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贝极对答答招了招手。一笔阁 www.yibige.com
答答蹑手蹑脚提着两手东西走来,贝极赶忙接住,放在了一旁石台上。
“跟你娘说,贝极哥哥吃饱了,手艺很好,饺子很好吃,”贝极蹲下身子本想揉揉答答的头发,无奈手里太脏:“替哥哥谢谢你娘,锻铁是个脏活儿,我还是赶完今天的活儿再洗。”
这才想起重新打量自己,贝极低头瞅了瞅身上,衣服湿漉漉不说甚至还有一滩滩烂泥,想必脑袋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问问要不要来吃点?这新蒸的饺子闻起来......”贝极偏头看向一旁的问问,话说一半硬是没再讲下去,因为小男孩此时的脸上挂满了怨愤,好一会儿,贝极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幅表情?”
噘着嘴,问问凑到答答跟前,很是委屈的问着答答:“你刚刚称呼他什么?”
答答乖巧的回道:“贝极哥哥呀!”
嘴撅的越来越厉害,问问终于能明白方才梧拓的心情了,自己喊爸爸,答答却喊哥哥,这意思是自己要比答答低一轮辈分?
问问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撇下贝极等人在原地,一溜烟的跑出了铁匠铺。
“诶?”李叔举着铁锤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
贝极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偷偷笑了笑,三两口吞咽下两大盘儿蒸饺后,将碗具归还,嘱咐答答回去的时候顺路看一看问问。
答答点了点头,贝极直到目送着答答走远,这才回过头:“李叔,咱们赶紧继续吧。”
经历了这段小插曲,铁匠铺中清脆的打铁声便又此起彼伏再次响起,而这一响,便持续到了天黑。
尽管中途答答替三婶又送来几次食物,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鹤嘴锄锻造的连续性,二十把钢制鹤嘴锄,整整齐齐被摆放在完工的石台上。
李叔用身上早已浸湿的汗衫粗鲁的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又猛地灌下几大碗水,看着石台上的鹤嘴锄,眼中微光闪烁,似是满足,一声感慨:“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一位,能一起亢奋锻造的同行了......今日畅快!”
李叔大笑了几声,话题一转:“想不到你小子年纪轻轻,不仅是一位医疗术士,连锻造技术也如此了得,今后必是成大事之人!”
“李叔夸张了,锻铁这方面,我还有许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贝极舀起一碗水,在水缸旁大口去渴。
贝极所言并非客气话,目前除了鹤嘴锄,他可不会锻造其他任何器具,天赋匠艺的解锁,的确还需要在李叔这里获取新的分解器具。
“我李跃凉从不说夸张之话,有一说一,天赋方面我非常看好你,”李叔一口否定贝极的谦逊:“我打铁几十年,在帝国兵器部也见过不少人物,虽说农用工具并非是我的擅长,但你小子竟和我的匠艺旗鼓相当,我所见之人,能有你此天赋,不出十指数。”
被人当着面这样认真的夸奖还不许反驳,贝极内心窃喜,不禁自我灵魂反问:我真有这么优秀?
似是感觉漏掉了一些信息,贝极略作思索,随后很是惊讶的问道:“李叔还曾是帝国兵器部里的铁匠?”
“准确的说,我曾是帝国兵器部中剑类兵器组的头号铁匠。”
李叔讲出这句话时,眼睛里有些得意,也有些沧桑,贝极唏嘘不已,李叔也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竟然会隐匿在这样一个小村庄内。
似是猜到了贝极心中所想,李叔脑海浮现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二人坐在石台上歇息了一阵子,贝极就欲起身:“二十把鹤嘴锄已经锻造好,要不......我现在给他们送过去吧。”
“不急,明早再送也不迟,”李叔回过神,喊住了贝极:“他们就是闲怕了,趁自己手脚可以行动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刻都怕闲下来……”
“闲怕了?您是说那些上山凿矿的村民吗?”贝极有些不解,坐在一旁看着李叔:“明明前些日因为采矿中了不明毒气,现在病好了又上山,就不怕再中毒一次么......”
李叔摆了摆头,略作沉吟,倒像是打开了话夹子,犹豫了几秒,便翻起了多年前的经历对着贝极娓娓道来......
“你有所不知,砂石村其实是一个建立不过才七年的新村子,起初衡叔背着年仅三岁的孙子路过这片深山老林,遇见一群无法自给自足的老弱病残,心生怜意,便选了这片靠近河流的砂石土地,建立起了砂石村。”
“后来,衡叔见有山有水有树林,生活的还可以,村中老少也缺一个能镇守村庄不受外界侵犯的人物,衡叔便带着玉问在此长居了,而砂石村,便成为了一个收容战争逃难、流浪无家的人们聚集的一处落脚点……”
“这些‘不怕死’的村民,便是那时无法生存的病秧子,衡叔给了他们重新活过的希望,他们自然是分外珍稀,什么都愿意干,就是害怕自己不能干,担心闲下来后,又过着无吃无住的日子......”
听到李叔讲到这里,贝极心中愕然吃惊,他没想到砂石村竟然是一个新建立的村子,建村伊始竟有着一个这样的故事,同时心中对衡老的认知也被颠覆了,村长不光只是村长这么简单,衡老的心中有着大爱,是个了不起的老头子。
但贝极也有不解的地方:“外界不是有着维持世界秩序正常运转的神裁殿么?为什么还会有战争和逃难的人群?”
李叔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哪个时代能彻底逃脱战争的命运?尽管神裁殿的存在使得世间大局稳定,但他们也无法顾及到每一处角落,小范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这并不奇怪。”
贝极点了点头,李叔所言他还是比较认同。
回想起随问问来村子的这两日,问问除了他爷爷,并未在贝极面前讲到他的父母,方才李叔在讲建村缘由时,也只说衡老带着问问,对此贝极有些在意。
“李叔,问问他父母......”
李叔愣了愣,叹了口气讲道:“战死了。”
贝极哑然,有些讲不出话。
李叔补充道:“正是七年前问问父母战死,衡叔才会怀着悲愤和愧疚带着问问来到这片山野丛林之地建立村庄,衡叔希望问问的成长能远离外界战争的影响,所以这七年,其实衡叔对问问精气的修炼也是不大关心,他只希望自己的孙子能有个快乐的童年。”
“昨日在山林,我巧遇问问在与野狼对峙时,双手很卖力的在揉搓出火花......”贝极想了想,接着道:“那孩子其实还是很向往成为一名术士对不对?”
“想成为术士,更想成为一名医疗术士,”李叔缓缓的道:“砂石村七年来的整体大环境便是各种老幼病残的汇集,那孩子见的太多了,或许是深受这种环境的影响。”
“但村中并无医疗天赋的人去教他,或许你可以做些什么,李叔笑了笑拓展道:“毕竟你都胁迫了那孩子喊你爸爸。”
贝极反应过来李叔这话里的调侃,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李叔主动结束了话题,跳下石台开始收拾着铁匠铺。
贝极点了点头,便也拾起了答答送来的衣物朝着铁匠铺的外头走去。
忍着脏臭的身体累了一天,贝极现在也的确只想回去好好的洗个澡,然后......
或许可以找问问那孩子当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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