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运揉了揉眉心,呼了口气,“老头,今天多谢了。”
方老哼声,“现在知道了吧,世界不总是跟着你的想法走。”
方时运点燃了一根烟,思索。
“爷爷,陆老要是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态度?”
方老斜他,摇头,“没有酒,聊屁。”
馋酒了。
方时运嗤笑,二十分钟后,爷俩顺利在幽静的芳喜苑上座喝上了酒。
“你从小常去陆家,陆家客厅的全家福,还是三十多年前那一幅。照片上没有孙辈,只有凌天凌华,和他逝世已久的发妻。如今孙辈甚至都长大成人了,也不重新拍一张,什么原因,你早就猜到了吧。”
方时运自然清楚,“陆爷爷恒情,怀旧。心里始终有他夫人。”
“既然如此,他发现那个一颦一笑都像故人的女孩子是他的亲孙女,肯定高兴都来不及,你担心什么?”
陆凌华长得像陆老太太,极其清秀标致。
神态尤像,冷中带倔。但毕竟是男人,再像,也被硬朗的男子气概掩盖住了几分。
到夏晚,陆老太太那份独有的清冷气韵,简直一笔一划,如数复刻。
方时运饮尽杯中酒,转桌,将几盘下酒菜转到方老面前。
方老悠悠然抿了一口酒,“当年的事件,你都查清楚了吗?”
方时运直言,“有些事,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我查不透。”
当年究竟陆凌华和夏太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查得再深,也没办法还原所有。
“问你二叔了吗?”
在方恒回港城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凌华与他在一个警队。
方时运,“问了。他不肯说。”
方老沉思了片刻,目光幽邃。
“我明白告诉你,你需要担心的根本不是陆老头,是陆凌华那个倔种。二十多年了,他绕着港城不回,夏昭晚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数?”
……
龙吟餐厅另一边,陈若鹤带着夏晚进了方陆两家对面的包厢。
竹门镂空,日式和纸将空间不分明地区隔开。
刚才陆洁和方时运一前一后进包厢的画面,从门缝中一闪而过。
陈若鹤取了一勺手制芥末,掀眼看向夏晚。“今天陆家宴请方家。那是陆洁。”
夏晚透过和纸看过去。
一旁的包厢里,男人俊朗的侧脸透过竹门缝隙落入了她的眼中。
陆洁,她早已经见过。
明艳大方的气质,今天一头卷发很是妩媚。
“他们看起来般配吗。”陈若鹤问她。
两个人的位置紧挨着。
陆洁抬眸看他,眼中是直白的仰慕和柔情,他侧着脸,回应的表情并不明晰。
可是要说这样隆重正式的场合,他又能有多热烈的回应。
般配吗?嗯。挺般配。
起初听他说要娶陆氏女,一时间有太多信息和情绪来不及消化。
在云城,陆洁宣誓主权,她更多是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怒意。
可如今让她亲眼所见两家的正式会面,她才真切感觉到,那个无时无刻牵动她心绪的人,以后要长久地陪在别人身边了。
陈若鹤掩了包厢门,在她对面坐下来。“你猜猜,现在两家人在聊什么。”
他们聊着什么。
不用陈若鹤讲她也明白会是什么内容。
“嗯。我知道他要和陆家定亲。”她面上是无波无澜,“陈先生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幕的吗。”
陈若鹤转眸,似笑非笑,“夏小姐不伤心吗。不久前才信誓旦旦要娶你,现在却在和别人谈婚事。”
她脸色并不好,可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情绪,更多是疏离,“陈先生管多了。”
陈若鹤夹一块寿司给她,笑意欣然,“记不记得那天在天台,你问我做不成方太太,我在开心什么。”
“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你眼前的人。”
夏晚别开眼,脑子里是瞿董那句,「方时运没有最牢固的盟友」。
最牢固的关系,永远和利益有关。
陈若鹤擅长拉帮结派,给人甜头,手甚至伸到她这个局外人身上来,他会如何收买方时运身边的人,可想而知。
陈若鹤腾出手去给她倒酒,“但我知道,你对做谁的太太都没兴趣。你想要的是自由,是一个永远摆脱这个地方的机会。”
“我是男人。我知道方时运对你是什么心思。就算联姻对象不是夏家,他也不可能放过你。他会一辈子把你锁在身边,做隐秘情妇。”
她不得不承认,陈若鹤很会攻人心计。
不过寥寥几句,她看到了令人生畏的未来。
可是陈若鹤并不了解所有。
他不知道的是,方时运为她付出的,已经足够她赔上所有去偿还。
她盯着寿司拼盘里的鲔鱼,依稀记起王姨说,方生喜欢和食。
只是他的喜好,她了解得太晚了。
她抬眼,平视他,“陈先生既然自诩看得穿我,应该清楚我对他到底娶谁并不感兴趣。你不妨直接告诉我,与你站在同一边,你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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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入局,真的能帮上方时运一星半点,她心甘情愿。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陈若鹤举杯,她冷色,漠然地也举起。
“你帮我做件事。事成后我帮你离开港城,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她沉静地反讽,“没人找得到?陈先生要买个无人岛给我,定时给我送食物吗?”
“我送你去北欧。陈家的根基在那。包括夏家,方家。那里没人碰得了你。”
她慢慢转着眸子,好像在考量。
陈若鹤,“先吃东西。饿着肚子可想不出答案。”
她夹起一块寿司,入口淡淡的腥味即刻被鲜美盖住。
她无意地透过和纸朝外看,正好看到陆洁挽着方太出来。
“年年和方昊一样,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你以后要多提醒他休息,注意身体最重要……”
周珏的声音又近到远,陈若鹤细细盯着她看,“看来方太太已经把陆洁当儿媳在交代了。”
她心间漫出一阵莫名的烦躁,直勾勾盯着对面看戏的表情,“陈先生,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
方时运到君玺湾的时候,夏晚正趴在床上,看他的一本投资策略教材。
起初她是被方时运的英文笔记吸引。
后来渐渐看入迷了。
“回来了。”她略略抬眸,很快又低下头。
方时运睨她,“晚上吃了什么?”
“随便吃吃。”
刚刚在龙吟餐厅,夏晚的身影很模糊地一闪而过。
可男人认出是她。
知道她去了日料店,一定也看到了他和陆家纠缠在一块。
“夏晚,我今天……”
“方生有吃饱吗?要不要再吃一点。”她打断,没有意义的解释,不听也罢。
男人的话堵在胸口,“我不饿。你呢,你想要再吃一些吗。”
“我也吃得很饱了。”
看着男人欲言又止,夏晚抢先一步开了口,“方先生不去洗澡吗?”
她慢悠悠地撑起上半身,方时运这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睡裙。
丝绸,纯黑,蕾丝,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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