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段澈打了电话,嗓音淡淡的:“告诉爷爷我还活着,接我回去。”
段澈比傅轻寒更惊讶,发出一连串的问题:“现在?怎么这么突然?江眠这边你说好了吗?她出国还是跟你一起过来?”
陈暮声音带着无奈的愤怒:“周斐已经注意上她,就在刚才,一辆大卡车直接朝我冲过来!我这时候带江眠走,或者送她出去,周斐只会更加的关注她!段澈,我尚且能躲过周斐的明刀暗箭,江眠呢?她什么都不懂,她就是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心无城府的女人,她根本不是周斐的对手!”
段澈感受到他的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忧他和江眠的未来。
江眠是真性情的人,周暮行这样故意冷落她丢下她走了,只怕她会信以为真,后果无法挽回。
他道:“阿暮,我的建议是,你分手可以,告诉江眠实情,一方面她不会那么伤心,另一方面,她也对周斐有了警惕。”
陈暮沉默了。
他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大事,他怕江眠知道真相会担心他,然后露了破绽,惹祸上身。
他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告诉爷爷我的事,然后尽快来接我。”
段澈连连点头:“我现在去找爷爷,然后亲自去接你回家。”
他撂了电话就朝周宅奔过去。
周云朝看到他,微皱着眉:“小澈什么时候也这么冒冒失失了?”
段澈脸上带着狂喜:“周爷爷,我有重要的事找您!”
周云朝白眉微蹙:“慢慢说。”
段澈搀扶着他往书房走,没让旁人跟着。
到了书房,周云朝坐定,段澈才深吸一口气:“爷爷,你要不要先吃一点护心片呀?”
周云朝疑惑的问:“小斐又闯祸了?”他手一挥:“说吧,我老爷子什么没经历过。”
他端起旁边的水杯。
段澈见他这泰然自若的样子,直接道:“阿暮还活着,现在就在林阳县。”
“咳咳咳咳咳你说什么?!”周云朝被水呛得难受,手里的水杯重重的落在桌上,水荡了半杯出来。
“你说小暮还在?!你不要开玩笑,是不是又是什么神棍大师给算的!”周云朝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
段澈连忙给他顺着胸口:“爷爷,您先别激动,是真的活着,活生生的!”
周云朝老眼泛红:“快,快告诉我他的情况”
段澈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直接拿出手机,从私密相册翻出陈暮的照片,把手机递给周云朝:“他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失忆了,我是偶然得到他的消息的,现在他的记忆还没恢复,在林阳县的一家公司做销售,爷爷,我们接他回来吧。”
周云朝看着屏幕上许久不见的孙儿,老泪纵横:“是小暮真的是小暮,他还活着”
他把手机紧紧的捂在胸口:“快接他回家!快点!”
段澈安抚道:“我今天就去。”
周云朝突然想到什么:“林阳县?小斐好像就在那里,让小斐去”
“爷爷!”段澈打断他,神色严肃道,“您应该知道,阿暮的事不是意外,他和周斐待在一起,只怕会更危险!”
周云朝脸色一变,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早就知道小斐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
他看着段澈:“小斐现在去林阳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会不会再次对小暮下手?你快点给小暮打电话,让他提防小斐!”
段澈道:“阿暮知道周斐有问题,所以他绝对不能只和周斐一起回来,爷爷,我去接他,您等着消息就好,阿暮还没恢复记忆,他这次回来,您一定要护好了他。”
周云朝坚定的点头:“我不会再让小暮有一丁点闪失!”
段澈问他要了些人,浩浩荡荡的朝林阳县去了。
——
江眠一上午都有些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卡着陈暮午休的时间去找他。
到了陈暮的公司楼下,她打了他的电话,刚接通就看到他从楼里出来。
身边跟着一个有说有笑的庄琪!
江眠紧皱着眉,看着马路对面的两个人。
陈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事吗?”
一辆摩托车从他面前极速驶过,他把庄琪拉了一把,力道太大,庄琪撞到他肩上,等安全了,他若无其事的松开她,又对着手机问道:“江眠,有事吗?”
江眠看着仰头对着陈暮娇笑的庄琪,她的声音带着寒意:“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陈暮继续在往前走:“中午要见客户,没时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江眠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什么客户这么重要?比我还重要吗?”
陈暮拉开路边餐厅的玻璃门,绅士的让庄琪先进去,然后自己随后:“怎么又开始了?江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江眠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又无理取闹了是吗?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
陈暮进了餐厅,余光看着马路对面那个小小的人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捏着,强烈的闷痛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和庄琪亲近,是他自己选择的手段,可为什么这结果,他自己也承受不住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来,庄琪问道:“陈暮,你吃什么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冒了这么多汗!”
她拿了一张纸巾,伸手过去,要给陈暮擦汗。
江眠的心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彻底堕入冰窖。
她转身走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没精力去想,在她没看到的时候,餐厅里的二人是不是经常这样的亲密。
陈暮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说谎的?
袁禧说的“男人擅长伪装”,一丁点都不假。
以前的她本来就不相信爱,后来怎么傻乎乎的,就对一个傻子动了情,还栽得这样深呢?
她不会卑微的祈求!更容不下一段已经有杂质的感情!
她江眠爱得起,也放得下!
她决定今晚和陈暮摊牌,两人的关系,该有个了断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直到晚上八点,陈暮都没有出现。
她已经没心情去猜测他的去向了,自己洗了澡上了床睡觉。
这两天心思太重,加上早孕导致的身体疲惫,她这一夜睡得很沉。
第二天的闹钟响起,她下楼来,发现屋里的一切和昨晚没有区别,陈暮,一夜未归。而她的手机上,一条解释的信息都没有。
江面原本已经冷掉的心更加的麻木,直接上班去了。
一整天,陈暮还是没有联系自己,晚上她回到家,屋里漆黑一片,没有人影。
她给元宝倒了猫粮,清理了粪便,这才坐在沙发上,拨了陈暮的号码。
没人接听,她正准备打第二遍的时候,陈暮的短信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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