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孩童的欢笑声、行人的低语声、周围警告安全的广播声,以及对方才那件危机事件的议论声,各种声音交杂到了一起,苏千瓷却是觉得两耳清风,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仅仅余留下的,只有那一道背影。
高大挺拔,比之前瘦了许多,许多……带着帽子墨镜,微微低着头,毫不犹豫地往前大步奔跑。
没有回过一次头,没有看过她一次,就这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如当年的那一场大爆炸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千瓷站在路口,身形显得单薄又狼狈,茫然无措得像个跟父母走失的孩子。
这边,没有了游乐设施,前方已经是游乐场的边缘,高高的假山,翻出去就是游乐场的外边,死路一条。
“厉司承,厉司承!”苏千瓷大喊,声音带着颤抖,哭腔已经让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左右找了一周,苏千瓷跟兜圈子一样,在这附近翻了个遍,但是没有,没有!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唯独没有他,就连一道疑似的影子都没有。
他就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了吗?
心口钝疼,苏千瓷感觉自己疼得就要窒息了,每一下,都是他赐予给她的伤痛,那么狠,那么狠……
“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不少人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匆匆走开了。
恰在这时,一道悦耳的音乐响起,降央卓玛的独特嗓音闯入耳中: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
曾经他说过的话,仿佛还响起在耳畔,那样清晰回荡。
那时候的他,将她捧在手心里,抱着她,轻轻地亲吻,轻轻地说:
太阳很大,苏千瓷在炽烈的阳光底下,茫然无措蹲下身来,无助地放声大哭,“为什么要走,老公,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厉司承后背贴在假山上,假山上的温度很高,厉司承却贴着一动不动。
听见背后她的喊声,厉司承心脏狠狠痉挛,一直牵动到了泪腺,将他坚守了二十多年的水坝,毫不留情击垮。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后脑抵上假山,厉司承觉得喉头哽得生疼,听着她的哭声,更是感觉自己罪无可恕。
他想把她抱起来,好好呵护在怀里,跟以前一样,不让她哭,不让她受委屈。
他也想,每天帮她穿衣服帮她洗澡,提醒她穿鞋警告她保暖,就跟以前一样,就跟四年前一样。
但是,现在还不行……
他还不能回去,他还不能暴露。
再给他两个月时间,最多两个月。
他会正大光明地回到她身边,陪在她跟孩子的身边,永永远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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