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伙计皱眉道:“这名字可不吉利!还不如我胡诌的那个呢,这个典故如何卖得出去?”
“这本就不是准备售卖之物。”
“这倒是,主公亲手调制了那么多,就今天第一次开张卖出这一批,莫非是看人家林氏淑女貌美?”伙计揶揄道:“不过主公这次出门怎么想起熏香?军师不是说最好不要引起注意吗?你瞧,这一熏香,就引起美人注意了。”
“因为心存期待。”
“期待?期待什么?”
“期待能遇见某个人,能吸引到她的注意。”
伙计听不出“她”和“他”的区别,不免困惑:“谁呀?莫不是哪位大才,能助咱们夺了这天下?”
青年失笑。
“不过说到那枇杷树”
“怎么?”
“主公,你都二十多了,怎么还不娶妻?”
青年淡淡道:“二十多没娶妻的人多了去了。”
“可人家大多已经定了亲,又或者身边有女人呐!主公你又无妻子,又无婚事,还没有女人上次咱们打下那吴堡,军师说若能娶了当地大族的女儿,便可结为联盟,共举大事,主公却死活不愿意。兄弟们跟着你,心里难免着急。”
“着急什么?着急我若是死了,后继无人?没了传承,大伙不知道跟谁,又要四散东西?”
“这嘿嘿,是啊。”
青年又望着窗外,怔怔出了会神。
这时,窗外的街道上,早已望不见林瑜的身影了。
他喃喃道:“谁说我还未娶妻?”
“什么!?”伙计大惊失色道:“主公曾经娶妻?!什么时候的事情?!”
“多年前”青年一顿,“已经去世了。”
伙计一愣,语气不免小心了一些:“主公节哀。可,可,既然夫人已经去世,免不得再娶一个嘛。”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她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青年低低笑了笑:“生气了倒也不打紧,我哄着就是了,可是我怕她伤心难过,那我就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伙计惊悚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枇杷树,颤声道:“难,难道夫人,变成鬼回来了么?”
“她很喜欢我这香,”青年眉眼柔和,带着一丝浅笑道:“她总说不管我在哪里,她都能循着这香气找到我。她真的找到我了。”
“主公!”伙计战战兢兢道:“你别吓我!今日闻着你的香气来的,不是林氏淑女吗!?她是人又不是鬼,哪,哪有夫人啊!?”
青年摇了摇头:“反正,娶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伙计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看见,但见青年神色笃定,心中不免慌张。
见状,青年道:“别想太多,夫人又不认得你,只要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惹她生气,她是不会理你的。”
“那主公,你这次在京师要待多久?”伙计苦着脸道:“你这突然传来讯息,说要来京城一趟,可把我吓坏了。咱们可没多少兄弟在京城,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开了这店刚刚站稳了脚跟万一出了什么事,把你抓住了,兄弟们可怎么办?”
“我本来也没打算冒险,只是事出突然。”
“出什么事了?”
“北戎王突然进京。”
“这事”伙计有些摸不着头脑:“跟咱们有关系吗?”
青年笑了笑:“没关系。”
“那主公你?!”
“只是跟我有关系。”
“什么关系?”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青年道,“他想抢我夫人。”
“啊?”伙计呆了呆:“啊?可是夫人,夫人不是?而且北戎王要娶的是林氏淑女啊?啊?”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夫人就是林氏淑女啊。”
“这怎么可能呢!?”
“多年前,我来京师四处递交诗文,希望能得到赏识,于是与她相识。可士庶有别,她父母知道此事后,终于不能容忍,强硬的将我们拆散。我被打得半死,抛于荒野,奄奄一息,幸得有人相救,才苟活一命。她则被带回京师,禁闭于府中。后来听闻她父母为了家族荣誉,强迫她出家,又将她灌杀。”
伙计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以为她死了但因缘际会,我发现她活着,只是可能,不再记得我了。”
“怎会如此!?莫非是老天保佑,那毒药没有取夫人性命,但毒坏了她的脑子?”
“也许。”
青年如何能与人解释,当他赶到道观时,只来得及见到她的坟墓,一时间,只觉得万念成灰,了无生趣。而当他于她碑前服毒同死后,却忽然又回到了尚未相遇之时?
这一次,他已知入京无望,即便重来一次,即便他们再次相爱,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倒不如另起炉灶。
可是他成了叛军,成了贼首,不再是那个她欣赏喜爱的书生公子了。
青年如何敢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本是千金贵女,前世他一个穷小子,自以为是,心高气傲,却连累她吃苦受罪,害她丧命,这一世,他更是连清白的官身都没有了,纵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求娶,在旁人眼里,岂不是她堕入泥沼,委身从贼?
他何必再去惊扰她的生活?
以她的家世、才貌、心性、品格,自会有一番好姻缘。
听闻太子有意于她,太子妃多好啊。
他的阿瑜,本就该生活在云端之上,一点凡尘俗世的苦头都不要吃。
他本来不打算打扰她今世的姻缘,只要她过得好,就算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纵然心如刀绞,他也能忍住。
可北戎王算什么!?
一个异族蛮夷!
若要阿瑜远嫁和亲,饮尽风霜,那倒不如他出手把她抢回去!
因此听说北戎王放话要迎娶林瑜,他当即不顾军师阻拦,一意孤行要进京。
“你不要命了!?如今基业初定,你孤身犯险,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陈辞——!你以为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干是开玩笑的吗!?”
可是,他一开始想打下这天下,想创造一个不分士庶的世界,本就是为了阿瑜啊。
“我非去不可。”他坚定道:“你若不想我出事,与其阻止我,不如想个万全之策,保证我平安。”
最后军师没有办法,一边对着他破口大骂,一边给他策划上京路线和脱身方案。
直到他骑马离营的时候,还愤恨不已的追在他马屁股后面,从地上抄起石头砸他解气:“混账主公!混账主公!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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