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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拿起啤酒往嘴里灌的邵励城猛地咳嗽出声,似被呛到了一般。一笔阁 www.yibige.com
“是又怎么样。”堂堂越天集团的总裁理直气壮地喝出了自己下棋耍赖的事实。
对面坐着的明总表情微妙,要噎不噎的,心下感慨,都说人要脸,树要皮,怎么就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但她又不禁想到如果不是这样,恐怕还真的吃不定她那个叶学妹。
“原来叶学妹就好这一口啊。”明落笑眯眯地吐槽着,“就喜欢城哥您这种无赖。”
邵励城不痛不痒,脸皮都没臊红哪怕一分,心里更是满满的得意,满脑子都想着过去和叶思清下棋的场景。
他还真不是胡说撑男人场面的,下棋下不赢一个小丫头,这脸还往哪儿搁?
尤其是在他最心爱的丫头跟前,雄风得稳住。
所以他每回和叶思清下棋,都没下完,要定局了,要输了,他总能有法子把棋局弄乱弄散。
叶思清一开始还会目瞪口呆,吃惊地看着他明目张胆耍无赖的“无耻”行为。
她要辩驳抗议,最后准能被他借机撂到桌上、床上、棋盘上,干些坏事,让她无暇他顾,只能认了,妥协了。
再到后来,叶思清不乐意和他下棋,他反倒有瘾了,逮着机会就要和她下明知不会有终局的棋。
就这么回忆的一会儿工夫,邵励城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胸口,呼吸都沸腾了起来,他凹着指关节,把满心满念的爱往肚子里咽,不咽下去,他真怕忍了那么久,再也忍不住,会直接去找那丫头诉相思了。
“那丫头就是中意我,特中意。”邵励城唇角弧度微提着,满面都是喜色,就像在跟对面形单影只的女人炫耀自己和自己的意中人多么情投意合,多么心有灵犀。
明落啧啧两声,还没把话怼回去,他们就瞧见了从门口赶过来的沈流。
“急什么?”邵励城睨了沈流一眼,便把视线转回自己手上捏着的那枚白棋子上,继续回味着叶思清在这小小棋子上曾经给过他的所有甜头。
太甜了,他只要一想到叶思清对他种种深藏的情意,以前看不见的,没仔细感受到的,如今都在抽丝剥茧地探究着,一个个揪出来,一个个记在心里,爱得不行。
“老大,是有急事。”沈流这时话声又一顿,瞥向明落,是不太确定即将汇报的事情要不要让明落回避。
毕竟也算是一种打击了,万一老大失控又失态的,影响多不好。
然而他没能再多思考下去,邵励城就已经出声替他做了决定。
“看她干什么?自个儿人,能翻什么浪。”邵总此刻怕是还沉浸在过往他和他那个丫头的甜蜜往事中,仿佛有了那些爱——那些叶思清给他的爱,他就能无所畏惧,刀枪不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紧接着便命令道,“直说。”
沈流不再犹豫,老大让直说,就真的直说,还说得特别简短干脆,“叶小姐要移民了,就这两天。”
啪嗒一声,邵励城手中拿着的那枚白棋砸到了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什么移民?”邵励城猛地搁下了另一只手里的啤酒。
因为力气过重,酒液都从罐子里洒出了不少,顿时浸湿了桌面的一沓合同文件。
明落目光难辨地回绕在邵励城和沈流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反常地安静不闹腾,大概是因为感觉到了邵励城身上瞬间迸发出的强大威压和浓烈的怒气。
“就是字面意思……”沈流边说边往退一步,再退一步,警惕着自家老大发飙,才继续解释了他从小特助那边听来的情况。
听完了所有,邵励城方才面上浮现出的喜色和得意全都消失无踪,一双精悍的眼眸逐渐有些发茫发怔。
“什么个意思?她怎么会好端端移民?”邵励城紧皱着眉头,猛然一拳砸到了桌面上,“谁tm有这个胆子放她出关的?!”
他这番举动将身子斜靠在桌旁的明落吓得极其明智地选择连人带椅往后撤退。
明落咬着叉子,看着质问沈流的邵励城,依旧一言不发,心底琢磨着,又确认了一个事实,叶思清可真是这个男人的逆鳞,稍有不慎,就会引爆大地雷啊。
另一头,沈秘书还在额头冒汗地辩解着,“老大,是您放的人。”
“放p!”邵励城攥死了双拳,狠狠地又是一拳捶落在办公桌上,这次更是砰的一声巨响,整张桌子的文件都受了这股强力,纷散坠地。
“老大,真的是您。”沈流苦笑着说,“您去棕山找叶小姐,回来后,不是就跟我们说过,叶小姐最近会打算出国,您当时就觉得最近人能出去也好,这里边浑水深,正好能让叶小姐避开,对她也有好处,不管是散散心,还是远离我们布的局,所以您当时跟我们就把流程放松一些,尽量顺着叶小姐的意……”
沈流的话像是无形的绳索,捆住了邵励城的脖颈。
邵励城全身僵硬,满眼懊恼和发不出的怒火。
沈流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那会儿确实说过,那丫头要出国也好,让她出去避避风头,他也能更容易撒开手脚做事。
也许是手底下的人听岔了或是会错了意,但无论如何确实在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但谁也没想到,他更想不到,叶思清这一趟出国,不是暂时出去玩玩,是打算整个身家都往外搬了。
她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什么?
如果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她犯的着费这么多精力去折腾移民的事儿?
她要不是下定决心要远离他,以及一切和他相关的消息,她至于这么拼命地往外躲?
办公室里的氛围完全僵固住了。
片刻后,角落传出一道清和娇软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嘲弄和调侃,“看来城哥您这次是作死作得厉害,叶学妹来这一出,肯定是想好了,做好了决断的,完蛋了,叶学妹动作这么快,还这么绝,真不愧是我学妹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的话也没说错,这就是叶思清的想法,也是叶思清惯有的风格。
明落的话语一句句落下,犹如一根根尖刺深深地扎进了邵励城的心头。
邵励城此时既有心慌又有不安,更甚者是疑惑、忿怒,情绪越缠越复杂,双拳也攥得越来越紧,指关节拗出的响声回荡在整间办公室内,让人听得心下发寒。
他最知道叶思清可以绝到什么地步。
他就曾经不止一次领教过。
第一次,她能绝到让他真的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脑袋砸出一个口子。
然后是他怎么求,怎么给她认错,她都不肯回心转意,冷言冷语,激得他暴跳如雷。
但他们后来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该剖白的心意也都剖白了。
虽然她在民政局门前反悔,不肯和他领证,再一次拒绝他的求婚,他也依然坚信他们之间的牵绊未曾断开。
可这一次,叶思清竟然想通过移民的方式,从他的身边逃开。
怎么会?怎么会?
邵励城在心中不停地自问,之前知道她要出国,但是明明只是接受宁深的邀请,要出国教舞蹈,他也知道她没有完全割舍下他,只是因为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和他犟着,但不会真的舍得就这么完全放弃他们的感情。
“……老大,可能真的是因为叶小姐那天晚上看见您和明总那出戏,受刺激了?”沈流也赞同了明落的想法,“叶小姐就是那个时候把您给她的求婚戒指给扔了,这种事换做是谁,恐怕都得生气的,也能理解。要不还是想办法给叶小姐解释——”
“解释个p!”邵励城暴喝一句,忽的提脚狠踹了桌子,又大吼一声,“滚!都tm滚!”
沈流冲着似乎想要上前说话的明落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他跟着邵励城的时间长,多少能了解邵励城心里压着的火,就要统统爆发了。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放老大一个人,让老大用自己的方式泄出这把大火。
沈流向明落打了手势,随后和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邵励城一个人。
紧接着便响起了东西被砸翻的各种动静,激烈得如同历经着大战。
一个小时后,泄光了怒火的邵励城浑身脱力地坐到桌脚边,揍墙揍窗揍桌子揍电脑等等揍了一大通硬物而显出了乌青淤红的双掌还紧紧地扣着关节,没有松动。
“丫头。”邵励城低暗的嗓声艰涩地从嘴里倾吐出去,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清,“丫头,你怎么会听不懂我的暗示……我告诉你了,我给你唱了那首歌,你知道那首歌的意思,应该知道我心里向着的是你,甭管我做什么,我就是心里装着你的,没装别人。”
他的视线微一垂,落到了被他踹桌蹬柜一系列泄怒行为而从柜里掉出来的那枚钻戒上。
闪烁着刺眼光芒的钻戒,那些光趁着阳光照来的空隙,映疼了他的眼珠,墨色的眼底隐约有血浪翻涌着。
邵励城愣愣地盯着那钻戒,不知盯了多久,忽然用力摊开了骨头都泛着痛意的手掌,伸出去,将地上的钻戒攥进了手心里。
“丫头,你甭想远离我!”邵励城扯着发干的喉咙,狠声沉喝道,“你tmd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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