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白露,诸事皆宜
古人的知识结晶经过了几千年依旧在造福今人——因为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而在早上锻炼的时候受了凉的时迁对这句话是更加的认同了。
“阿嚏…阿嚏!”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课堂上打喷嚏了,郑善低着头用纸巾擦掉鼻涕,像一个鸵鸟一样回避着史师范的视线,暗自担心着自己的《天朝古代史》会不会因此被毙的同时怀疑着这些年天天运动是不是都运动到狗身上去了,就因为一点点气温落差就感冒了。
如果被姐姐知道,估计又要被笑一年了。
史师范将视线从那个恼人的嗓音制造者身上收回,正要继续往下讲的时候,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传进他的耳中。连同史师范在内的诸多同学齐齐看向声音的源头——张昀。面对众人的注目,他不慌不忙,从耳朵上取下连着飞机的耳机,站了起来,潇洒的对师范说道:“师范!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课堂上听着广播的。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历史系学生,面对一件正在发生的足以记录历史的大事件,我们不应该缺席。”
史师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奇的问道:“哦?那是什么大事呢?说来听听。”
张昀伸出手指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道:“师范打开电视就知道了。”
“是吗?那就听你一回。”
十几天以前史师范就打开过一次这个电视,所以这一次他显得轻车熟路。屏幕点亮,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正是天朝新闻台的节目。画面里,一个素服女子站在话筒前,郑重的说道:
“吾乃安圣嫡女,名珍,今日来此,乃是毛遂自荐,愿竭尽全力,以担天下之责…”
“哗!”
这声哗然不仅是从电视上发出的,教室里同样是如此。
史师范也忘了这是在课堂之上,伸手摸了摸下巴那不存在的胡子,笑着道:“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呀!”
…
北辰宫,勤政殿,推选现场。
冉飞拿着采访话筒站在记者区里,看着台上发表竞选宣言的公主,心里却像是有一万匹马跑过,想发作而不得。
别人呆在南京都有楚王主动送消息上门,我守在北辰宫门口却一个焦点也没有,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行,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室长送到冷宫的,我得想想办法。
在常驻北辰宫的各家记者中,和冉飞有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让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十分渗人。
北辰宫的招待会到十一点就结束了,楚王和珍公主即将角逐玉座的消息随着无处不在的电波迅速传遍了天朝大地以及海内外诸国,掀起了又一阵讨论天子的风潮。
国子监的食堂里也不例外,在这里就餐的郑善面对无处不在的讨论声显得很是无奈,一直打着喷嚏抗议着,让对面的张如真和南雪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南雪注意到郑善到目前为止一句也没有参与到珍公主参选这个话题中,有些疑惑,好奇的问道:“长元,你对公主参选不觉得…意外吗?”
南雪想了一下,选择了“意外”这个词以形容郑善的表现。
郑善闻言才是意外的吓了一跳,暗道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手上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米饭的同时,嘴上答道:“差不多吧,毕竟是安圣嫡女,耳濡目染下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什么很令人意外的事吧!”
南雪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放过了他。
张如真却注意到郑善的小动作,问道:“那…丸子觉得公主有希望吗?我听各家电视台的看法都是楚王一定当选的。”
郑善听到这个问题,放下手中的筷子,捏着鼻子思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觉得不一定没有希望,甚至可能和楚王五五开吧!”
“为什么?”
“嗯…说不太清楚,只是一个猜想而已。”郑善言语含糊,没有解释清楚。
就看国士和公士之间会不会站在不同的队伍里了!
祝愿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公主能够得偿所愿吧!
…
北辰宫,有着记者和电视台参加的招待会已经结束,无关人等都已经退场了。而被邀请而来的观礼宾客们则聚集在重新布置好的勤政殿里。
在极短的时间里,会场就被重新布置成了宴会厅,里面各色美食俱全。
被晋王邀请来的嘉宾无一不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他们有“十公爵”中的三位,翼国公班景瑞、徐国公许申、青国公秦培炎,安圣钦点的“三公”,太师范镛、太傅曹显明、太保迟任,御史大夫焦德玉。当然,这种场合是少不了太史令要在场的。
除此之外,许多当朝大员也来了,其中大理寺寺卿来了纪世龙等四人,尚书台则是尚书令杨国钧以下六官齐至。
以上这些都是珍能够叫得出名字的高官,其它一些诸如各州州牧则因为较少接触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午宴开始之后,在晋王和天后的带领之下,作为候选人的楚王熄和公主珍和宾客们一个一个的认识起来。
到了此时,珍已经明白了这次宴会的本意了。作为候选人,未来的天子,这是和手握投票权的重臣们一次很好的认识交流的机会。
毕竟作为候选人的他们原先多半和政界的人没有多少交集——无论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原先的处事原则。
这一次的候选人恰好是这两者的代表。
认识和交流沟通是今天的一大主题,然而对于珍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失眠的影响,还是紧张没有消去,只是认识并记住这么多的人就觉得脑袋像要爆炸了一样。在引荐结束之后,晋王就离开了,珍是在母亲的陪伴下和一众显贵开始较为轻松的交谈的。然而,全程中珍就灵魂出窍一般,以至于结束之后,珍自己都不记得和他们到底交流了些什么。
午宴一直到了下午五点才结束,当珍回到珍珠阁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她躺在软软的床垫上,让黎姬上来给她按摩,嘴上无力的喊着:“要死了!要死了!”
跟着进来的姬华氏看到她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失望的是眼前的一幕,还是珍宴会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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