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与她拥抱了片刻,然后像是母亲催促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你该去睡觉了,明天你还得去赶路。”
说到这里,他温润的眉眼间流露出几丝忧色:“你为那位太子太拼命了。”
“因为他为我而死,我不想欠他。”
“你之前说,你会跟他回去那是骗他的,对吧?”
“当然。”
陈辞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刚才在屋内,我在屏风后,其实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他,想让他平静下来,但听你答应他的话,还是无法控制的有些生气。”
林瑜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阿辞。”
“嗯?”
“我想救下朱容湛,所以只要苍洮愿意交出解药,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他。”
陈辞皱起了眉头,将她抱得更紧了。
“当然啦,说是这样说,其实只是表达我的决心而已。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如果太过分的理由,我也会看情况拒绝的啦。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只要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你明不明白?”
“舍命之恩如山如海。”陈辞低声道:“我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放开了她,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牌。
林瑜不解道:“这是什么?”
“是螳臂军主将的令牌。你拿着这个,去京师曙玉香坊下令,螳臂军全军都可随你调动。”
林瑜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东西太重要了,我不能要!”
“我相信你,阿瑜,我相信你会好好使用它。”
她想塞回他的手里,但陈辞摇着头不肯接受。
“而且朱容湛既然对你有恩,那就是对我有恩,你说你会尽你所能,那我自然也要尽我所能。”
“可是,螳臂军是你的立身根本!”
“是我们的立身之本。”陈辞纠正道:“改变这个世界,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梦想,不是吗?”
看着他的眼睛,林瑜咬住了嘴唇。
“所以,你知道要如何使用我们的螳臂军才正确,对吗?”
“嗯。”
“保护好你自己。”
“嗯。”
“好了,回房去睡吧。”
“那你呢?你还要继续在这外面发呆吗?”
“我”陈辞一顿:“其实我只要想到你明天一早就要走,就睡不着。”
“哦——所以你是故意在这院子里等我的?”林瑜拉长了声音,仔细打量他的表情:“我今天跟朱容湛说的话,你明明不开心了,明明心里好多问题想问我,结果非要忍着,还说什么‘阿瑜不想说就不必说’,然后就一个人站在我院子里,要装豁达哦?”
“唔。”陈辞一副强撑着不想承认的样子。“不是这样的。”
“真的不是吗?你不可以撒谎骗我的。”
“好吧,有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什么一点点?”
陈辞却不肯再说了,他有点狼狈尴尬的涨红了脸道:“好了,快去睡觉!”
“我睡不着。”
“那怎么办?”
“你唱歌哄我怎么样?”
陈辞微微一愣。
“我之前教你的那首歌,你还记不记得啊?”
“不记得了。”
林瑜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
“骗你的。”
他陪着她回房,看着她重新钻进被窝,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略微犹豫了一下。“我很久没有唱过了,如果调子不对,阿瑜不要笑我。”
林瑜眉眼弯弯,期待的看着他:“不会的。”
陈辞低声的唱了起来,一开始因为太久不曾开嗓,声音有些生涩,但很快便找到了感觉:“南城的宫阙,望北里的明月。云雀披上春雪,她起笔而停歇,落款悬而未决,落几滴泪隐约。奈何她无意,却不小心踏进这春花秋月,思念于星夜里化成了蝶”
林瑜闭上了眼睛。
“情丝成线缠几卷,不宜燃点,痴心化云烟我提笔把她留在字里行间,与她同跪在佛前心无杂念,求一支红尘签,可遇有缘盘坐在这月下花前?檀香穿过帘飘到了枕边,书写在前院守她一夜安眠”
她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轻轻笑袖半遮面,我晃了神好生丢脸。浊酒可解风尘,将军可须尽欢。马蹄儿蹚过城镇,奈君不归门”
“你怎么都还记得?”
陈辞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你的事情,我什么都记得。”
林瑜第二天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昨晚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真神奇啊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床边,陈辞已经不在了,只剩他给她的玉牌,放在枕头边上。
也是,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在她的屋里过夜。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虽然因为睡得有些晚,而头脑还有些昏沉,但林瑜在床上躺了躺,确定自己已经睡不着了,便干脆坐了起来。
她一出门,戍寅就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林瑜吓了一跳:“早。”
戍寅眉头紧皱着:“公子一晚没睡。”
“?”
“他怕你路上缺少物资,连夜安排手下在回京路上设置补给点,确保你在路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有人照料。饿了有吃的、渴了有水喝、冷了有新衣、热了有冰块”
“”
“可你!晚上却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我都看见了!”
“我以为你睡了。”
“我们有我们的睡觉方法。”
“就是晚上可以不睡觉是吧?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我是你的护卫,不能离开你太远,只能听见了。”
“只能听见?你还挺不情愿嘛?那你都告诉你家公子了?”
戍寅理直气壮:“那是自然!”
“你家公子说什么了吗?”
“知道了。”
“什么?”
“我家公子就说了一句‘知道了’。”
林瑜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叹了口气,“我去见见你家公子。”
“好好好,”戍寅连连点头:“要是有什么误会,你赶快去和他解释清楚的好。我带你过去!”
昏暗的天光之下,李萤居住的院落里烛光明亮,看起来像是彻夜未熄。
而他带着斗笠坐在院中一张太师椅上,听身边一位仆从念着礼单一样的纸冊。
“公子!”戍寅跪下行礼道:“淑女说要来见见你。”
斗笠微微晃动了一下,李萤之前像是一直闭着眼睛,此刻才睁开双眼。
他站了起来,声音比平时的听起来还要虚弱:“阿瑜怎么起的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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