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十五天了。轩辕尊靠着忏悔间的墙壁坐着,闭目养神。不像阿扎尔陷入了孤独带来的癫狂,轩辕尊显得非常淡定。这一点无论是来送饭的教官,还是作为领导的霍樽与姬米尼都非常不解,他们不认为被隔绝的人能够保持自我这么长的时间。
事实上,如果没有因佩罗,那么轩辕尊也是撑不了这么久的。造成事实改变的原因就在于因佩罗身上。拥有了因佩罗,轩辕尊也能时不时跟他聊上两句,虽然大部分都是以双方的互相威胁结束的,但是,终归是有人讲话不是。
这会,铁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轩辕尊非常迅速地把用“ALFA”因子制造的、棉衣棉被收了回来。现在制造这些熟悉的构造简单的物品,轩辕尊已经不太需要忍受疼痛了。这种疼痛就像是在电路板上刻上条纹的电路笔。每一次轩辕尊使用能力,都是一次刻画。当他的熟练度到达一个程度之后,痛感就会明显降低。
“哐哐哐!”
铁门被打开了,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一些肉眼不可见的浮游物在阳光的显现之下密密麻麻地,成团可见。这回进来的并不是送饭的人,而是一个轩辕尊熟悉的面庞。
“轩辕尊,你还好吗?”
声音也是当初的样子,带着一些担心,带着一些关怀。说话的人正是带轩辕尊来这所学校的姜宇。
“姜……老师?”
显然轩辕尊也没想到来看他的会是姜宇。于是他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
大概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姜宇手里的篮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不顾忏悔间里污浊的空气和脏兮兮的环境,快步走到了轩辕尊的身边。摸着冰凉的铁床以及干硬的床垫,姜宇眉头紧缩,生气的样子溢于言表。
“太过分了,这真是太过分了!”
用拳头拍打着铁床。由于力气过大,拳骨上薄薄的那层皮直接被打掉了,流出血来。
“我原来以为忏悔间不过是惩罚学生用的黑屋子罢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种样子……”
有一些泛白的晶莹在姜宇的眼角一闪而过。就连轩辕尊被姜宇的情绪感染了。
“没事的老师,这些苦不算什么!”
轩辕尊有一点点激动,因为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尤其是这种像是长辈一样的感觉,除了克鲁泽老师之外,真的没有。但是这种激动的感情很快就被一种不明的因素抑制住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
目光在轩辕尊身上停留了一会,姜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先是一抖,随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轩辕尊披上了。对于姜宇的行为,轩辕尊非常惊讶。
“老师你……”
“别说了,先穿上,这里这么冷,怎么受得了呀?”
衣服上留有姜宇的体温。当然,还有一点点淡淡的烟草味。但是轩辕尊觉得很好闻,很亲切,甚至有一点像是自己的父亲的感觉,虽然轩辕尊从小就没怎么感受过父爱,但是他觉得应该是这种感觉。
“对了,这几天他们都给你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
轩辕尊苦笑道,
“不过是一些辣油拌饭。要说吃,不如说咽比较好。”
“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向上级反应……简直难以置信。”
转过身子,把刚刚掉在门口的篮子拿了过来,可以看到,姜宇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着。
“快,趁热吃一点吧!我知道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
打开篮子,里面赫然是一只鸡腿,一盘猪头肉,以及两个素菜。虽然不算很好,但是对于饥肠辘辘十几天没吃上正常东西的轩辕尊来说,简直是人间极品。
“嗯!好吃,好吃!”
大块朵姬,轩辕尊遵循自己的本能,大口大口的吃着。在他看来,这是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吃着吃着,轩辕尊就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吃不饱饭,成天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受尽继父的摧残,情不自禁地,他鼻子一酸,眼泪稍稍流下来了。
“怎么哭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
用手把眼泪抹掉,但是鼻涕已经在鼻子里了。连着吸了两次,才觉得好一点。
“想家了是吗?”
“没有……”
“那应该是想母亲了对吧;”
“老师怎么知道?”
“因为老师看得出来呀!”
姜宇用手抚摸着轩辕尊的头,
“你家的事情,我在去接你的时候就做了了解了。你的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杳无音讯。你的母亲改价给了一个破落的富二代……”
“不是改嫁!是迫不得已!”
轩辕尊最不喜欢听到改嫁这个词。小时候每每听到有人这样说他,他都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对不起,是老师说错了。”
与轩辕尊难过的眼神对视之后,轩辕尊看出了老师的愧疚。
“因此,这次,我去了金士顿一趟,把你妈妈从金士顿接了出来!”
“什么!”
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轩辕尊整个人都愣住了。
“您把我母亲接出来了?”
“嗯。”
这回,反倒是姜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因为知道了你的背景,又得知了你继父那种人渣的行为。所以我觉得……还是把你母亲带出来会好一点。”
“……”
“你不会怪老师吧?”
“怎么会!”
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饭菜,在姜宇的面前,轩辕尊直接跪了下来,啪啪磕了两个头。吓得姜宇ganj拖住轩辕尊的肩膀。
“你这是……”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轩辕尊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他做梦都想把母亲带离那个地方。没想到,这个从小到大的愿望,竟然在今天,在自己最失意的日子实现了。心中百感交集,轩辕尊只能一直道谢。
“老师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轩辕尊说这话没有一点虚伪,完完全全是心里的真实写照。
“这只是为师的举手之劳,你就不要这样啦。”
姜宇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你这样子,会让老师很为难的啊!”
终于,把轩辕尊扶了起来,看着轩辕尊把东西吃完,姜宇叮嘱轩辕尊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我会去和学校交流,尽快把你放出来的!”
临走之前,姜宇露出了微笑,
“毕竟,你是我很重要的学生啊!”
说完之后,姜宇就离开了忏悔间。轩辕尊呆呆地看着姜宇的背影,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但很快,又是那种冷静与理智,将轩辕尊迅速拉回现实之中。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旋钮控制住了——每当他要抒发感情的时候,这个旋钮就会及时制止他,让他控制住这种感情。
——这大概是你搞的鬼吧?
这种冷静的分析能力也给轩辕尊带来了思考上的能力提升。
“哼,我只是不想让你被这些多余的情绪所控制!据我的观察,人的情感一旦多了,做出来的决定就会严重脱离实际!这是最要不得的东西!因此,在你的心脏里,我确确实实动了手脚。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而且,随之时间的推移,你将会越来越理智!”
“或者说像你一样越来越冷血?”
——“我竟然会说这种话?”
轩辕尊在心里暗暗吃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轩辕尊已经感觉到自己情感的强烈变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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