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去外面的洗手台处用冷水泼一下脸来降降温,她忽然感觉到有个人从背后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巴。
她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呼救,这才发现女厕的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摆上了一个“维修施工”的黄色牌子,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进来,她不知道在她背后的是什么人,可是嘴巴跟鼻子都被一块像是沾染了特殊气味的手帕给蒙住了。
夏可呼吸不畅,越是想要透过手帕吸一口新鲜的氧气,就越是觉得头晕,等她反应过来这手帕上的气味有问题时,整个人已经彻底瘫软了下去,慢慢失去了知觉。
“快,赶紧把人弄走……”
女卫生间里两个男人趁着走廊处无人,连忙把意识全无的夏可给抬起,正要出去,旁边忽然有一个纠结的女声打断道,“等一下,你们……你们要带她去哪里啊?”
“这个就不劳吴小姐费心了,不过吴小姐请记住,现在看到的事情,出了这扇门,就一定要忘记,否则会给自己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两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朝着吴曼妮点了一下头,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迅速离开。
吴曼妮看着那三人渐渐消失在前面走廊转角处,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越发地不安起来。
是她将夏可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自己的表姐郑皓莹的,作为a大的学生,她跟夏可又是同班,自然也会知晓她考完试大概有可能的去处,她确实讨厌夏可,无端端霸占了邱启俊心里的那个位置还不够,竟然还抢了自己表姐的未婚夫。
可是讨厌归讨厌,吴曼妮毕竟还是个22岁的女孩儿,哪怕再不喜欢一个人,左不过也就是在学校里变着法儿地捉弄捉弄她,让她在班级同学面前出出丑,或者说使点儿小伎俩让她挂科。
但是此刻她亲眼见到的这种方式,绝对是大大出乎了吴曼妮的意料。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表姐对夏可的恨意自然是比自己的要深,毕竟自己对邱启俊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表姐跟叶邵庭可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原以为今晚表姐要怎么捉弄一下夏可来给她和自己出口气,可是现在……
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绑架吧?
如果说等会儿夏可醒来的过程中跟那两个黑衣大汉起了什么冲突,也有可能会被谋杀掉的吧?
而一旦事态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那么她吴曼妮,毋庸置疑就是一个帮凶!
大概是“帮凶”这两个字真的有刺激到吴曼妮的某根神经末梢,她现在心里很烦很乱,可是转念又一想,她现在难不成要把人给拦下来吗?
开什么玩笑?
刚才那两个黑衣男子不是还说了,如果她出了女厕所的门之后还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吃不了兜着走的也是她啊!吴家跟郑家也算得上是亲戚,对于自己舅舅的处事手段她从小还是有所听闻的,哪怕不曾亲眼所见,但是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瘆的慌。
再加上一边是从小都待自己很好的表姐,一边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夏可,这么两相权衡,还用得着选择吗?
可是……
一旦夏可出了一点事情,她就是逃脱不了的法律责任,更何况她再讨厌夏可,也不至于上赶着让她去死。
吴曼妮纠结死了!
她愤愤地在原地跺了跺脚,算了,不管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离开洗手间的时候,吴曼妮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墙角处原本安静躺着的一只手机,屏幕上忽然亮了起来。
**
夏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睛部位已经被人蒙上了一圈黑布,双手被人反绑着,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确定把自己带过来的人是谁,只能透过耳朵跟鼻子的感官来试探自己所在的环境。
并不是很安静的那种环境,虽然音量不大,不过隐隐约约的,还是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鼻子所能探到的气味,像是有酒精的成分。
“夏小姐,醒了是吗?”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还是让她一颗心吓得徒然抖动了一下。
脑子里率先蹦出来的两个字,就是“绑架”,她被绑架了,在意识到这样的一个状况之后,夏可还是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么些年学新闻下来,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跟胆量也是有的。
思忖了片刻,她用略带颤抖的嗓音回道,“我……我是,你……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呵”了一声,倒是意外这个小姑娘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理智,“胆子倒是挺大,我绑过不少人,一般被绑的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都是求饶。”
夏可抿着唇,其实额头都已经渗出了一层汗,可这种时候她除了镇定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双手被反绑着,根本没有办法通知别人,她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可是那绳子倒是很奇怪的,她越是动,反而感觉到越紧。
“别折腾了。”
她对面的男人像是嗤笑了一声,“这叫水手结,你越是挣扎,它就捆得越紧,你不信的话可以多动几下,马上就能感觉到手腕都麻了。”
夏可一听,连忙吓得不敢再动,听见那人又说,“夏小姐,我也不过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角色,你的父亲夏远欠了钱没有还清,现在找不到他的人,有人就想到了你,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你是他的女儿,夏远欠下的这笔钱,自然也得找你来偿还——”
她爸爸欠下的债?
不,不可能的,爸爸去国外之前不是已经跟她说了把债给还清了吗,怎么现在又会有人上门要债,而且是用这么极端可怕的方式?
“……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爸欠下的债务早就还清了,怎么还会有人……”
话说到此处,夏可下意识地顿了顿,当时爸爸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临上飞机前的一个电话里跟她说过,走得极为匆忙,至于他的那句话,就更是无从查证,会不会有可能是爸爸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要不然高利贷的人也不至于拿到了钱还会来找上她,她换了种语气,索性把话挑明了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要你的一根手指头——”
**
叶邵庭是刚刚从阿姆斯特丹警署的经济科那边出来,在里面的时候要隔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手机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能带进去的。
郑云坤在荷兰这边安排的人用了一点小手段,揪着合同里的漏洞不放,而他作为这个合同的乙方,自然是一天到晚被传唤的对象,好在的是,工地的地基已经开始动工且打了一半,荷兰检方这边暂时没有制止工地动工的任何迹象。
一出了警署,便在手机上收到夏可的短信,他坐在车子后座,没有意识到自己森冷的五官也在收到这条短信的片刻变得柔软了些许,疲乏的时候想打个电话给她听听她的声音,也掐算好了时间,这个点,a市才是晚上9点45分左右。
不过电话响了一巡,却没有人接。
叶邵庭知道这个小丫头的作息大概是晚上11点左右睡觉,这个点还不算太迟,她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去休息了,还以为是她没听到,隔了几分钟之后又打了一遍。
这一回,还是没有人接。
男人的眉峰渐渐堆蹙了起来,心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一点一滴地扩张开来,他按掉电话,马上又拨通了李岩的号码。
李岩这个点儿,还在ktv门口的车子里抽烟。
白天在夏小姐学校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郑皓莹的车子,他便不敢掉以轻心,既然把人送了出来,晚上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夏可出来,这会儿徒然接到了叶邵庭的电话,他掐灭了烟往窗外一扔,“叶先生,夏小姐今晚是跟几个同学一起出来唱卡拉ok庆祝考试结束的,我就在ktv的门口呢,估计是里面太吵没能听到手机在响。”
听李岩这么一说,男人倒是宽心不少,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吩咐李岩,“知道她的包厢号码的话,进去找找,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李岩应下,想起刚才送夏可过来的时候听到她在c28包厢,便从车上下来直奔楼上。
包厢里,苏嘉慧那群人还玩得正high,人又多,少了一个不爱唱歌的夏可,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到李岩敲了敲门进来,苏嘉慧喝了两瓶啤酒,借着昏暗的灯光眯着眼看清来人,伸手指了指,“哎,你……你不是叶邵庭的那个助理吗……你也一起来唱歌?”
沙发上七歪八倒地还有几个人在划拳,还有两个喝多了索性站在沙发上边唱边跳,李岩视线扫了一圈,没见到夏可,便问苏嘉慧,“夏小姐人呢?”
苏嘉慧打了个嗝,满满的酒味,“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们这儿都是同学,同学你懂吗?”
李岩头疼,只能对着她的耳朵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夏可,夏小姐呢?”
“你找可可?”这回苏嘉慧总算听清了,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她……她好像去洗手间……”
苏嘉慧话还没说完,李岩就已经急速出去了,她用混沌的脑袋思考了片刻,可可什么时候去的洗手间来着?
醉意顿时清醒大半,好像有半个小时了吧?
……
李岩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奔去,一边用手机拨打夏可的电话,通是通了,不过一直也没有人接听,这边的女士洗手间来来往往的有人在进出,李岩不方便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耐着性子又打了一遍。
这一回,倒是有人接了。
不过是个全然陌生的女音,冲他“喂”了一声,就说,“你好,这个手机是掉落在洗手间地上的,我看一直在响,所以接了起来。”
李岩心里一惊,不好!
这回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就冲进了洗手间里,一个一个格子间地找过去,被不少在里面的女士骂作变.tai他也顾不上,直到全部找完,也没发现夏可的踪影。
李岩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是真的把人给弄丢了。
他知道夏小姐对于叶先生来说有多重要,自己这次留在a市的任务,也就是看好她,现在要是把人给弄丢了,他哪儿还有这个脸去面对叶先生?
不过毕竟也是在叶邵庭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的人,在这种时刻下还是能够保持住基本的冷静,正想给远在荷兰的叶先生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对方倒是先打过来了,李岩接起,听见那边很是急促地问道,“李岩,你上去找到可可了没?”
李岩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透着浓浓的歉意,“抱歉叶先生,是我的失误,听她的同学说她是去了洗手间,应该已经是半个小时前了,不过我已经在洗手间里找过了,没有找到夏小姐本人,她的手机掉落在卫生间的地砖上,但是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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