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蝴蝶刀 第7章

    第7章

    高飞站起身，把小铃铛按到椅子上，正色道：“你记住了啊，要叫‘哎呀高老板’，不要叫‘哎呀’，也不要叫‘高老板’，得把这两个连起来，听懂没有？”

    小铃铛还是满脸疑惑，道：“哎呀，高老板！”

    高飞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笑道：“孺子可教，就是这语气，要有惊讶和崇拜的感觉在里面”

    小铃铛咯咯一笑，道“哎呀高老板，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高飞撇着嘴：“我现在是这里的老板”

    这时走进来一个女孩儿，年纪也是16，17的样子，女孩儿挑了几张碟走过来，慢声慢语道“老老板呢？”

    高飞道：“我就是，我就是这里的、哎呀高老板”

    她愣了愣，道“哎呀高老板，租碟多少钱”

    她语气太轻，完全没体现惊讶和崇拜的感觉来，高飞听着像是她腰疼的在哎呀，不过她既然已经叫了出来，高飞还是很满意的，一摆手道：“拿走吧，不要钱，看完送回来就行”

    “啊？”她惊讶一叫，说道：“别逗了，老板呢？”

    高飞瞪起眼，道：“唉，我就是老板，让你拿走就拿走”

    “那我真走了？真走了？”这女孩边说边回头边往门口走，高飞大手一摆:“别忘了送回来”。

    小铃铛疑惑地看着，慢慢眯着眼，随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快点走啦，你惹祸了，一会儿老板回来煮了你”

    高飞正准备解释，那女孩儿居然又回来了，慢声慢语地说道：“那个哎呀高老板，我还想再租几张”

    高飞又一摆手，道：“去随便挑，十张以下随便拿走”，说完冲着小铃铛嘻嘻一笑。

    她果然挑了十张，可她还不出去，又走了过来，道：“那个，哎呀高老板，有没有那种碟啊？”

    高飞问道：“哪种？”

    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扭捏道“就是那种，没封皮儿那种”

    “有，有，等着啊”高飞拿着钥匙在小铃铛面前晃了晃上了2楼，翻了半天，最后在储物间里找到了，整整两大箱子！

    他随便拿了几张，下楼递给了这女孩儿，道：“小小年纪，少看点这玩意儿！”

    她的脸红了红，又问了一句：“真不要钱啊？”

    高飞笑道：“开业大酬宾”

    小铃铛疑惑地看着他，一只手掐在他的手臂，道：“高小飞，你搞什么鬼”

    她一使劲，高飞就什么都说了，当然不包括很美妙的那一段！

    最后，笑道：“哥现在缺个秘书，有心情没有？”

    小铃铛问道：“你上学怎么办？”

    高飞道：“这段时间我打算雇个人，上学了给我看店”

    她道：“能找到吗？你会开店么？”

    高飞看着她，道：“以后说话的前面得加哎呀高老板，你得注意！”

    她不屑道：“切，还老板呢，你这样进来一个就不要钱，进来一个就不要钱，非倒闭了不可，赔死你！”

    高飞不以为然地反驳着：“今个第一天开业，破点财也是应该的”

    她想了想道：“我本来是要顺着你说，但是看你那样子太得瑟了，我必须要给你点凉水

    你好好想想，营业执照，房产证上的名字都不是你把，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板呢，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她这句话说的倒是有理，这个秘书倒是不白顾

    高飞点着头，一摆手说道：“去，先到路边给哥买个西瓜回来”

    小铃铛插起了腰，道：“不管你是哎呀高老板，还是腰疼高老板，记住我都是你姐”

    高飞道：“好吧，你是我姐”

    小铃铛满意一笑：“既然你当了大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高飞皱眉道：“记住说话前要先加　‘哎呀高老板’”

    小铃铛忽然塌了架，道：“哎呀高老板，既然你当了大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高飞点了头，摆起派头，道：“恩，应该”

    “那去哪？”小铃铛自觉掩嘴，随即甜甜说道“哎呀高老板，那去哪？”

    高飞道“再议！”

    小铃铛道：“哎呀高老板，这样说话好累”

    两人说笑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高飞隐约觉得不是来租碟的，刚把赵玲玲强行推进厨房一缕毛已在开门

    一缕毛只是打开了门，接着走进来一个魁梧的男人。

    他与王振的年纪相似，身材相似，甚至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不同的地方是，他的头顶没有刀疤。

    不同的地方是，他的目光看似更加凌厉冷酷，也许残酷更贴切些

    对着王振的目光，已让高飞坐立不安，

    但此刻看到他的目光，心中一股寒意顿生，只觉得冷，刹那间传遍全身。

    他周身都散发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气，也许是霸气，更像是杀气。

    高飞强稳住心神，直视着他。他站到了他面前，先开了口，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和王振一样“一娇呢？”

    高飞道“走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半晌，没说半个字。

    “妈的，还是让她跑了”

    高飞完全被此人强大气场罩住，甚至没发觉一缕毛是何时跟过来的，说话的正是他

    他忽然转过头，猛地抽了一缕毛一嘴巴，一缕毛的脸上顿时生起了红痕，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连怨怒的眼神都没有。

    他继续盯着高飞，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高飞道：“凌晨四点”

    他继续问：“你见过王振？”

    高飞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只有两个字，‘三年’”

    他不再说话，转身就走。眼角里像是有一种无法描述的神情，只一闪，就立刻消失。

    一缕毛等他走出三步，才跟了过去。

    高飞终于长出一口气，好犀利的眼神！

    中午，高飞一副老板模样地靠在椅子上翻着电话本，琢磨着怎么才能雇个人

    本来打算雇个女孩儿看店，女孩老实，不会黑钱，可想到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男的来这儿通宵，免不了要看毛片儿，万一把持不住闯到2楼把她强奸了，那不是造孽么。

    正琢磨着，昨天租碟那女孩进来了，说话虽然还是慢声慢语的，但一开口就很让高飞满意：“哎呀高老板，我来还碟”

    高飞笑着道：“妹子，我跟你说啊，‘哎呀高老板’是连起来的，你不能叫哎--呀高老板，我听着像是你哪儿疼似地”

    她笑了笑：“啊，记住了”

    高飞道：“你租了十几张，一天就看完了？”

    她笑道：“嗯哪，我都没睡觉，那个，哎呀高老板，我想再租十张”

    高飞笑道：“去吧，随便挑”

    她道：“那还要钱么？”

    高飞一扬手：“不要钱，挑去吧”

    她道：“哎呀高老板，你太豪爽了”

    高飞大笑，道：“必须的，别告诉别人啊！”

    她道：“嗯哪，我就自己租”

    送走女孩儿，高飞锁好门，又试了试锁，这才来到了‘人才市场’。这是一个路口，很多找活的民工都在这等雇主。

    高飞心情愉快，大喊了一声：“有闲着的没有，跟我走”

    呼啦超站起来二十多个，吓了他一跳，道“不是打架啊，抬东西，两个就够，两个”

    他找了两个壮实点小伙儿，带着他们到商场买来两个折叠式电视桌，买了个落地音箱，两人扛着，打车回来把卧室里的两台电视搬了下来，一台放在柜台旁，留着他看，一台放在门口，想着没事放个二人转什么的，这样也能吸引来往的行人，弄不好就进来租了。

    用高飞的话说，这就叫情商，做生意的情商。

    大大的遮阳伞下，高飞对这天的工作满意极了，边喝饮料边看着来往的行人。

    高飞喜欢这样观察人，这样可以通过他们的脸色，神情，样貌，衣着去想象他们的故事，虽然多数故事都是脑海中胡编乱造的，但他却乐在其中。

    一个穿着职业装看起来气质高雅，美丽不俗的女性，面露忧色，行迹匆匆，也许她刚刚发现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在他的情人处鬼混，她就是要去抓奸。他差点过去提醒她别忘了带相机。

    一个穿着随意拄着拐棍儿端着茶杯的老者，满是笑意的脸上偶尔会轻皱一下眉头，也许他正在考虑着昨天晚上输掉的那步棋，终于找到了扭转之法想再去找老友一战。

    一个骑着自行车面色沉重的男人，也许他刚刚提交上去总结报表，就被他的上司辞退了，此刻他正四处托人拉关系挽救自己即将毁掉的前程。

    高飞乐此不疲的看着，想象着，终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感兴趣的人。

    一个留着披肩发的男人，看他的头发得有两个月没洗过了，说快擀毡了也不为过，但他还时不时地潇洒自信地一甩。他还以为自己是郑伊健，他看他就是街溜子。

    没错，他就是街溜子，此时他不知从哪叫出来2个比他年纪稍小的人，三人嘀咕了几句，然后在地上摆了个钱包，各自都藏在了附近。

    高飞明白这样的伎俩，这种街头骗术他8岁时就会，想不到他们还在运用。

    他们在等着一个冤大头，大多数人看到地上的钱包都会捡起来查看的，刚刚拿出几张钱来，他们就会出现，先是围住冤大头，其中一个会告诉他钱包是自己的，明明钱包里只有300块钱，他也许会说成3000，而其他的钱呢？当然是被捡钱包的人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接着，他们就会伸手要钱。

    遇到硬气点的，他们就会打，打不过就跑，遇到软弱点的，无论身上有多少钱都会被他们搜走。

    如果有人围观，他们会把围观人骂走，然后加紧勒索，钱到手就跑。

    这种街头骗术的对象最好是那些单身弱女子，因为好骗好吓唬，而她们也不会有多大危险，只是‘财灾’，不会有‘色灾’和‘命灾’，老老实实拿出钱来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那时候的家长时常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在混乱地区，或是人少的地方看地上有钱包最好别捡，或看仔细了再捡。

    不然为什么现在有些人如果发现地上有100块钱，他不会直接弯腰去捡，他会先踩住钱，边查看周围，边蹲下假意系鞋带，再随手拿出攥紧。一个道理。

    像他们这么做，其实还算好的，更嚣张的是，两个街溜子从后面来到你两边架住，或是寒暄或是问候，路上行人看你们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们会对你说些“哥们去哪啊？”“哥们不记得我了？”之类的话

    接下来还会再出现一个人，直接到你身后翻包翻兜，拿出钱财三人就走，而你根本没力气反抗，因为双臂早被制住了。

    前后不会超过十秒钟，这就属于公然抢劫，你若是报警，警察会用5分钟才赶到，三人早跑得无影无踪，警察会问问情况然后就走，甚至都不会立案。因为只有十秒钟，而你当时正处于惊吓恐慌状态，记忆力难免下降，单凭你描述三人长相，警察是抓不到人的。

    所以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职业混混，而是街溜子，职业混混大多有组织，有自己的老大，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做，卖药，收保护费，看场子或者其他。

    而街溜子一般都是三五一群，游窜街头巷尾，找目标弄钱。或偷，或骗，或抢，而且猖狂无比，下手极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也就是弄弄小钱，虽说是小钱，一天下来收获也不少。

    此时正是中午，来往的行人不多，他们在等，高飞也在等，他也想看看哪个冤大头上当。

    他喝着饮料，接着就发现打南面悠哉悠哉地走过来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他认识，同班的第一名刘超

    高飞不禁一笑，道“她个书呆子若是不上当，少爷自断一指啊”

    刘超很快地看到了地上的钱包，很快的捡起来，看神情一定觉得自己今天是财星高照。

    很快地三人就出现了，很快地她被三人围住。

    高飞大步走过去，蹲在他们的身后，只听披肩发在狠狠地吓唬她

    “你这是偷钱，快点拿走的钱，掏出来，不然我报警了，抓你进监狱，告诉你”

    接着响起刘超被惊吓变形的声音：“你钱包就给你，但钱包里只有这些钱”

    “你个小女生怎么他妈不学好呢？痛快点拿出来，不然揍你”另一个也在吓唬她。

    “你拿就拿了，还给我们就没事了，不然不但我们揍你，到派出所警察也要揍你”另一个也在遛边缝儿。

    高飞扭头看到刘超已在摸着口袋了，站起身咳嗽了一声，拉起刘超就走。三人都是一愣，披肩发喊道

    “站住，小子，你是干什么？”

    高飞回过身，继续摇着破扇子，笑道：“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报警了，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你们若是不想出事，快走吧”

    披肩发点指着他狠声骂道：“小子，有你的，给我等着，走”

    三人很快跑远，不知道去哪寻找着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