其实在某些方面,心胸窄就跟鸡肠子有的一比呢。
谁都不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不停的在翻着白眼加暴揍某个臭小子的小人的。
哼,只要这个臭小子不要粘着他的宝贝,他巴不得他离得越远越好。
想到远离,心里的怨气就蹭蹭的不停的往上冒。
都是这个该死的穆谨然,好不容易让他从他的小女人家里搬了出去。
谁想,他竟然只是搬到了楼下,呵呵,还真是搬离。
这下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远离几天。
嗯,医院,是个不错的去处。
听完闻人御玄的话,夏沐扬起笑脸声音轻柔的回应道。
“恩,那看来只有这样了,还是御玄想的比较细心呢,我替瑾然谢谢你。”
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里隐隐有着氤氲的柔光溢出,心里对闻人御玄的感激一层胜过一层。
闻人御玄和穆谨然平时相处时那诡异的氛围她不是不知道。
她隐隐约约猜想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气场不合,所以相看两相厌。
然而今天闻人御玄却对穆谨然这么关心让她觉得意外。
随后,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甜蜜的想:这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心思缓转。
有他在身边真好是此时唯一的念头。
“傻瓜,说什么呢,我们还要这么客气么,他是你的弟弟,我也会把他当弟弟的,关心他是应该的不是。”闻人御玄被夏沐这样亲昵的态度和轻柔的笑容缭绕的心痒痒。
整个人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就连后面这句违背良心的话,他也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而在旁边几个一直都处在云里雾里的最佳损友,一个个眼里突然闪出些晶亮的眸光。
苏漠和仲洺很有默契的看了看他们一同拽着的醉鬼。
各自在心里深深的吐了口浊气。
原来这个长相清俊,气质不俗的年轻男人是玄喜欢的女人的弟弟啊。
随后,又各自在心里不停的吐槽。
真他妈的蛋疼,卧槽,闻人御玄你这个超级大醋桶,人家亲弟弟的醋你也吃,真他妈变态。
他们此刻真是无语又忧桑,亏得他们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玄的情敌呢,还都想着要不要把他丢了算了。
要知道这个醉鬼刚刚可是在帝豪的地板上滚了几圈的,在这之前还被罗渣渣的狗腿子踢了好几脚,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细菌,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哼,哼,要不是某个冰山冷面的指示,天皇老子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值得他们苏少和仲少两个人伺候啊。
尹斯呢,则闪烁着桃花眼,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对着夏沐走到夏沐的身边道。
“夏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这位先生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最好的护士,让他好好地休养休养,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尹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音节拉的特别长,例如“休养休养”,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的用目光扫射闻人御玄,眼里的意味很分明。
“玄,我已经和律师联络好了,这次不让罗家的渣渣在里面待个七年是绝对不会放他出来的,呵呵。”正在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
宋濂笑的一脸的兴奋的走到他们身边对着闻人御玄道。
“恩。”闻人御玄冷淡的对着宋濂应了下,神色很是淡然平静。
只是仔细看,他那双深如幽潭般的眼睛里面划过极深的幽光。
罗坤,罗家,这只是第一步。
欺负了他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就让他蹲几天号子就可以放过的。
他一直放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千宠万宠的宝贝啊。
竟然被他欺负成那个样子。
想到刚刚他下楼是见到的那一幕,他都心有余悸。
还有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越是想着,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泛着辛酸的疼,脑子里全是毁天灭地的愤怒。
他的宝贝是那么倔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被那只猪吓的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抱着他掉眼泪。
可想而知,那个混蛋的罪孽有多深重。
就是毁掉整个罗家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何况是一个在他眼里低如蝼蚁的罗坤。
当然,他心里的想法别人是看不出来的,至少看着他的宋濂是看不出来的。
宋濂只是看到了他那张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
看见他这和对着美人完全不同的表情,宋濂就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妈蛋,见色忘友竟然也有一天会在他们这帮兄弟圈里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冷面身上,这个世界果然什么都是善变的。
他的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啊,就这样被这在爱情面前不堪一击的友情撞的碎成渣渣。
“御玄,我们回家吧。”夏沐很不喜欢像帝豪这样堕落奢靡的地方。
她从还没有进来就开始排斥。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又加上刚刚发生这样糟心的事,她更是止不住对此感到厌烦。
现在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她当然就想走了。
“恩,好。”闻人御玄轻轻的搂过夏沐的肩膀准备护着她一起出门。
他当然知道帝豪都是些什么人,而他的小女人又有一张在这里绝对算得上是麻烦的脸。
这次绝对是个意外,以后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宝贝来这样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他的宝贝在受这样的伤害的。
他也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别当他没有看见,那些落在他宝贝身上的各种惊艳,各种有色的眼光。
只是过了两秒,他发现他都移动了脚步,那个最先说要回去的小女人却愣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宝贝,怎么了,不是要走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闻人御玄静静的收回那只踏出去的右脚。
往夏沐的身边靠近了些低头轻声询问着。语气低沉又轻柔。
然而,他那双落在夏沐脚下柔情泛滥的深邃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疑问。
飞扬的两道剑眉间,皱起了一道细细的褶子。
“御玄,我的脚崴到了,好痛,走不了路了。”夏沐轻咬着薄唇,声音低柔。
眼框湿润的好像满眶都是要掉不掉的泪水,精致雪白的脸上有着些微的尴尬。
她的额头,鼻尖上那一层薄薄的汗水被头顶上各色的灯光照射晕出五光十色的小光圈。
使得她的脸庞显出别样的精致梦幻。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和这样的眼神落在在场的众位男士眼里是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于是见过各色时尚干练,精明大气,端庄委婉的美人的众位大少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艳的神色。
齐齐的在心里叹气:这样清新脱俗的气质,这样一张清美绝伦的脸,还有偶尔她这样流露出来的楚楚动人的神情。
就是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想去为她做些什么,舍不得她难过啊。
被那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哪个男人都会软化成水顺着她所指引的方向流淌。
怪不得他们的千年冰山会因为一个女人变成的重色轻友。
“宝贝,你怎么不早说,伤在哪里,有没有很痛,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闻人御玄快速蹲在了夏沐的脚边。
那双修长手的在她的两条腿边可能受伤的地方到处摸索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提高了许多。
他整个人在听见夏沐受伤后瞬间慌了神,脸色也变得严谨,冷凝
他的动作和神情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和心疼。
夏沐看着那个毫不犹豫的蹲在她脚边的男人,眼里全是满满的感动。
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可以丢掉他的骄傲。为她折腰。
她突然一下子就好像明白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心,用心到不计一切的去爱着她的。
夏沐缓缓的蹲下身,伸出双手托起闻人御玄的脸面向她。
对着他那明神色不明的脸扬起一个美到了极致的笑。
她嘴角的弧度在看见他那难得的傻呆表情后继续拉长直到露出六颗洁白的贝齿在他的眼底闪着绚烂如宝石般的光。
闻人御玄被夏沐突如齐来的动作弄晕了头,尤其是在看见夏沐眼角流出的水珠后表情更显疑惑,
他也顾不得继续给夏沐找伤口了,忙着伸出手指擦掉她眼角的那一颗泪滴。
“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若是痛的受不的话就哭出来吧,我在呢,没有人敢笑你的。你不用忍在心里。再不然,我抱你出去,你在我怀里哭个够好不好?”
然而听了他的话,夏沐也只是咧着嘴对着他灿笑出声。
音若铃铛。
她只知道。
这一刻,什么痛啊,什么形象,什么清高自尊,全都见鬼去吧。
他们就好比那句话说的那样:
爱情里,感情来了,谁还要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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